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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庶庶得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3

分卷閱讀123

    永遠停在這一刻。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砰”地一聲,房門忽然打開了,蔣嬤嬤從里面走了出來。

    “嬤嬤,娘怎么樣了?”傅珺上前拉住她問道。

    蔣嬤嬤的眼眶紅紅的,輕聲道:“大夫還在給太太看著呢,姑娘再等等?!彼幻嬲f。一面便用袖子抹了抹眼角。

    傅珺一言不發(fā),只盯著蔣嬤嬤看。

    也許是蔣嬤嬤的表情不對,也許是她的聲音不對,又或者只是傅珺自己的錯覺。那一瞬間。她被那讓人發(fā)瘋的巨大恐慌cao控了。她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猛地推開了蔣嬤嬤叫道:“我要見娘,我要進去看看娘?!?/br>
    蔣嬤嬤被傅珺推得趔趄了兩步,旋即便撲過去死死抱住傅珺,顫聲道:“姑娘不能進去,大夫在里頭呢。姑娘您不能進去。”

    蔣嬤嬤細弱的手臂似是蘊著極大的力量。將傅珺死死攔住,又叫懷素將房門關(guān)上了。

    傅珺卻已經(jīng)完全不受控制了,她無論如何都要進去,她要去看看王氏。

    她拼命地掙扎著,用力地蹬著腿、揮舞著手臂,兩眼通紅地去掰蔣嬤嬤的手,哭叫著道:“嬤嬤我就進去看看,就看看!您讓我進去,我要進去!”

    蔣嬤嬤的手卻拉得極緊,幾乎是強拖著傅珺從門前往外挪了幾步。周圍的人一時愣住了,不知是去該攔住傅珺,還是該去阻止蔣嬤嬤。在這片刻的寂靜中,傅珺的哭求聲顯得格外的刺耳:“我就看看,我一定乖乖的,嬤嬤讓我進去吧,嬤嬤,嬤嬤!”

    這聲音在深冬的庭院里四散了開去。北風(fēng)獵獵,吹得那木樨樹的孤枝四下?lián)u晃著。于是,便連這一點些微的掙扎,也很快被寒風(fēng)吹成了碎片。

    傅珺沒多久就脫力了。這具小身體還太柔弱,又經(jīng)過了一早上的辛苦,方才的掙扎哭叫不過是強駑之末。此刻,她軟軟地爬在蔣嬤嬤懷里,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

    許娘子輕輕走了過來,看了蔣嬤嬤一眼。蔣嬤嬤眼眶一紅,搖了搖頭,又對她點了點頭。

    許娘子便將傅珺抱了起來,一只手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道:“姑娘且去歇一會子。太太有孕在身,正由大夫診治著,姑娘這會子進去不方便?!?/br>
    許娘子的聲音帶著股鎮(zhèn)定人心的力量,傅珺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是了,她怎么就忘了,王氏懷著身孕,她一個姑娘進去確實不便。蔣嬤嬤攔著不讓她進去,想必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一定是因為這個原因!”傅珺喃喃地自語道。像是要讓這句話更有說服力似的,她又接連重復(fù)了兩遍,還用力地點著頭。

    許娘子抱著安靜下來的傅珺,叫一個小丫頭領(lǐng)路,將傅珺抱到了一旁的小抱廈里。

    抱廈里燒著一個大碳盆兒,屋子四角俱懸著鏤銀香球,整間房間都彌漫著素馨花的淡香。那是王氏最喜歡的熏香。傅珺一進屋子,便有些貪婪地深吸了口氣。

    許娘子將傅珺放在一張椅子上坐了,被叫來服侍的懷素便走上前來,在傅珺的背后墊了一方軟枕,輕聲道:“姑娘可要睡一會?”

