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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呼,卻根本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這就是毒,是一直埋藏在自己身體里十幾年的東西… 對啊,這是她身體里的東西,是最熟悉自己,也應該是自己最熟悉的東西。 為什么要排斥抗拒它呢? 自己本就是祖毒之軀,受毒氣滋養(yǎng),又何必驅逐它們呢? 顫抖著合上下頜,抓住腦海中最后一絲清明,子安強撐著穩(wěn)住心神,耳畔是云時塵溫和的聲音: 你一直以來都有修煉心法吧,約莫也該到化境了。 還有凈心咒,這些都是為了讓你能好好控制那些毒。 是…她是要控制這些的。 不是消滅,不是抵抗,也不是順從。 像控制金線蟲,控制自己手腳一樣,驅使這些毒煞。 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智慧明凈,心神安寧。 驅邪縛魅,保命護身。太上臺星,應變無?!?/br> 凈心咒再次在心中默念,真氣受到撫慰,逐漸安靜下來,恢復了往日的沉穩(wěn),把體內內力重新聚集,沉于丹田。 卻在此時,想起了云時塵的種種: 擋在自己身前的那半步。 客房內輕浮的調笑。 漠北晚宴上飛來的匕首。 萬象閣里看熱鬧般的神情。 玄霄崖道上的挑釁… 初次相見,他一襲墨藍衣衫,紈绔輕挑,半倚雕欄,粲然一笑: “似這般氣質卓然,傾國傾城的女子,不是玉王又是何人?” 往日種種,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過,清涼如水,澆滅了體內燥熱,撫平了疼痛。 什么時候開始,她居然把跟他有關的一切記得這么清晰呢? 什么時候開始,那個不正經(jīng)的人在她心中沒那么討厭了呢? 時至今日,便在此刻,子安不得不對自己承認:云時塵,我玉子安喜歡你。 仿佛有一雙手在她體內溫柔地梳理著毒理煞氣,引導它們順從的進入血脈,輕柔地融于經(jīng)絡,一團和氣。 咕嘟嘟冒出的力量漸趨和緩,長嘯的黑氣也冷靜下來,圍住白衣的子安,宛如陰陽圖中的白眼黑魚。 煞氣減弱,緩緩下沉,載著子安重新落回山底。 她卻已被折騰的精疲力盡,沉沉睡去。 就在她經(jīng)歷痛苦時,整座積雷山也遭受了一番動蕩,地動山搖,巖石崩裂,塔內更是狼藉一片,若非云時塵身手敏捷,早就被落石砸成rou醬。 振波晃得他頭暈眼花,隨著黑氣消逝,搖晃也平息下來。 好不容易看到子安回落地面,云時塵連忙沖上去將她抱在懷中,緊張地撫上她的脈搏:還好,還有跳動… 并且,十分平穩(wěn)有力,隱隱藏著不可名狀的東西。 “子安,子安?醒醒?!彼崧晢局?。 “嗯…我再睡會兒…”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如此溫柔地喊自己的名字,子安又累又困,渾身沒勁兒,還當是跟著張真人修煉的時候,不情愿地哼唧著,自然而然地往他懷里拱了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不肯睜眼。 留云時塵一人哭笑不得:這…這王爺居然也有這么可愛的時候? 美嬌娘在懷,他說不出的滿足,卻只能無可奈何地輕輕晃著她,半哄半勸:“現(xiàn)在不是睡覺的時候,起來啦…” “才什么時辰啊…”砸吧砸吧嘴,子安皺著眉頭睜開眼,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還在積雷山底,尷尬地看著眼前云時塵柔情似水的雙眸,窘迫得結結巴巴,“我…我我…這…” 云時塵對她的反應啞然失笑:“你還好吧?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我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子安紅著臉后退,把上身從他胸口撤開,卻又被云時塵一把拉回去,嚷道:“你干嘛?!” “把你抱回椅子上啊?!痹茣r塵理所當然道,接機又摟緊了她的腰,“不然你要自己躺在這里嗎?” “…”無話可說。 待到將她安置好,云時塵大膽地盯著子安露在外面的雙腿,白白凈凈:“銘文已經(jīng)消失了…你有什么感覺?” 一個姑娘家被男子這樣肆意看著,子安極其別扭,抓著破碎的裙角擋住雙腿嗔怪道:“就…身體里多了一股真氣,也沒什么不舒服的…哎你別看了!” 云時塵倒是收了放在她腿上的目光,轉而投在子安通紅的臉上,笑瞇瞇地湊上來:“這么久了還害羞,以后成親了可怎么辦?” “誰要跟你成親!”紅霞更甚一層,子安惱怒地瞪著他。 “我今日既救了你一命,你就應當報答我的。我是個等不了的急性子,不巧你當下又沒什么能拿出手的,不如,就以身相許了吧。不過…”斂了斂笑意,云時塵說,“得先出了這山再說?!?/br> 環(huán)顧四周,剛剛那場山崩地裂,整個山體內部坍塌下不少巖石,石室內亂石嶙峋,把來路堵得死死的。 深山幽井,如何出的去? “把那些亂石搬開?” “至少千斤重,除非你能再調出剛剛那條黑龍?!?/br> “從上面的出口走?” “如果你能飛的話,可以。” “沒有別的路了嗎?” 云時塵聳聳肩,答案不言而喻。 嘆了口氣,沒想到結局竟是被困在山底,子安感嘆:“云時塵,若是能出了這個勞什子破洞窟…我可能不會再對你這么刻薄了?!?/br> 云時塵眼光一亮:“此話當真?” “…”現(xiàn)在收回還來得及嗎? ☆、腳踏實地 兜兜轉轉,此處不過也是個奇門罷了。 以奇門遁甲抑制毒眼,建造者也是個不世出的人才?,F(xiàn)在回想起黎法王,不禁肅然起敬,那個看起來干巴瘦又窩窩囊囊的老頭子,懂得還挺多。 既然是奇門,要想逃出去只需找到休、生、傷、杜、景、死、驚、開這八門中的三大吉門便可。 開門居西北乾宮,屬金,休門居北方坎宮,屬水,生門屬土,居東北方艮宮。 云時塵在這三個方向找了找,果然在西北處幾乎被埋沒的巖壁上找到一個機關,按下去,一扇石門徐徐打開。 子安驅著輪椅前來,望了望黑漆漆的通道,不知是通向何方:“你還挺能耐的?!?/br> 云時塵又一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樱H為得意地倚著石門:“沒點本事,如何做玉王的郎君?” “都說了你不是我郎君!”見他放肆,子安蹙眉呵斥。 “張真人當年可是承諾過,我護了你,你就是我的姻緣了。” “他才不會這么說?!卑姿谎?,子安懶得跟這登徒子置氣,忽然想起什么,抬頭望了望,問道,“宿弦他們怎么還沒下來?” 方才那一番山崩地裂,怕是傷到宿弦和小黑了吧? 聽到子安再次提起宿弦,云時塵心里酸不溜溜的,嘟囔著:“他都要害你了,你還惦記著他…” 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