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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盧浩, 大約阿寶是他的乳名?!笆宀值芏歼@樣護(hù)著他,想必他也沒什么好cao心的。” “可惜……都要自身難保了, 只怕日后也沒人能護(hù)著他了。阿寶這樣的性子,還不被滿朝的人生吞活剝了?”盧瀚說得很是嘲諷。 “那倒不至, 即便至尊想, 可盧家什么門第什么聲望?動你一個便罷了, 又怎會傷到盧家根本?” 盧瀚聞言驀地望過來,眼神十分犀利,“所以我天生就該拿去犧牲是嗎?” 我噎住, 不知道說什么好。 盧瀚別過臉,自嘲一笑,“霍將軍,你知道我為何覺得與屈子有些物傷其類么?” “愿聞其詳。” “霍將軍, 我問你,你以為盧某是個怎樣的人?” 我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但仍舊仔細(xì)想了想, 道:“文武雙全,精明干練,冷靜持重,忠心耿耿……” “好一句忠心耿耿!”盧瀚忽地開口打斷, “盧某自問為官以來,總是一心為君為國,從無半點(diǎn)私心,不曾想過去爭名奪利,也不曾結(jié)黨營私,甚至不曾為了家族利益而背棄君王??杀R某一片忠心,至尊卻信不過,霍將軍你說……是不是與屈子的境遇無異?” 我不知如何作答,索性不答。 “楚王昏聵,不聽屈子逆耳忠言,故而屈子一腔抱負(fù)不得施展。可今上呢?至尊難道是個昏庸無能之君?至尊難道聽不進(jìn)勸諫之言?”盧瀚激憤道,“僅僅因為某姓盧,是盧家的嫡長孫,至尊便從來不信我的忠心,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親子來構(gòu)陷某!” 我?guī)讜r見過盧瀚這般失態(tài)?但也實(shí)在無從安慰。 盧瀚稍稍冷靜些,才輕嗤道:“區(qū)區(qū)盧瀚何德何能?竟能拉上一個皇子陪葬!” “至尊……只是針對崔家而已,但……唯有用你來發(fā)作。” “那還真是承蒙至尊瞧得上?!北R瀚冷笑,“只是淑妃身邊的那位娘子,聽說也是深得淑妃信任的,明知此事難逃一死,如何就甘愿?” 比起蕉綠,蕊紅似乎更得凌波倚重。且這些日子蕊紅也被看押起來受審,但她吐露的證詞,卻是她自己去到馬球場的,也是她自己纏住盧瀚的。至于為何醫(yī)女要替她圓謊,那倒真是先帝授意的。 “盧郎中,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韓……韓書毓先夫人之事?!表n謹(jǐn)辭官回鄉(xiāng)了,一時間要稱他名字倒有些不習(xí)慣。 盧瀚愣了一愣,沒有問話,想必是聽說過。 蕊紅傾慕盧瀚年少而才高,故而不曾多想便帶了小皇子撲到盧瀚所在的地方。先帝知道凌波更看重蕊紅,亦知道她戀慕盧瀚,才會做下這么個環(huán)環(huán)相扣又天衣無縫的局。但這一局卻牽連了多少無辜之人。 忽地心緒翻涌,我脫口道:“此事本與你無關(guān),真相總會水落石出!” “難道霍將軍愿意告訴百官這是你的手筆?”盧瀚冷眼看我。 “你……” 盧瀚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茉莉湯,“盧某算不上博聞強(qiáng)識,不能于百十人之中一眼便敲出多了誰少了誰,但運(yùn)氣尚可,恰好看見了霍將軍抱走小皇子。” 我大驚,“那你為何不說?” “至尊信么?百官敢信么?