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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這樣的。

    不說端著炭火準備跟林風眠屁股后面上樓的奕竹一臉懵，連被凍到渾身抖得像篩子的喬西都傻呆呆地站在門口不知所措，位于低氣壓中央的江天明垂眸不語，誰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但顯然，林風眠并不在乎江天明心里想什么，也不在乎他生不生氣。

    “奕竹，走，回去睡覺。”

    林風眠朝喬西點頭當做打過招呼，也不管江天明是何神情是何反應，便轉(zhuǎn)身朝樓上房間走去。奕竹正滿腦子漿糊，也顧不上嫌棄她滿口招呼小狗般的語氣，抱著炭火就跟了上去，生怕走慢一步會被江天明冰冷的低氣壓牽連。

    “你?！?/br>
    江天明終于開口，抬眸間目光灼灼，越過站在中間有些擋路的奕竹，投向半背過身的林風眠。

    奕竹瞥了眼便不敢再與之對視，江天明的眸子實在太過火熱，雖說對方看得不是自己，但自己站在這里就會被牽連。連忙有眼色的推開幾步，避免站在兩人之間當靶子。

    “我很高興你能懂我。”江天明道，“但是有一點，你弄錯了。”

    “那你說，我哪里弄錯了？”

    林風眠已經(jīng)踏上第四層臺階，聽到江天明這句話，緩緩轉(zhuǎn)過身，居高臨下地看向江天明，黝黑的眸子倒映著他的身影，除此之外，再無他物。只有這時候，他才能確信，她的眼里有自己的身影。

    但江天明不知道的是，林風眠到底要費多大的心思精力才能壓住不停往外冒的煩躁感。

    “我的不甘心，不是為了我自己，只是為了你?！?/br>
    林風眠冷冷地笑了聲，轉(zhuǎn)身抬腿便走。

    這一笑，輕輕松松抽走江天明想緊緊抓住的那條繩索，他的心瞬間變得慌亂，下意識喊道，“阿四?！边@一聲喊帶著微弱的婉求，還有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哀戚。

    林風眠腳步一滯，背對著江天明，低聲道，“你何必騙我。”

    “我沒有?！?/br>
    “江天明，你真的是我見過最自私的人。”林風眠猛地轉(zhuǎn)過身，三步并兩步走下樓梯，直到江天明面前幾步停下，眼里燃燒著熊熊怒火，“不就是原諒你嗎？好，我原諒你了，你可以放棄了嗎？”

    回過神的奕竹給了掌柜幾個碎銀兩，趕緊將大廳里的小二全打發(fā)了。幸好時間不早，天氣又越發(fā)的冷，本身客人就不多，此刻大廳里只剩下林風眠與江天明，還有躲在角落里裝聾的喬西與奕竹二人。

    寂靜，除了寂靜還是寂靜。

    面對林風眠的質(zhì)問，江天明異常的鎮(zhèn)定，鎮(zhèn)定的讓在場的人心底打了個突。

    “不可以?！?/br>
    “？”

    一時間搞不清楚對方的想法，林風眠詫異地看向眼眸清亮的江天明，不明所以，“什么不可以？”

    江天明低頭一笑，忽如一夜春風來，這溫柔讓人止不住想要沉淪其中。但可惜他面對的是林風眠，早有防備的林風眠，全部的溫柔都白白浪費。

    即便如此，面對林風眠冷淡的神色，江天明仍舊沒有氣餒。

    “這里好像已經(jīng)放不下你了。”江天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笑容里帶著讓人心疼的委屈，“但我還是不想松手?！?/br>
    即使不停告訴自己，眼前這人是在做戲，林風眠也不由被他這一笑晃花了眼，微微動搖了心弦。

    她深吸一口氣，故意移開視線，簡單道，“江宗主真會說笑。天色已晚，該休息了。”

    “阿四。”江天明上前拉住林風眠的手臂，這次卻真用了力氣，林風眠根本掙脫不開，“你為什么要害怕？”

    “笑話。”林風眠扯了扯嘴角，冷笑道，“本少怎會害怕？”

    江天明卻不反駁，只順著她道，“是，你不會害怕。”

    平和的話語讓林風眠感覺自己仿佛在砸一團棉花，怎么都使不上勁，煩躁越來越按壓不抓住，更是讓她覺得自己在江天明面前就像亂發(fā)脾氣的小孩，無理取鬧。

    “即便我害怕，那又與你何干？”

    林風眠抬眸對上江天明，她不怕將自己的缺點暴露在人前。有缺點，彌補就好了，只有不停掩藏，才會一直落入下風。她可以暫時落入下風，卻不能一直輸。

    尤其是在江天明面前，她不想輸。

    “江宗主，請讓開?！?/br>
    江天明怔了下，卻不愿松開她的手讓她離開，幽幽道，“阿四，你。”

    “本少原諒你了。”林風眠微微一笑，仿佛之前的怒意是假象，但江天明看的清晰，她眼里分明透露著疏離與壓抑的怒火，“江宗主有事明日再說，已經(jīng)很晚，本少還要安眠。”

    江天明舍不得松手，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老是用錯方法，本想將林風眠拉近，卻總是不由自主將她推遠。將她放在身邊當小廝試探她武功的時候，還有現(xiàn)在追尋千里的道歉。

    明明是想靠近她，最后卻將她推的越來越遠。

    “松開。”

    “阿四。”江天明忍不住，想都未想便脫口而出問道，“那時候，你為什么要三番兩次維護我？”

    他并未說得明白，可林風眠卻懂了。

    “本少可是一向不喜歡欠人東西，還一個小忙，這不很正常嗎？”林風眠朝角落里裝蘑菇的奕竹使了個眼色，隨即朝江天明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反問道，“難道江宗主以為，本少閑的助人為樂，是因為對江宗主有情？”

    “那江宗主可真是想多了?！?/br>
    江天明提起唇角，雖然只是微小的弧度，但是林風眠看得清楚，也能看見其中的落寞。

    “真困啊?！绷诛L眠忽略了心頭的一點奇怪感覺，轉(zhuǎn)身離去，“江宗主也早點休息?！?/br>
    手心的溫度漸漸降下，江天明這才回過神，而林風眠的身影早已經(jīng)消失在二樓的拐角處。喬西慢吞吞走上前，只是一段時間不見，他根本不懂自家少爺最近是犯了什么邪，非要湊過來讓林風眠伸手打自己臉。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這么接近她，是另有所圖？”

    江天明突然發(fā)問，喬西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總不能說，自己就是這么想的吧。就這么說出口，總有些不給人面子。不過看模樣江天明也不像非逼著喬西回答，喬西便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一臉茫然掩住眼底神色。

    “看來真的不能隨隨便便騙人?！钡炔坏絾涛鞯幕貞烀鬏p笑了聲，開口自嘲，“撒了一個謊，別人信了第一次，就不會再信第二次，哪怕說再多真話，都沒辦法證明真的是真的?！?/br>
    “公子，既然咱們沒辦法和林風眠結(jié)盟，那就暫時先不動，等無念公子的消息吧?！?/br>
    喬西被江天明弄得糊里糊涂，只能盡量把自己的心思引向正途。

    之前公子說了什么，他都沒聽見！那都是大風刮過，片葉不留。

    但還是不由自主想起剛剛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