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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心沒肺的。 兩個大人根本不在乎,小學(xué)生傅珺又有一顆強大的剩女之心,自然是更不在乎了。 倒是傅珈,忽然便對傅珺熱絡(luò)了起來。偶爾亦會來秋夕居串個門兒,與傅珺一同做些針線,借機教她如何拈針配色,或?qū)R庵更c傅珺撫琴。 日子便是這般閑淡而逝。不覺間,秋意漸深,秋夕居的那株木樨樹開了一樹的淡白色花朵,白花碧樹、間錯纏綿,風(fēng)過時便是一陣清雅的香氣,隨風(fēng)一路拂出秋夕居,再和著后花園水榭旁的兩棵丹桂香氣,連榮萱堂亦能沾染一二。 很快便到了八月十五中秋節(jié)。依大漢朝風(fēng)俗,中秋節(jié)這一日需得迎寒、祭月,家中不僅要擺設(shè)香案、供奉食果,還要闔家團圓分食月餅。 因著過節(jié),這一日家學(xué)休沐一日,傅珺她們也放了假。 一早起來,涉江便為傅珺換了一身天藍色織金妝花緞的襖兒,下頭系著藕白底起彩緯六幅錦花緞裙,頭發(fā)梳成了垂鬟分肖髻。蔣嬤嬤欲將兩朵嵌紅寶石累絲金花鈿給傅珺簪上的,被傅珺拒絕了。 這一身已是十分華麗,過節(jié)應(yīng)景足夠,再多便有些過了。蔣嬤嬤這才罷了。 待傅庚與王氏攜傅珺去了榮萱堂,大房的人已經(jīng)到了。因傅莊尚在外公干,大房終究是少了一個人,這團圓節(jié)未免有些冷清。侯夫人還未如何,傅珈面上卻帶了幾分郁色,見了三房的人亦只虛虛行了禮,與傅珺亦不似前幾日那般熱絡(luò)。 傅珺是巴不得如此,站得離傅珈遠遠的,唯恐又被她纏上來。不一時,二房的傅庭也帶著一家子人過來了。他一來,侯夫人第一個便歡喜起來,先一把攬了傅玠到懷里,又吩咐人預(yù)備新鮮果子,端上才做的點心。 傅庭最是個會湊趣的,將侯夫人哄得極為開懷。傅庚話雖不多,到底今兒過節(jié),亦是溫言承歡,若是傅莊在此,倒真是一出完整的合家歡了。一時間榮萱堂里笑語喧闐,十分的熱鬧。 學(xué)里難得放假一天,孩子們自是歡欣。傅琮是最愛熱鬧的,早拉著傅珍、傅珈等幾個湊在一塊商量去哪里玩。 傅玠在一旁見了便有些坐不住,在侯夫人懷里扭來扭去。侯夫人見他一臉猴急,撐不住便笑了,道:“你個小沒良心的,也不說陪祖母好好坐著,凈想著頑呢?!?/br> 崔氏便輕斥傅玠:“還不坐好,便是沒個坐相?!?/br> 傅玠平素也是崔氏的心頭rou,知道崔氏并未真生氣,聞言也不害怕,只在侯夫人懷里扭股糖似的。 侯夫人忙對崔氏道:“小孩子家愛玩,大節(jié)下的別嚇著孩子?!庇趾甯但d:“別怕,有祖母在呢。想去玩便去吧,只多叫人跟著?!?/br> 傅玠得了這話,忙忙應(yīng)了一聲,便過去與傅琮匯合了。傅琮便瞅著他笑:“嗬,三弟這是得空兒了?!?/br> 傅玠哪里理他,只一個勁地問:“商量好了么?去哪里耍去?” 傅琮一下子來了精神:“去前湖吧,前兒見那里頭還有下剩的蓮蓬,咱們摘蓮蓬去,可好?”最后這個問句卻是看著傅琛說的。 傅琛便伸指在他頭上輕敲一記,道:“整日里只想著頑,今兒中午在霜風(fēng)夢曉軒設(shè)宴,現(xiàn)下跑去前湖也玩不痛快。換一個。” 