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2
“好……” “還有,勞你……將我這封簽好的和離書送給裴氏,這些年強(qiáng)行被捆綁在一處,彼此都不好過。我要解脫了,也還她自由!” “好……” 我在無數(shù)次回憶舊事之時想到李信此人,能想到的,卻都是當(dāng)年他拼盡一身去救我的情形,至于他下令要?dú)⑽业氖?,卻逐漸忘記了。畢竟誰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也有行差踏錯的時候,但于生死攸關(guān)只是他還能對我伸出援手,便十分難能可貴了。 五日后李信背叛斬首,我沒去觀刑,更不曾替他收尸。只是按照他的遺愿,探訪到楊泛與李蘭靜的下落,遠(yuǎn)遠(yuǎn)地看了一眼二人過得十分和美,寫了一封短短的書信燒給他罷了。 看完李信,原本我是想去找韓謹(jǐn)聊一聊,只是都走到他府門口,又折了回來。 拾到韓謹(jǐn)所遺留的那一角書頁,我能猜到其實(shí)楚煊想殺的是我與盧浩兩個人,但韓謹(jǐn)將那頁紙交出去之時有些后悔了。他只是想要我的命。 但我卻失去了探究緣由的興趣,無非就是他更恨我罷了。至于為什么恨我,我不想知道了。他曾經(jīng)幾次失態(tài)對我吐露心聲,我倒是也能猜出一二。 我竭力讓自己做個正直之人,想不到活了小半輩子,卻到底成了個招人恨的人。 不過無所謂了,都到了那樣的境地,我也不稀罕誰的欽佩與喜愛了。 第93章 二十四氣餛飩 待我病愈歸朝后, 先帝又將我留下說話,問起遇襲細(xì)節(jié)。 御醫(yī)來過,我中毒之事瞞不過去。但盧浩可以不說長孫霓裳之事, 我也懶得多事, 只說是無意間誤食兩種相沖之物,恰好在遇襲之時發(fā)作。 至于李家和楚煊, 雖然棄了李信來頂罪,但先帝也不是傻子, 當(dāng)然不會被騙住。而他們殺我的動機(jī), 卻是為了爭儲, 我便力勸先帝,不如及早立儲,絕了他們的心思。 先帝并不想太早立儲, 只是形勢逼人,也不得不做打算了。 徐安泰做了大總管多年,倒真是把宮禁掌管得滴水不漏,先帝與我的談話, 一點(diǎn)也沒泄露出去,第二日在朝堂上驟然提起此事,原本還在討論其他大事的朝堂, 便如同是一把被澆了熱油的烈火,短暫地靜默了一瞬,便討論得更加激烈。 最先開口的,自然是李家之人, 口口聲聲請求立四皇子楚轍為太子,只是翻來覆去,除了說楚轍好學(xué)之外,也說不出什么來。畢竟楚轍的弱點(diǎn)太過致命,身體孱弱又不習(xí)武,楚煊便是有此一點(diǎn)才敗給先帝。不過說來他也是執(zhí)著,挑了個人幫,竟還是這樣。 不僅如此,楚轍雖說好學(xué),聽說又得韓謹(jǐn)偏袒,但到底歲數(shù)小,進(jìn)學(xué)的時間不長,莫說是楚輅,便是楚轅也能做出比他更好的文章。 盧瀚有些不屑,出列道:“稟至尊,臣以為,二皇子轅堪為儲君。二皇子乃是皇后所出,是嫡子,又是長子,本就當(dāng)立,此其一;且此前看二皇子的文章,行文流暢工整,而霍將軍也說二皇子弓馬嫻熟,可謂文武雙全,此其二;聽聞月前皇后生辰,二皇子親手書寫‘百?!癁橘R,足見其仁孝,此其三。凡此三種,臣以為,二皇子當(dāng)立?!?