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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矢,想是之前被云時塵宿弦二人打碎的機(jī)關(guān)。 來的路上云時塵大致講了一下這里的情況,通天塔只是個掩飾,這里實際上是通向積雷山底的一個隧道。 若非上窮碧落,必定下至黃泉。 約莫走了一刻鐘,路邊的石壁已沾上水汽,周遭的空氣也涼意薄薄,想必是到了極深的地方。 前方隱約有光,復(fù)行數(shù)十步,豁然開朗,原是一圓形大場,空無一物,正對著這邊的通道的是一個同樣的黑漆漆的洞口,兩兩相望,各立一方,中間隔著數(shù)丈遠(yuǎn)。 一行人在此處站定,云時塵道:“便是到此,不能往前再走了。” “為何?”子安問。 “這里是一處祭壇,你看場里地面上黑色的斑塊,那是早已干涸的血跡?!痹茣r塵對著場地指了指,又指向身側(cè)的巖壁,“這里還有幾幅壁畫,描繪的是祭祀場面。” 除宿弦以外幾人同時望去,果然有幾幅詭異的畫在石壁上,畫中幾個奴隸打扮的人被推進(jìn)場中,立刻就有惡鬼出現(xiàn)將其啃食,還有的被大火環(huán)繞,燒成黑炭… “你想說這里有鬼?”子安不以為然道。 “你再看?!?/br> 繼續(xù)審視,下面的畫是幾個祭司打扮的,駕著五彩祥云從場上翩然而過,并未出現(xiàn)神鬼大火之屬。 子安道:“意思是…腳不沾地便能從此處安然度過?” 云時塵頷首:“目前來看,就是這個意思。” 蹙眉:“我又不會使祥云,你們有誰會嗎?” 云時塵失笑:“子安還真是想象奇麗。不要說你我,世上怕是沒有人會那些虛無縹緲的?!?/br> “那又怎么辦?” “金線蟲?!币恢遍]口不言的宿弦終于出聲,“將金線蟲刺入對面巖壁,我們站在上面走過去?!?/br> ☆、積雷通天(2) 幾尺高的地面上,兩縷金光若隱若現(xiàn),勾連兩岸,隨著行人的腳步上下晃蕩。 子安這次選擇了在隊伍的最前方,便于布織金線蟲。 金線蟲的韌性毋庸置疑,莫說五個人,五十個人架起來也是輕輕松松。各自都是江湖高手,身輕如燕,踏線而行不在話下。 只是宿弦并不希望這樣安然無恙地走過去。 最起碼,他不希望云時塵安然無恙的走過去。 寬大的袖中,宿弦的拇指緩緩摩挲著食指,瞥了云時塵一眼,輕輕一挑,一股暗力便射了出去。 云時塵看都不看,只見衣角微微抖動,便將那股力道拆卸開來。 早料到他會在此襲擊自己,沒想到竟然如此直接大膽。 宿弦本也沒指望這第一擊能有多大效果,指尖翻動,再次發(fā)難。 云時塵卻也再次見招拆招。 前方的子安則正專注于鋪路,無心顧及腦后兩人的暗斗。 如此你來我往,偷偷摸摸,像極了兩個頑童背著大人壓抑著打鬧,要是被她看到了,定當(dāng)啞然失笑。 又是一擊,這次云時塵沒有正面接下,反而閃身躲開,這一躲不要緊,偏偏不巧身后的沐鈴樓不知怎么走快了兩步,不偏不倚,受了那一道內(nèi)力。 “哎呦!”沐鈴樓哪里知道就在三尺以內(nèi),兩個大男人正勾心斗角,慘遭誤傷,心里又沒何準(zhǔn)備,況且宿弦的力道可不是鬧著玩,她只覺腰腹一痛,心中也是嚇了一跳,腳下打滑掉下金線蟲,咚的一聲磕在了地上,“好疼!什么東西打到我了!啊不…我…” 我怎么就掉下來了呢?! 眾人也是震驚:你怎么就掉下去了呢?! 宿弦震驚之余還有一絲歉疚:失手,失手,罪過,罪過… 云時塵更是慚愧,一時得意,忘了還有這么個丫頭在后面呢。 子安大駭:“沐姑娘,你…” 沐鈴樓急的快要哭出來:“王爺你聽我解釋,剛剛真的是有什么東西打在鈴樓身上…” “門!”小黑突然大喝一聲。眾人望去,只見對面不過數(shù)十步遠(yuǎn)的洞門頂上一塊巨石轟然落下,少說也有幾千斤的重量,直砸得這常年無人的祭壇塵土飛揚(yáng)。 門,關(guān)上了。 那惡鬼,大火… 無心也無暇譴責(zé)失足落下的沐鈴樓,子安只想:那些…都是騙人的吧?怎么可能會有那種東西? 既然機(jī)關(guān)已經(jīng)觸動,再待在線上已經(jīng)無用,眾人紛紛落地,收回金線蟲,大家都自覺地站成一圈,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 子安左右,一個宿弦,一個云時塵。 一個想殺她,一個想救她。 “都是鈴樓的錯…”沐鈴樓滿心愧疚。 “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接下來見機(jī)行事便可?!弊影擦⒓创驍啵F(xiàn)在不管真相如何,都不是內(nèi)訌消極的時候,便寬慰道,“你不是過有東西偷襲你嗎?我不怪你?!?/br> 沐鈴樓心中一暖,還沒來得及把謝字說出口,只聽前方巖壁忽然打開一條縫,越裂越大,竟是開辟出另一扇門來。 旋即幾聲“嗚嗚”的低吼穿來,隔著幾丈遠(yuǎn)就聞到一股腥風(fēng),nongnong的獸息,令人作嘔。 尖銳的爪子摩擦著地面,似乎是什么大型野獸正從中走出。 云時塵不自覺地向前邁出半步,將子安稍稍擋在身后。 卻是令她心中一顫。 身為江湖上的巔峰,十幾年如一日的清冷涼薄,她看上去從來不需要別人的保護(hù)。 可這不代表她不想要。 重任在肩,謎團(tuán)畔身,危機(jī)四伏,殺機(jī)四起,應(yīng)付數(shù)不清的陰謀算計,子安也會累。 看慣了世人對她的服從敬畏,子安也想有個人能像頑童一般和她嬉戲打鬧。 她是玉王城一城之主,遇到大事,子安自然而然又不得不站在所有人前方面對一切,義無反顧。 只是,能不能,哪怕一次,讓她也可以退下來,歇一歇? 弦繃久了,會斷;人強(qiáng)久了,會累。 可是云時塵,為什么此刻擋在我身前的,是你? 胡思亂想間,一只野獸已從那門口緩緩踏出,粗重地喘息聲回蕩在圓形的祭壇上 那邪獸青面獠牙,形如一只野狗,和人差不多大小,肋骨根根分明,靛青長毛… 這不是當(dāng)初撕毀黎法王的那頭丑狗嗎?! 不對,那只丑狗已經(jīng)被云時塵斬殺了,眼前的這只,體型要更大,樣貌也更兇狠。 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云時塵,卻見他此時也在望著自己。四目相對,仿佛又回到了漠北玄霄崖那次論道宴會上,默契之外,有種其他的情愫在子安心中迅速蔓延。 清了清異樣的情緒,子安收回目光,上次是她被人算計,無力還手,這次定要在他面前讓他知道,自己有多強(qiáng)。 免得…他以后再不知天高地厚地輕薄自己。 只是她自己也沒意識到,這種想法多少混雜著故意展示的意思,簡直就像是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