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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似霧非霧的狹小空間中飄浮著一塊旋轉(zhuǎn)的玉簡,可現(xiàn)在,我那意識海的四周,竟像被凈化了一樣,渾沌中帶著一種明流的柔光,我閉眼感受時,總覺得有一些得自開天辟地時的遠古傳承噴薄欲出,卻又還差最后一點了。 又在意識海中轉(zhuǎn)了一圈后,我慢慢睜開眼來,梳洗罷,我穿上一件白色衣裳,走出了廂房。 一出廂房,我便聽到了花園中傳來陣陣清笛聲,這笛聲空靈美妙,極為動聽,不知不覺中,我順著那笛聲來到了花園中。 一看到吹笛的人,我便是一僵。 ……這個背對著我,一襲玄衣,俊美得宛如雕像一般,卻也冰冷得如同雕像一般的身影,可不正是天君! 我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他的笛子吹得這么好……不對,他的心他的世界一直讓我琢磨不透,我不知道的,何止是他會吹笛這事? 就在我站在花園旁,怔怔地朝他望去時,天君慢慢收起玉笛,轉(zhuǎn)過頭向我看來。 與以往的許多次一樣,他看向我的目光,依然是那么淡漠,那么無情無感。 我怔怔地與這個人對視一會,緩緩轉(zhuǎn)頭,準(zhǔn)備離去。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只聽得一個中年人說道:“天君,天帝來旨意了。他讓你帶著魏枝巡察所有有問題的結(jié)界。”說完后,那中年人轉(zhuǎn)向我,朗聲說道:“魏枝姑娘,陛下有言,你誅魔有功,挽救萬千生靈有德,特封你為一級巡察使,賜姑娘巡察令,往后天界一百零八座城池,你無處不可往,任何傳送陣,也不得再收姑娘靈石費用……” 這人后面還在說著什么,可我腦中嗡嗡一片,只有一句話記得最清:天界一百零八座城池,我無處不可往……這么說來,天君城,我也可以自由出入了? 呆了呆后,我回頭朝著那中年人,朝著天君看去。 第九十章 凡人味 中年人把天帝的旨意念完后,朝我說道:“魏枝,這個巡察令你收好,憑著這令牌,你不管到哪個城池,都可向當(dāng)?shù)爻侵饕笳{(diào)派兵馬,凡誅魔一事,所有修士都需聽你號令?!?/br> 說到這里后,中年人笑了笑,他溫聲說道:“恭喜魏仙子,這可是一步登天啊?!鞭D(zhuǎn)過身,他又向天君說了兩句話,便畢恭畢敬的退了下去。 中年人一退,花園中又變得安靜起來,我低下頭把巡察令收好,想要離開,不知怎么的,卻又回頭看向天君。 我對上了光是站在那里,便如玉如劍,無比的俊美威儀,卻也無比的冰冷無情的天君。抬頭對上他始終冷冰冰,毫無感情波動的眸,我心里一堵,便彎著唇角輕笑道:“閣下,陛下說我可以自由出入天君城了,我是應(yīng)該聽陛下的,還是聽天君您的?” 我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可終究帶著種嘲笑,帶著種挑釁。 天君聽到我這問話,他抬起頭來,靜靜的,如以往的無數(shù)次那般,遙遠而又高高在上地瞟了我一眼后,他輕蹙著眉峰,說道:“天君城的結(jié)界已經(jīng)解了,你以后可以去那里?!?/br> 多平靜的語氣,仿佛他說出的是多么簡單的事兒。 可我聽著他這話,胸中卻有一種莫名的郁悶越堆越沉。 想來我也是可笑的,明明當(dāng)初是我自己說,愿意離開天君城的??伤鎽?yīng)承了,真說出那句永遠不許魏枝出入天君城的話后,我還是恨上了他??