/br> 自楚煊回朝后暗中支持李家和四皇子,先帝竟是對表姐和楚轅態(tài)度緩和不少,盧瀚說了這么許多,先帝竟還若有所思地點(diǎn)頭。 李家裴家的人不可避免地又和崔家盧家吵了起來。先帝忍無可忍地喝道:“住口!朝堂之上,豈容爾等咆哮?列位還是我大酈重臣,便是這樣為天下表率的?有辱斯文!成何體統(tǒng)?” “臣知罪,請至尊責(zé)罰?!北娙诉@才收斂,齊齊告罪。 先帝沒有理他們,只是道“諸位愛卿,還有什么人選?” “啟奏至尊,臣有本?!蔽艺郎?zhǔn)備出列,但站在文臣前列的中書舍人王兆忽地站了出去。這位王閣老1乃是三朝老臣,雖然是盧瀚之妻王氏的叔祖、太原王氏的領(lǐng)軍之人,但也是出了名的剛直不阿、清正廉潔。 “講?!毕鹊鄣纳裆制届o,但眼神卻有些疑惑。 王兆行了個大禮,然后沉聲道:“老臣以為,儲君最合適的人選,應(yīng)當(dāng)是三皇子楚輅。” 先帝也有些意外,“哦?此話怎講?” “三皇子乃是淑妃所出,而淑妃出身陳郡謝氏,乃是不輸清河崔氏的百年大族,母家也十分顯赫;而三皇子本人聰穎好學(xué),所作文章雖仍顯稚嫩,但字里行間所透露出的謀略與見識都十分難得;聽霍將軍說,三皇子無論拳腳功夫在諸皇子中也算得出類拔萃。故而,依老臣愚見,三皇子當(dāng)立?!蓖跽椎馈?/br> 既然王閣老都說話了,我也樂得不去蹚渾水,便安心地站著。反正會有許多曾經(jīng)師父重用提拔過的武將接二連三地站出來,高聲說“臣附議”。 王兆的一番話,幾乎把楚輅的好處都概括盡了,也沒什么好補(bǔ)充,何況楚輅的優(yōu)勢是將其他幾個皇子所具備的都囊括一身,旁人也無法反駁。 朝堂上靜默了一陣,先帝才輕咳一聲,問道:“眾卿可有異議?” 我明顯看到好幾人都腳下挪了挪,似乎準(zhǔn)備出列說話。但到底也沒什么好說的,到底也只能站了回去。 “眾卿都無異議,那好,中書省便著手?jǐn)M旨吧?!毕鹊坌那榇蠛茫州p松地說道,“還有何事要奏,若無事,便退朝了。” “至尊……”李信之父到底還是出列來,有些口不擇言地道:“至尊春秋正盛,皇子們年紀(jì)尚幼,此時輕言立儲,未免……為時尚早。” 先帝輕笑一聲,“李卿,從前朝著讓朕早日立儲的是你,今日讓朕暫緩的還是你。到底是立儲之事可行與否值得商榷,還是……你對朕立的太子不滿?” “臣不敢!”原本先帝還是笑著說話的,但到了最后卻是語氣森然,李信的父親嚇得連忙跪下磕頭。 “既然如此,就這么定下了,都散了吧。”先帝起身,拂袖便走。 —————————————————————————————————————————— 下朝之后,我便火速回府,閉門謝客,吩咐霍禮就是誰來都說我抱恙。 如此五六日,立儲的詔書可算是頒了,同時對諸皇子也有分封——封二皇子楚轅為齊王,四皇子楚轍為魏王,五皇子楚驛為蜀王,與太子楚輅同時舉辦大禮,太子入主東宮后,諸王便需離京之蕃。 朝中自然議論紛紛,但先帝卻格外強(qiáng)硬,倒也沒鬧出亂子。 楚煊在這個過程中一直很平靜,半點(diǎn)動作也沒有??伤绞侨绱?,我便越是擔(dān)心他有什么舉措。 也該找個時候把他一手經(jīng)營的紅袖招一舉拔除。只是紅袖招里有個公孫霓裳讓盧浩萬分掛心,不能擅動,還須好生籌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