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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勉也只是站在門口,并不上來, 伸出手將她牢牢圈在自己臂彎,連城說,“我們先回去?!?/br> 夜色初晚,街道兩邊的路燈依次亮了起來,又正趕上下班高峰,長龍似的堵車,不絕于耳的喇叭聲,連空氣都焦躁了起來。 但外面的情緒并沒有影響車內(nèi)的兩人,連城一身握著方向盤,一手抓著商婉的手,眼睛盯著前面的紅燈。 商婉偏頭,“你怎么會來?” “江淺說的?!?/br> “不問我跟你奶奶談了什么?” 連城偏頭看了看,然后扶開她耳邊的一根發(fā)絲,“你若不想說,我就不問。商婉,以后都是如此,你不想說的事,我都不會再逼你說,只是下次奶奶或者連家的誰再找你,要記得通知我。” 他語氣沉沉,算不上甜言蜜語,但商婉不自在的轉(zhuǎn)開了目光,膝頭擺著禮盒,那是臨走的時候齊心送來的,說是老夫人給商小姐準備的糕點,紅木的盒子,考究的圖案,商婉慢慢打開,果然是紫薯片糕,商婉噗嗤一笑。 “怎么了?” “只是想到,這個盒子恐怕都比里面的東西值錢。”又轉(zhuǎn)頭詢問,“要吃嗎?” 連城搖頭,“以前吃過太多,現(xiàn)在不喜歡了?!?/br> 果然,商婉捻了一塊,慢慢塞到嘴巴里。 “好吃?”他問。 “沒有云頂餐廳的蛋糕好吃?!?/br> 連城哂笑,“言不由衷,我家的廚師若是連云頂餐廳的師傅都比不上,那也不用再做了?!?/br> “狂妄自大?!闭Z氣不無調(diào)侃,帶了絲笑意。 連城一怔,眼光微閃。 “怎么了?” 連城嘴角慢慢拉開一絲弧度,朝她靠了靠,“現(xiàn)在,我是真好奇奶奶跟你說了什么,讓你突然對我和善起來。” 商婉避而不答,連城執(zhí)拗的看著她不放。突然喇叭聲此起彼伏,停了半晌的長龍終于開始緩緩而動。 商婉捻著糕點,指尖細細摩挲,有一些細小的粉末掉下來。 “先回去,我餓了?!彼f。 轉(zhuǎn)變話題,因為害羞了?連城心情大好,嘴角的笑意咧大,嘴巴伸過去一口吞了她手里剩下的糕點,“好,先回去?!笔窒乱粍?,發(fā)動車子。 連城說不問,就當真沒有再問,兩人在餐廳吃了飯,中途商婉偶爾有些不痛不癢的反擊,他也不介意,可見心情很好。 回了家,連城抱著她不放手,將她壓在門上,房間漆黑一片,沒有開燈。 “連城?” “我。。。。。很害怕。。。”他說,“。。。。商婉,下午知道你被奶奶叫過去的時候,我很害怕。。。?!?/br> 商婉慢慢伸手環(huán)抱住他,一點點順著他的后背,“原來你也會害怕嗎?” 雖然是諷刺的話,卻沒有多少諷刺的語氣。 連城低低笑,將她抱得更緊,有些認命的調(diào)侃,“對啊,我也會怕,怕的要死,你高不高興?” 靜了一下,商婉慢慢推開他,眼睛適應(yīng)了光線,臉上的輪廓還只是有些模糊,只是眼睛閃閃發(fā)光。商婉說,“連城,我們談?wù)劙??!?/br> “好?!边B城很干脆,“我們談?wù)?。?/br> 說是要談,也不是立刻就拉開椅子楚河漢界坐下來談,連城有些緊急的工作沒有完,便進了書房。商婉給他泡了咖啡,自己去洗了澡,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房間定時都有阿姨來打掃,她也只是將換下的衣服扔到洗衣籃里,再將用過的碟盤扔到水槽里。 收拾完了后,自己給自己泡了一點花茶,隨意拿了本雜志窩在了陽臺邊的藤椅上。入了深秋,月色明亮,陽臺上的花卻慢慢凋零,零碎的花瓣掛在枝頭,怎么都有些可憐的樣子。又想起連家花園那大片的牡丹和紫菊,對比一下,愈加有種自憐的意思在里面。 連城走了過來,“想什么呢?” 他剛洗了澡,只套了一件寬松的運動褲,光著膀子擦著頭發(fā)就出來了。 商婉抬了抬手,他很自然的將毛巾扔過去,然后掐著她的腰際,手上一提,眨眼就跟她換了個位子。 商婉坐在他懷里,最初的一聲驚呼過去,便也就釋然了,舉著毛巾給他擦頭發(fā)。 毛巾拿下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連城的眼睛很深,盯著她目不轉(zhuǎn)睛。 “看什么?” “只是沒想到,會有這么一天?!敝讣饽﹃哪橆a,他問,“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 “這句話不應(yīng)該在一開始就問嗎?” 連城一笑,“你剛回來就氣我,只顧著生氣給忘了?!?/br> 商婉歪著頭,也作天真無邪樣,“那什么時候不氣的?” “你生病的時候?!边B城低垂了眼角,有些悵然的樣子,“商婉,你生病的時候叫了我的名字,連城連城的,跟剛認識的時候一樣。。。。。我就不氣了,氣不起來了?!?/br> 這個她一直不知道,現(xiàn)在聽來難免愕然。 連城噗嗤一笑,“你生病發(fā)燒,竟然還能記得我的名字?!彼樦哪橆a,細膩的皮膚有很好的觸感,“那個時候我就在想,你心里是不是也是有我的呢?雖然你總是嘴上不說,總說恨我,總想逃開,但會不會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呢?我們認識那么久了,在一起那么久了,就算是恨,也總會有點愛的吧,那么長的時間里,怎么可能都是恨呢?對不對?” “蘭州勸過我,說你吃軟不吃硬,脾氣扭,又認死理。你生病發(fā)燒我們吵過架那次,我喝過了頭,蘭州說你來看過我,我就想你也是難過的,傷害我之后其實你也是不開心的是不是?口是心非是你一貫的作風,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也不想去逼你說假話,更怕留在你身邊逼得你又起了叛逆的心思,就跑到法國去呆了一段時間,那期間,我想了很多。” “商婉,我已經(jīng)不是二十歲了,也不會再用幼稚的手段去留住自己喜歡的人。發(fā)生的事情,我無力改變,也不祈求你忘記,但我總想,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證明給你看,我真的真的已經(jīng)有能力好好去愛你,給你想要的?!?/br> 連城從不是個擅長說甜言蜜語的人,他自負驕傲,即便是愛情,也從不肯輕易折腰。他們還沒在一起的時候,他殷勤的來找她,所有的人都說他追她追的用心。但連城從來不是別人說的那樣。 “你昨天幫過我,我查了查,知道了些你的事?!彼πΓ盀楸砀兄x,請賞臉吃個飯?!?/br> 這樣的話,不是邀請,更類似于威脅。 是非糾葛,和這種人總是掛鉤。商婉從一開始就提醒自己要遠離。 “抱歉,我沒有時間?!?/br> 連城勾著嘴角笑,笑意未到眼里。被拒絕,他并不糾纏。 “既然如此,那我明天再來。” 無論她拒絕多少次,他日日依然來的勤快。 “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