破了至尊辛辛苦苦做的局,盧某真是萬死難辭其咎?!北R瀚微微揚(yáng)起臉,望著黑黢黢的牢房頂,“只是……可惜了某的一片忠心?!?/br> 我想了想,還是與他道:“盧郎中,某今日來……其實(shí)是做好了打算,明日一早,就說出真相,決不讓你蒙受不白之冤?!?/br> 盧瀚渾身一震,“你……為何決意求死?” “某并不曾求死?!蔽艺J(rèn)真地道,“某只是看馬球場亂作一團(tuán),怕小皇子受傷,便將他抱走,交到了淑妃身邊的小黃門手上。后來的事,某一概不知?!?/br> “霍將軍所言不假?” “盧郎中,你身在牢中,又不能治某的罪,某犯得著與你開脫么?”我有些好笑,“何況就算某做成此事,至尊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嘉獎,說到底,此事穩(wěn)賠不賺,某為何要冒險去加害小皇子?” 盧瀚沉吟片刻,“霍將軍本可置身事外,為何要替某開脫?” “不是替你開脫,只是某自己于心不忍?!蔽覔u頭,“淑妃至今以為這是崔家的手筆,還記恨上了皇后??傄屗罋⒆又稹桥c誰的殺子之仇?!?/br> “霍將軍莫不是要挑撥帝妃之間的關(guān)系?” “那于我何益?不過是淑妃曾經(jīng)住在謝府,某對她的個性還算了解幾分。淑妃最恨人欺瞞,遲早都會知道,不如早些知道……但至尊大約會以意外來遮掩……讓淑妃不記恨皇后不記恨崔盧兩家便是了?!毕鹊鄄剂艘粋€幾敗俱傷的局,我只是想,盡力讓受傷的人越少越好。 盧瀚輕笑,“那如此……我們兩家還要多謝霍將軍大恩了?” “你不必拿話激我,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罷了?!蔽蚁蛩?,“何況盧郎中其實(shí)堪為國之棟梁,若是因為陰詭之事折了……實(shí)在可惜?!?/br> “那霍將軍以為……如此便不會了?” 我愣住,“盧郎中的意思……” 盧瀚笑出聲來,越笑越暢快,良久,才停下來?!皬那拔腋赣H、叔伯乃至姑父都告訴我,切不可把赤膽忠心都刨出來交給至尊,我不解,且認(rèn)真地駁斥了他們,而后被罰跪一夜祠堂。如今,我可算是懂了。既然至尊都認(rèn)為我們盧家的人生來便是爭名逐利而不思為國盡忠的,那我就算再怎么努力,至尊也不會看在眼里了?!?/br> 我心道不好,連忙道:“切不可如此想!至尊豈是不辯賢愚忠jian的昏君?” 但兩年多種下的心結(jié),又哪是我三言兩語能解得開的?盧瀚大概根本沒聽我在說什么,只是望著屋頂,神色淡漠地道:“既然至尊以為,我們盧家都是只知爭權(quán)奪利的貪婪之輩,那好,盧瀚……定不負(fù)他所望!” 第75章 茉莉豆腐(上) “有事啟奏, 無事退朝?!?/br> “稟至尊,臣霍徵有本奏?!?/br> “奏來。” “是關(guān)于小皇子身故之事。臣以為,小皇子溺亡, 純屬意外。” 我剛把話說完, 原本安靜的朝堂忽地震動,那些站得筆直、眼觀鼻鼻觀心的臣子們開始與身邊的人交頭接耳。 先帝見狀, 不得不輕咳一聲,喚道道:“高統(tǒng)。” “臣在?!贝罄硭虑涓呓y(tǒng)聞出列。 “你來說說, 審盧瀚審得如何了?” “這……”高統(tǒng)小心地覷了一眼先帝的臉色, 連忙道, “啟稟至尊,那盧瀚嘴硬得很,拒不承認(rèn)罪行……” 先帝臉色更是難看, 剛想說什么,我便接道:“盧郎中根本無罪,為何要承認(rèn)?” 盧浩也連忙出列:“至尊,我兄長一向宅心仁厚, 又飽讀圣賢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