刹?。這么一會,我逮到機會便嘲諷起來了。然后,他現(xiàn)在順著我的語解了禁令,我卻更惱他了。 我嘴張了張,又張了張,半晌卻沒有發(fā)出音來。于是我沖著他昂起頭,睥睨地冷笑一聲。就在這時,靜靜看著我的天君。突然輕聲說道:“別哭……” 我哭了嗎?我怎么可能哭了?我明明在顯擺我的不稀罕的!一驚之下,我伸手朝臉上摸去,別說,這一摸。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眶真濕了。 沒想到我還真哭了,這時刻,我又狼狽起來,狠狠地瞪了一眼天君,我冷笑道:“我才沒哭?!蔽野褐^趾高氣揚狀,“你眼睛有問題,我那不過是風(fēng)吹迷了眼?!鞭D(zhuǎn)眼我又繼續(xù)冷笑,“你當(dāng)你那破城,我就稀罕去么?其實不用你趕。我自己早就厭了那地方,早就下定決心離開那鬼地方了?!?/br> 天君卻只是看著我。 對上他的目光,我莫名的又狼狽起來。重重瞪了他一眼,我嗆聲道:“姓炎的,你別以為你多了不起,也別以為你那破城多了不起,別以為我多稀罕你……”我還待說幾句狠話,天君卻開口打斷了我的話。他聲音很低,“可以了。魏枝。這不是你的性格。” 說完這話,他收回目光,垂著長長的睫毛出了一會神后,天君又拿起玉笛吹奏起來。 這廝長得俊,可平素里總是高高在上,萬千凡塵不入眼的態(tài)勢,那種俊美高貴也就變得遙遠飄渺起來??伤@般站在花叢中,玄衣當(dāng)風(fēng),白皙如玉,卻讓我想到了魏國的那些王孫公子。那種公子如玉的翩翩風(fēng)姿,直讓我又看癡了去。 不過轉(zhuǎn)眼,我便對上他斜挑而來的眸光,他的眸光澄澈神秘到了極點,這般斜挑而來,卻是萬千風(fēng)情溶于冷傲當(dāng)中,那眼神直似勾子一樣,勾得人心里癢癢的。 我先是完全癡住,轉(zhuǎn)眼清楚地從他眸子里看到自個的蠢樣,當(dāng)下恨恨地把頭一甩,衣袖一揚快步離去。 也許是身后的目光宛如實質(zhì),我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了后面幾乎是用跑的。 …… 一曲終了。 天君慢慢垂下雙眸,他拿出一塊手帕,細細地擦拭著手中的玉笛。 青渙緩步走了出來,他來到天君身后,神色復(fù)雜地看了前方一會,又看了天君手中的玉笛一會,青渙說道:“炎越,你剛才的表情,特別像個沾染了七情六欲的凡俗男人……魏枝每次出現(xiàn),都會讓你心亂吧?” 天君卻只是扯了扯唇,他慢條斯理的,反反復(fù)復(fù)地擦拭著手中的玉笛,淡淡說道:“你想多了?!?/br> “炎越!”低喝一聲后,青渙徐徐說道:“炎越,總之你這最后一次大劫至關(guān)重要,所以在它來臨之前,你必須正視自己的心,免得大劫來臨時陷入心魔中?!?/br> 青渙沉吟了一會又道:“這三天幾個長老都在研究雷電陣和魏枝的火球,剛才才得出結(jié)論?!?/br> 聽到這里,天君轉(zhuǎn)頭認(rèn)真看去。 青渙說道:“他們的結(jié)論是,恰好含有你靈力的雷電陣,與含有魏枝靈力的火球術(shù)聯(lián)合在一起,便成了魔物們的致命克星。也就是說,換了別人的雷電陣,不會有這么驚人的效果,換了別人的火球術(shù),那對魔物的作用更是微乎其微。他們剛才又向天帝提了一條建議,那就是讓魏枝做你的副臣,一起解決魔物之患!” 說到這里,青渙鎖緊了眉峰,他低聲說道:“炎越,我現(xiàn)在心里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