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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巧云便走了進來,依舊是一副嬌怯怯的模樣。她今兒穿著粉色的衫子與蔥綠裙子,裙緣上繡著櫻草花,腰間系了條月白輕紗腰帶,打扮得頗為清媚動人。 進了門,巧云先給王氏請安,又給傅珺見了禮,隨后便俏立一旁,柔柔弱弱地開口請罪:“請?zhí)∽?,婢子來得遲了。原想早些過來服侍太太起身的,只蔣嬤嬤說不必過來侍候,懷素姑娘也說,太太身邊不用婢子服侍,婢子便也沒敢來。” 這一席話,真真是連拉帶扯,捎帶上了好幾個人。傅珺不由大點其頭,心想這小白花果然不是白當?shù)?,一上來就給蔣嬤嬤上眼藥,順手還帶上了懷素。假以時日,這朵小白花只怕得成精。 然而,接下來的場景,卻是大出傅珺的意外。 只見王氏笑意盈盈地走上前去,溫柔地拉起小白花的小手,款款地道:“meimei如何這樣說?倒叫jiejie好生過意不去。似meimei這般嬌柔的女子,jiejie一見便心里歡喜,何敢叫meimei做那些下人做的事?那原是我吩咐她們的,meimei安心待著便是?!?/br> 說罷,王氏一臉純摯的表情,情意綿綿地看著小白花。那絕美的容顏此刻看來真是清麗至極,也柔弱至極,整個就是一朵大白花。 而聽了這話,小白花便抬起一雙鹿眼,清澈盈盈地望著王氏,含羞帶喜地道:“太太折煞婢子了,婢子哪敢與太太姐妹相稱?” “如何就不能姐妹相稱呢?”大白花王氏的一雙秋水明眸里,也帶著層盈盈水光,真真是清滟欲滴。只見她真摯地看著小白花,柔聲道:“我一直就盼著多個meimei,好與我一同服侍三爺。而今meimei來了,又是這般的人品相貌。我想著,從今往后,我們姐妹二人同心協(xié)力,定能將三房打理得妥妥貼貼的,meimei你說是么?” “嗯,meimei聽jiejie的?!毙“谆ㄓ昧c頭,面色緋紅,眼神清亮,與大白花的清麗容顏相映襯,那場面真如畫兒一般美好。 傅珺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忍不住想要揉眼睛。她想象中二人相見的場景,應(yīng)該更加波瀾壯闊、刀光劍影的啊,王氏與巧云這唱的又是哪一出? 此時,王氏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拉著巧云轉(zhuǎn)了個身,對馥雪道:“你還沒見過吧,這是老夫人昨兒才送過來的巧云姑娘,瞧瞧這品格兒,這模樣兒,老夫人的眼光果然是好的?!闭f罷掩口而笑,一臉的與有榮焉。 馥雪忙笑著見禮道:“巧云姑娘好?!鼻稍埔嗳崛岬鼗亓艘欢Y。二人視線相接,又飛快地錯開,就像不認識對方似的。然而,在視線錯開的那一瞬間,馥雪的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而巧云的眼角,卻是微微一縮。 傅珺的注意力一下子轉(zhuǎn)移到了這兩個人身上。 巧云與馥雪分明就認識,且傅珺可以肯定,這二人互相還很熟悉。然而,她們卻偏偏像是陌生人一般,怎么看其中都有蹊蹺?傅珺探究地看著這二人,心中暗自思索著這她們的關(guān)系。 并沒有人注意到抱著布老虎的傅珺此刻的異樣。這呆萌的娃兒心里在想些什么,自是更不會有人知曉了。 見過了巧云后,馥雪便沒再多坐,笑著辭了出來。王氏也未留她,只叫盈香去送。 盈香送馥雪到了宜清院門口,瞅著四下無人,馥雪便悄聲問她:“前日/你說有事請我?guī)兔Γ瑓s是何事?方才人多,我也沒敢問。” 盈香也四下看了一眼,見確實無人,便蹙了眉輕聲道:“也沒什么,不過是有幾件針線,我前些日子病了,怕精神不濟做不完,想請你幫幫忙?!?/br> 馥雪便笑道:“我當是何事,這有什么的,拿來便是。” 盈香勉強笑了笑,道:“那就先多謝你了,過會子我就去找你?!?/br> 馥雪見她一張粉嫩的鵝蛋臉,烏黑的眉毛輕蹙著,跟浸了墨似的,越顯得皮膚雪白,便捏捏她的臉蛋兒,笑道:“人都說你們屋里的流風生得好,我看你也不差。瞧這臉兒嫩得跟豆腐似的,果真你們南邊兒來的就是不一樣。” 盈香紅著臉打開她的手,啐道:“你要死了,越發(fā)不成調(diào)兒了?!?/br> 馥雪便學著那公子哥的邪樣兒來,伸手勾起盈香的下巴,笑著道:“爺見你生得比那巧云也不差,快跟爺去了罷?!?/br> 盈香一呆。這番話不知怎么便勾起了她的一腔心事,她頓時大為羞惱,也顧不得旁的,甩開馥雪的手便跑了開去。 見盈香跑得遠了,馥雪面上的笑容方緩緩收起,卻是露出一絲譏色來。她輕輕“嗤”了一聲,低頭理好衣襟,便施施然地下了臺階。一路過小徑、越竹橋,分花拂柳,回到了幽篁里。 此刻,張氏正半倚在廊下的藤椅上,閉著眼睛養(yǎng)神。 馥雪放輕了腳步,走到張氏跟前,一旁的小丫頭便在張氏耳邊輕聲喚道:“太太?!?/br> 張氏慢慢睜開眼睛,馥雪忙上前見禮道:“啟稟太太,帳本兒與鑰匙都交過去了?!?/br> 張氏微微頷首,又闔上了眼睛。馥雪卻也不敢就此退下,依舊在原地等著。 果然,過了一會,張氏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那屋里是個什么情形,你說說看?” 馥雪抬起頭,向四下里看了一眼,樣子有些遲疑。張氏等了片刻,不見馥雪說話,便又睜眼瞧她,隨后便淡聲道:“罷了,這里也有些涼,回屋說吧?!?/br> 說罷便起了身。馥雪忙搶上前一步,打起珠簾。待張氏進了屋,又張羅著倒了茶來。張氏便揮退了旁人,只留了馥雪與貼身服侍的劉mama下來。 馥雪這便上前,將今日三房里發(fā)生的事巨細靡遺地說了一遍,還說了與盈香在院門口的事兒。 張氏靜靜聽著,未置一語。倒是劉mama問道:“你瞅著那巧云如何?” 馥雪怔了怔,方簡短地回道:“瞧著還好。”一面說,一面便沖劉mama使眼色。 劉mama先還不解,過后便驀地醒悟過來:他們房里的佩云不也是老夫人塞過來的么?她這時候提這茬兒可不是戳張氏的心窩子? 劉mama深悔失言,忙跪了下來,道:“老奴該死,胡亂說話,請?zhí)熈P?!?/br> 新人新書,求推薦求收藏求一切。謝謝了。 第009章 2 92341 2217 張氏見劉mama如此,忙上前去扶她,道:“mama快些起來。你那腿好容易才好些,別又疼了。”又安撫她道:“mama就是個多心的。你說這些也是為了我,我豈有不知道的?mama如今這樣,卻叫我心里怎么過得去?” 一席話,卻將劉mama的眼圈兒說紅了。 劉mama是張氏的奶娘,自小便陪在張氏身旁,與張氏情份匪淺。她還記得,張氏小的時候便是極聽話懂事的一個孩子,模樣好、性情也好,在家中真是千般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