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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城仰著頭一笑,并不答。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煙,輕飄飄的吹到半空中。女郎的神色更顯癡迷,眼前的青年有很好看的一張臉,這樣邪魅的樣子,幾乎想讓人飛蛾撲火。 她身子一動才要更上前,江淺輕敲了敲杯子,“叮叮?!钡穆曇艨偹憷亓怂恍┥裰?,忙起身讓開了,低低叫了句,“江少!” 江淺手中幾張大鈔,輕輕地塞到她的手中,“伺候的很好,下去吧?!?/br> 女郎握緊了,忙轉(zhuǎn)身快步走了出去。 連城還是不緊不慢的樣子,嘴角漫不經(jīng)心的笑,“把我的人弄走了,我玩什么???” “你的人?”江淺難得語重心長,“曾今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連城,你何必再自欺欺人,長的再像,畢竟不是?!?/br> “曾今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他扶額低笑,“誰是巫山,誰是滄海,誰又在自欺欺人?我嗎?哈,笑話!” 江淺嘆氣,“飛走的金絲雀又回來了,你只要好好看起來,總不會再飛走,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還有什么不滿意的?”連城喃喃自問,“對啊,我也在問自己還有什么不滿意,飛走的鳥兒又回來了,我卻覺得我要的不僅僅是把她關(guān)在籠子里,只能看,不能碰,我不滿足,不開心。。。。。不是。。。。。?!彼謸u了搖頭,“。。。。。。。。我早就不滿足了,很早很早以前,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我就不滿足這樣了。。。。。她乖乖的不吵不鬧,我不滿足,一點一點想讓她變成以前一樣,她現(xiàn)在這樣魚死網(wǎng)破,非要跟我處處作對,我還是不滿足。。。。。。我要的不是這樣,不是。。。。。?!?/br> 他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最后只剩下一串低緩的喘息。他醉的很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些什么。江淺耐著性子聽完,難免嘆息唏噓。 商婉到的時候,江淺正站在二樓往下望,整潔的西裝,筆挺的身量,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端著一杯紅酒,從后面看,如挺拔的松樹。 胡多多派了人上來傳話,有人找連城,還指給他看了看。他往下一望,就正好看到商婉,她站在胡多多旁邊,側(cè)著頭不知道有沒有在聽,胡多多說的倒是唾沫直飛,還抽空朝他飛了個眼色上來。 時隔多年,想必胡多多也是認出了商婉,才來讓自己出主意。他便朝他點了點頭,胡多多瞬間就松了表情,笑臉咪咪的給商婉指了路,自己就散到一邊去了。 他這個金逸的老板當?shù)淖栽?,有人接麻煩的時候,通常自己都不愿意多事的。 江淺一笑了之,側(cè)過頭去看商婉。她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裙,外面罩著黑色的長衫,腳底下穿著繡花的單布鞋,踩著樓梯的腳步不急不躁。有多事之徒在樓梯上想乘機攔她,她輕巧的避開,腳步不停,連眼光都不愿意給。 說起來,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她,卻沒想到竟然一眼就認出了她。連城當年還年輕好勝,有些百無禁忌,初識商婉,就如新得了新奇的寶貝,到哪都喜歡拽著她。他們那一伙人,說起來秉性相似,只是連城身份在那,更是被捧的太高。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人人都看出來這個女孩子的不情愿,但是沒有人關(guān)心。知道連城使的那些手段,也沒有人為她可憐。都覺得連城是貪圖新鮮,也都覺得這個女孩子過不了多久,也就順了乖了,說不定到最后還不愿意撤了。 誰也沒想到這個女孩子性格會這么激烈,一個月兩個月半年一年的過去,只聽說她從來沒順過,偏偏連城還是不放手。最厲害的一次,是聽說她晚上開了瓦斯,幾乎和連城同歸于盡。為此,連城躺了一個多月的醫(yī)院。鬧得太大,連家的老太太都出面找了商婉談話。沒人知道他們到底談了什么,只知道最后,商婉出來的時候面色如冰,而連家優(yōu)雅了一輩子的老夫人,在商婉一出門,就砸了手邊的青花瓷杯。 連城出院了之后,就被送到了美國,商婉也一并消失。他曾在美國見過他們,連城對她熱情不減,甚至更甚,神色間已經(jīng)有些藏不住的歡歡喜喜,偏他自己毫不自知,旁人看到一清二楚,卻也不敢明說。 商婉卻不再鬧了,她變得乖巧安靜,亦如所有人期盼的乖順溫婉。陪著連城的時候,幾乎再也沒聽過一個不字。但連城卻漸漸躁動,他沖她發(fā)脾氣,她靜靜的聽;他當著她的面和別的女人纏綿不清,她靜靜的看;他惡劣的當著所有人的面讓她去伺候別人,她就真的端著酒杯去敬酒。。。。。她的眼中從此再沒有狂風驟雨,是寧靜的一片死海。 然后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連城不再轉(zhuǎn)牛角尖,他身邊走馬觀花的開始換新人,再也不提她。只是連城還是變了,滿身外泄的戾氣,年少不通人心的氣性,都漸漸沒有了,所謂的感情,也都很好的收斂的起來,讓旁人再也無法揣測窺視。 人人都以為連城是年齡所致,長大懂事了。江淺嗤笑,他們這些人什么時候會有這種東西。他瞇著眼看,商婉已經(jīng)順著走廊慢慢走到了眼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連家三少不過也是為了這個人,才不能免俗。 情不知何起,亦不知何蹤,而一往情深。 “商小姐?!彼雎晹r住她,商婉的眼光看過來。他看她的眼神慢慢的從迷茫到清晰,最后終于認出了他,然后清平的吐出兩個字,“江淺。” 江淺眨了眨眼,似乎從一開始,商婉就沒有同旁人一樣,喜歡稱呼他們”江少”“連少”之類的,她一直直接叫他們的名字,語氣里沒有任何身份的象征。 江淺含笑而立,“多年沒見,沒想到商小姐還認識我。” 商婉卻沒有接他的話,“我來找連城?!?/br> “恩?!苯瓬\沉吟,“他喝得太醉,我給他安排在包廂里休息了,商小姐請隨我來?!?/br> 他抬了抬手,做了個手勢,她為什么會來,又怎么知道連城在這的,他都不問。商婉抬腿往前走,他緊接著跟了。 “前幾天的晚宴我也去了,不知道商小姐的傷怎么樣了?” “已經(jīng)好了。”她睜眼說瞎話,說的自然至極。江淺苦笑一聲,放慢了腳步。 “秦舟跟在連城身邊的時間不長,一貫會說話,沒想到這次惹了麻煩。晚宴之后,連城就把她打發(fā)了,聽說她還鬧了許久。” 江淺說的隨意,仿佛閑話家常。商婉聽得也隨意,雖然這些事她并不知道,但知道了也沒有一絲波動。 “連城這些年并不常來這里,但每次來都要喝得酩酊大醉,所以胡多多就給他特意留了一個包廂,這段時間他倒是很少來,今天接到他的電話,我還嚇了一跳?!?/br> “他最近幾年的變化頗大,外人看不出來,只當他是歷練多了,難免學的銅墻鐵壁,不泄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