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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滿意地點頭道:“很好。先不說這些了。倒是那大廚房里又空了好幾個缺,得先想想安排誰過去才是?!?/br> 綠榭沉吟片刻,輕聲道:“太太,以婢子愚見,這次可不能直接便報上人名了,須得防著有人使絆子。” 崔氏聞言一怔,旋即點頭道:“你說得有理?!?/br> 既然對手的手段如此之高,崔氏還真得小心行事。別她這里剛提了個人,那邊又施手段給抹下去。那馮家的便是個極好的例子。 且不說崔氏在臥月樓里如何想辦法安插/人手。卻說王氏,在聽到慧兒的死訊后,卻是久久未語。 倒不是王氏有多同情慧兒,而是因為此事與她預想的相差無幾。王氏早就知道栗子面兒一事查不下去,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做這個局的人肯定考慮到了全部因素,幾乎沒留下什么線索。 此外,慧兒的出現(xiàn),怎么看都像一招閑棋,很有幾分隨意性。這事若是王氏來布置,至少會找個更老成些的人,而不會叫個才進府沒多久的小丫頭出首。 王氏甚至有種感覺,這件事未必針對的便是三房,三房更像是一個饒頭,而做局之人另有目的。 不過王氏也不愿再于此事上多費精神,略想一想便罷了。 這日一早,傅珺去正房請安,一進房間便覺得渾身不得勁,總覺得這屋里像是少了些什么??墒撬罂纯?、右看看,卻又說不清到底少了什么,一時間只覺得萬分費解。 這件事直到三天后才有了答案。那天傅珺隨王氏去榮萱堂請安,突然醒悟過來,她一直覺得少了的那樣事物,不是死物,而是一個大活人。 王氏身邊四大丫鬟之一的盈香——不見了。確切地說,自慧兒那事之后,傅珺便再也沒見過盈香。 據王氏說,盈香是得了急病,因病勢危重,便連夜挪出府去了。說這些話時,王氏十分的輕描淡寫,但傅珺卻從她微微抽動的眼角里,看到了她的厭惡與不屑。于是傅珺聰明地沒有再繼續(xù)追問。 此外,因為擁有了超強的記憶,傅珺曾找了一天的時間,專用來回憶她落水那天的事情。她的職業(yè)直覺告訴她,那事并不簡單。 然而,她卻注定要失望了。關于那天發(fā)生的所有事,她居然一件也不記得,就像是被人按了刪除鍵一般。 傅珺記得前世曾經讀到過相關的報道,人在面對非??植阑蚩膳碌氖虑楹?,大腦便會作出應激反應,刪除相關記憶便是其中的一項。 傅珺為此很是糾結,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將此事暫且擱下不提。 還有另一件事也很叫傅珺煩惱,便是她的學業(yè)問題。 當她得知自己擁有超強記力后,她曾以為學習將變得簡單,成為學霸指日可待。中秋節(jié)后上課的第一天,她是抬頭挺胸,昂然走進三境草蘆的。 而等到下課的時候,傅珺的腦袋又垂到了腳面兒上。 第037章 29 85223 3013 誰能告訴她,這什么“超憶癥”者,為毛背不下書呢? 傅珺經過多番努力后得出結論,就算擁有一個記憶力超強的大腦,也掩蓋不了她就是個學渣的事實。 她依舊是背書一般、畫畫普通、聽不準音、繡不成花。所有需要主動記憶來完成的事物,她表現(xiàn)平平。而那些需要天賦才能做好的事,傅珺的表現(xiàn)么……只看傅珍那抽動的嘴角就能知道個大概了。 反倒是那些被動記憶的事情,卻能牢牢儲存在傅珺的記憶里。比如吃了什么,穿了什么,誰說了什么話,那天下雨還是出太陽,傅庚偷捏了王氏幾次手等等,這些事情隨便一想,就能躍入腦海。 可是,能記住這些有用么?有用么?夫子們又不會出“請問大太太每天假笑幾次”或者“論傅珍嘴角抽搐與發(fā)生事件的關系”之類的試卷吧? 傅珺有好幾天沒法適應這種落差,整個人瘦了一圈,瞧著秀氣了好些,引得傅珈又找了幾次茬。 后來傅珺也想開了。上帝既然給她開了一扇金光閃閃的小窗戶,那剩下來的大門自然要全部關死。金手指什么的,能有一個就不錯了,何況她還開了外掛,還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放開了心態(tài)的傅珺很快又恢復原狀,依舊勤勤懇懇地扮演著呆萌蘿莉,每天都是吃得香睡得好。沒過多久,那些掉下去的rou便又長了回來,還長了一點個子,倒沒顯得太胖。 王氏卻心疼傅珺“瘦”得沒了形,每天湯湯水水地喂著。眼見著傅珺再沒胖起來,王氏便十分惆悵,偶爾會惋惜地對傅珺道:“娘還是覺著,棠姐兒以前的臉蛋兒捏著更舒服?!?/br> 傅珺怎么聽怎么覺得,王氏以前到底是拿自己當玩具呢,還是當玩具呢? 遠離了管家權爭奪的秋夕居中,一派寧靜與安詳。王氏是打定了主意丁點不沾,連走路都繞著西花廳。 根據傅珺從各處聽來的零碎消息,以及她自己腦補,傅珺推測,長房與二房在大廚房幾個管事的人選上,一直處在膠著狀態(tài)。 經過多方角力,八月底,大廚房副管事與采買管事的人選終于新鮮出爐:副管事交由張嫂子擔任。她在栗子面兒事件上的表現(xiàn),給張氏與崔氏都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而采買管事最后的勝出者,竟是針線房一個沒什么人知道的蘇娘子,卻是叫人大跌眼鏡。傅珺私以為這是制衡之下的結果。很可能蘇娘子跟任何一方都沒關系,最終才會得以上位。 大廚房主管職位競爭結束后,時間也到了九月,天氣真正地涼了下來。每天晨起時,傅珺的窗臺上會結一層薄霜,淡白如煙,在漸亮的朝陽下閃著光。一夜西風吹送,秋夕居落了一地的梧桐樹葉,踩上去便會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傅珺已經穿上夾襖兒了,蔣嬤嬤怕她凍著,每天去上課時都會多備一件小斗篷。手爐子也開始用起來了。學琴時,風入松的四面敞軒亦合上了窗扇。 偶爾的,在涼月微星的夜晚,傅珺會聽到柳夫子撫琴。雖聽不清她撫的是哪一曲,傅珺卻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天高云凈、秋韻涼風,那聽不出的琴聲里有種特別的滄桑。也許,在柳夫子的心里,也有著許多滄桑的過往吧。一如前塵如煙散盡、而今寄身異世的傅珺。 九月初的一個晚上,去榮萱堂請安完畢回秋夕居后,傅庚沒像以往那般送傅珺回西廂,而是將她帶去了正房。 一進房間,傅庚變戲法似的從懷里掏出一個素色錦囊來,遞到傅珺手邊,面上露出了一抹柔柔的笑意。在溫暖的燭光中,那笑容宛若美玉微溫、暈然生光,直叫人見之忘形。 傅珺卻沒什么反應。 現(xiàn)在她對自家老爹的美貌已經免疫了。不過傅庚此舉卻很反常。平白無故地給她個錦囊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