    傅珺搖了搖頭,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面朝著窗外。她覺得有些冷,那碳盆明明燒得很旺,可熱度卻根本傳不過來。她將身上的小披風(fēng)緊了緊。

    “姑娘冷么?”許娘子問道,旋即將一只小手爐擱進了傅珺的手中。

    “有點冷?!备惮B輕聲道。

    懷素便道:“姑娘等等,婢子叫人將碳盆子挪過來些?!?/br>
    “不必了。”傅珺有些疲憊地道,“你過來坐吧,陪我說說話。我有話要問你。”

    ☆、第108章

    懷素走上前去,并不敢坐,只站在傅珺身旁,輕聲道:“姑娘要問婢子何事?”

    傅珺望著窗外出了會神,慢慢地道:“娘到底怎么了?我和爹走了之后究竟出了什么事?你細細說予我聽?!?/br>
    懷素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想了一會道:“爺帶著姑娘走了后,太太睡不著,便在房里看了會子書,又用了早飯。飯后歇了一會,便去廊下散步消食。走到花壇那里的時候,不知怎么就滑了一下,還好沈mama和婢子扶住了。沈mama便說太太還是回屋的好,太太也沒說什么,便回屋喝了藥后又繼續(xù)看書,過了一會便說困了要歇覺。婢子便與沈mama服侍太太睡下了。誰想……”懷素的聲音哽住了,紅著眼圈兒顫聲道:“誰想太太睡下了半個時辰左右,沈mama與婢子便都嗅到了血腥氣。婢子與沈mama先還沒在意,后來那味道越來越濃,沈mama覺著不對勁,便掀開了床幃,婢子看見太太……太太……太太的身下全是血,口邊也有血?!?/br>
    懷素的聲音抖得厲害,連身子都在打抖,話也說不下去了。她的眼前又浮現(xiàn)出了王氏昏死在血泊中的樣子。懷素沒敢告訴傅珺,那血已經(jīng)浸濕了床單,滲透了好幾層錦褥,王氏便像是一張浸在血中的薄紙片兒,只剩下了極其微弱的呼吸。

    當時她便想:一個人能有多少血?人身上的血哪經(jīng)得住這般流法?她看著王氏,腿軟得動彈不得,若不是沈mama打了她一巴掌,她只怕連喚人報信兒都做不到。

    懷素的兩只手死死扣在一起,環(huán)抱在胸前。似是唯有如此。才能抵御那涌上心頭的陣陣恐懼。

    傅珺靜靜地望著窗外,手中的手爐被她捏得“吱吱”作響。她微闔雙目,深吸了一口氣。抱廈的門并未關(guān)嚴,寒冷的空氣裹著素馨的香味,還有隱約的碳氣刺入胸腔,讓她的頭腦清醒了幾分。

    她睜開眼睛,寒聲道:“怎么好好兒的會滑了一下?廊下本就時常有人打掃。根本滑不到人。就算是院子里有些殘雪,上頭又鋪了煤灰,娘行動皆有人扶著。怎么會滑了?你再細想想,可有旁的事情發(fā)生?”

    懷素蹙眉想了想道:“太太散步是沈mama扶著的,婢子負責幫著看路,并不知道太太是如何滑倒的……”說至此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對了,婢子似是聽見太太輕輕地‘咦’了一聲。隨后便滑倒了?!?/br>
    傅珺蹙著眉,喃喃地重復(fù)道:“你說娘輕輕地‘咦’了一聲,那應(yīng)該是……”她驀地轉(zhuǎn)首道:“懷素,娘是在哪個花壇邊兒摔著的?”

    懷素便道:“太太是在院子?xùn)|角那個花壇邊兒上摔著的?!?/br>
    “帶我去看看。”傅珺突兀地道。人也跟著站了起來,抬腳就往外走。

    懷素微微一愣,隨后便跟了上去道:“姑娘您慢些?!币幻嬲f著。她一面便扶了傅珺的手。許娘子見狀便也跟了出去。

    東角的花壇是王氏最喜歡的地方,每每散步皆要過去看一眼。傅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