傅琮一聽這話立時蔫兒了,垂肩低頭,狀甚泄氣。傅珈與他卻一向是極要好的,見狀便吃吃笑著提點他:“大哥哥只說現(xiàn)下去前湖玩不痛快,可沒說不許頑呢,二哥哥莫不是傻了吧?” 傅琮一想,可不正是如此么?不由大為歡喜,開心地道:“那便吃了飯去頑,可好?” 傅琛點了點頭。 傅玠見他們商量了半天也沒定,早捺不住了,急急地道:“下晌的事等會子再說,大哥哥且說這會去哪里?” 傅瑤便笑著提議道:“便去后花園觀鶴吧,那里頭還有頭母鹿才下了小鹿仔,想是有趣兒得緊,回來吃飯也不跑遠?!?/br> 傅玠眼睛一亮,喜道:“這主意好。我叫人給我拿弓箭來?!庇譀_傅琮道:“咱們比著看誰能射著鹿?!?/br> 傅琮豪氣干云,胖手一揮道:“好!且看你我兄弟逐鹿中原!” 傅琛又好氣又好笑地拍了下他的頭道:“又亂用成語。到時候栽了跟頭可別哭!” 幾個人一面說著,一面便出了榮萱堂,傅琮與傅玠兩個忙著吩咐人備弓箭,傅珍等幾個女孩子亦跟了出去。傅珺一向是隨大流的,便也混在人群里去了后花園。 傅琮與傅玠是后花園的常客了,想來在居住于此的小動物們心中,這二人還是惡客。他們兩個一拿出小弓箭來,那些什么仙鶴呀、鴛鴦呀、小鹿還有小兔呀,飛的飛跑的跑,呼啦啦全沒了蹤影。傅珈跟在后頭急得跺腳:“二哥哥、三弟弟,你們別拿弓箭呀,看小鹿都跑沒了?!?/br> 傅瑤也急道:“我們還沒看呢,全給你們嚇跑了。” 傅琮與傅玠哪里聽得這些話,指揮著仆婦下人去圍追堵截,傅琮將那顆大頭搖了搖,一臉“不與你們計較”的表情,傅玠更是煞有介事地嘆道:“唉,二jiejie和三meimei便是婦人之仁,哪里懂得我們英雄肚腸?!?/br> 傅珈不依地嬌聲道:“我才不管你們什么英雄肚場狗熊肚腸的,我只要看小鹿?!闭f罷也顧不上什么親疏了,拉著傅珍與傅瑤攔在兩個搗蛋鬼前頭,只不讓他們動武。 傅珺只低頭假裝膽小,躲在人后悶笑。 一通混鬧之后,便也到了飯時。一群蘿卜頭齊齊被管事mama帶去了霜風(fēng)夢曉軒。這里是一處敞軒,三間屋子皆是打通了的,門前屋后有菊圃,又種了金桂一株,另有三、五棵銀杏樹,此刻那滿樹的葉片猶帶殘綠,在秋風(fēng)下颯然有聲。 因是家宴,便也不講究那許多規(guī)矩,眾人皆在屋中坐了,并不設(shè)屏風(fēng),中間一張透雕喜鵲登梅四面攢牙子檀木八仙桌,桌上鋪著大紅錦緞,平南侯、侯夫人以及大房、二房、三房等長輩皆坐于此。姑娘與哥兒們便在傅琛的帶領(lǐng)下,坐在一張稍小的黑漆嵌鏍鈿六仙桌旁,算是另開一席,倒也熱鬧。 平南侯心情不錯,與傅庭、傅庚飲了幾杯菊花酒。席上傅琛還做了一首應(yīng)景的詩,得了侯爺賞的一塊鳳池古硯。傅庚亦贊說傅琛之詩工穩(wěn)沉著、凝而不濁,便將自己親手制的一匣子碧云春樹箋予了傅琛。傅庭則賞了一塊玉。 既是侯爺開懷,眾人自是各有表示。侯夫人、崔氏與王氏亦皆賞了表禮筆錠等物。傅琛得了眾人許多夸贊,又收了一堆禮,雖面上還繃著,眼睛卻是笑彎了。 有了傅琛起頭,傅琮與傅玠亦皆表演了一樣拿手的。傅琮寫了篇大字,也得了不少賞。傅玠是個好武的,便叫人端出一盤子粉團來,他拿了小弓箭射了幾只團子,倒是贏得了一片彩聲。 侯爺一時也來了興致,便叫人將秋梨、柑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