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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再度向四下看了看,方才湊到裴熹耳邊輕聲道:“聽說那一位似是又弄死了兩個人。” 裴熹聞言,眼中便露出一抹冷意來,道:“聽說?似是?你這般說來的話又無實證,如何坐實?死的是什么人?怎么死的?尸首埋在哪里?這些你都不知?” 姜姒立刻垂頭道:“請姑娘恕罪。這也是我聽允姑娘走嘴說的。那家里防得甚嚴?!?/br> 裴熹便不耐煩地擺手道:“罷了,總歸你也要過去那一邊,到時候打探消息更容易些?!?/br> 姜姒仍是垂著頭道:“姑娘說得是?!?/br> 裴熹便向外看了一看,轉(zhuǎn)眸吩咐姜姒道:“我先出去,你一會再回?!?/br> 姜姒垂首應(yīng)了聲是,裴熹看也沒再看她,徑自便出了樹林。 待裴熹走得遠了,姜姒才抬起頭來,將兩道陰冷的視線死死地鎖在裴熹的背影上,唇邊卻是勾起了一個極淡的笑意。 這就是她的親戚,好姐妹! 只要一想起秦氏那張冷漠到毫無表情的臉,姜姒便覺得一股又恨又怕的情緒便頂在她的胸口,直灼得她整顆心都像是浸在了毒液里一般。 她再也沒想到,她滿心歡喜地被所謂的表姨姥姥接進京中,又去裴家認了門兒,她原以為事情會往好的方向轉(zhuǎn)去,卻沒想到,等待著她的不是潑天富貴,不是俊俏郎君,而是被裴家當(dāng)作了棋子,成為了即將送出去的某個物件兒。 姜姒狠狠地抿了抿唇,看著前方已是杳無人跡的桃林,唇邊的淡笑驀地變成了冷笑 所謂棋子,那也要看是在誰的手里,更要看這局棋怎么個下法。 沒準那下棋的人一不小心,便為棋子反噬了呢?姜姒淡淡地想道,展袖將身上的衣裙拂了一拂,唇邊又露出個不屑的冷笑來。 便是她穿成這般普通的模樣,她也自信,無論容貌還是才智,那裴熹與許允加在一起,連給她提鞋也不配。 更何況,她不是又遇見了她的“珺表妹”么? 這出戲若是沒有珺表妹,想來唱得也不會熱鬧吧。 想到此處,姜姒唇邊的冷笑又變成了得意。 可是,這得意的笑容方才一露,她的后背驀地便是一寒,一股冷氣從腳底心竄向四肢,直叫她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僵直著身體慢慢地轉(zhuǎn)過身去,一個人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了她的身后。 ☆、第333章 那是個身量高大的男子,穿著件雪白的銀針?biāo)蛞拢骂^是月白色的褲子,足踏鑲銀邊白鹿皮靴,手里提著白篾魚簍,頭上還扣著一頂極大的白篾斗笠,打扮得不倫不類的。 饒是姜姒早有準備,陡見此人亦是大驚失色。她本能地伸手捂住了嘴,將那沖到嘴邊的尖叫生生地忍了下去。 那人的臉被斗笠遮去了大半,只露出了一張潤澤的紅唇。此時,便見那紅唇微微向上一勾,旋即便有一道輕浮的聲線響了起來,道:“美人兒,你怕了?” 姜姒勉力壓下劇烈的心跳,面色慘白地搖了搖頭,動了動唇顫聲道:“沒有……我沒有?!闭f著她便彎了彎膝蓋,似是想要行禮。 那男人抬手止住了她,淡淡地道:“你有何事?” 姜姒煞白著一張臉,依舊聲音顫抖地道:“殿……我是想問問,方才那人您可瞧見了?” 那男人撇了撇唇角,不屑地道:“庸脂俗米分?!?/br> 姜姒忙道:“不是……不是桃林里的這一個,是方才……方才在席上,我走過去與她說話的那一個。” 那男人的潤澤的紅唇便又勾了起來,道:“那一個倒是上等貨色。是誰家里的?” 姜姒便道:“是平南侯府三房的嫡女,在家行四?!?/br> 那男人一聽這話,勾起的唇角弧度便更深了。姜姒只覺得兩道濕冷濕冷的視線,驀地便粘在了她的臉上。 姜姒動也不敢動,一任那男人打量著她。 過了一會,那男人忽地一笑,道:“你打算怎么做?” 姜姒一聽此言,心下頓時涌上一陣狂喜,忙垂首道:“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過會您只等著救人便是?!?/br> 那男人隔著斗笠又看了姜姒一眼,轉(zhuǎn)身便向回走。 姜姒忙躬下身來,此時。卻聽一道涼涼的聲音響起在她的耳邊:“你不乖哦,怎么一直都是我啊我的回話?” 姜姒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身體一僵,旋即便忍不住地打起抖來。顫聲道:“屬下……屬下無禮,屬下萬死?!?/br> 那男人似是覺得好笑一般輕笑了一聲,柔聲道:“說什么萬死,多晦氣啊。你說,我叫許家替你弄一張身契。便收了你在身邊好不好?” 姜姒一聽此言,直驚得魂顫魄寒,想要說些什么,那上下牙齒格格打戰(zhàn),竟是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了。雙膝一軟便跪在了地上,全身抖若篩糠,完全動彈不得。 那男人說完那句話,便即沒了聲息。 姜姒等了一會,見那男人始終不出聲,便壯起膽子悄悄抬頭看了一眼。卻見桃花陣陣隨風(fēng)飛舞,那男人早就不見了。 姜姒只覺得渾身一松,人已經(jīng)軟軟地跪坐在了地上,后背的衣裳早就濕透了幾重。 她緩了一會方才扶著一棵桃樹站了起來,只覺得雙腿軟如綿花一般,根本邁不動步子。 她咬了咬牙,扶著桃樹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直走出十來步之后,方才覺著好了一些。便一路蹣跚著出了桃樹林,自回席上不提。 卻說那個男人。自離開桃林之后便快速隱入了一座假山之中。過得一刻方才出來。 他對這宮中路徑似是極熟,三轉(zhuǎn)兩轉(zhuǎn),走得盡是無人的荒僻小徑,不一時便離了那桃林老遠。卻是轉(zhuǎn)到了皇宮的西角。 那皇宮的西角有一面小湖,是引了后花園的九龍湖水而成的,湖邊柳樹成行,還以大塊白石搭了一條棧橋,筆直地伸向湖心,棧橋邊亦植著一行弱柳。風(fēng)景頗是宜人。 那男人熟門熟路地踏上棧橋,一直行至盡頭處方坐了下去,拾起早就放在地上的漁竿,卻是向那湖中釣起魚來。 不多時,卻見從另一頭匆匆跑來幾個人,打頭的一人身穿大監(jiān)服色,一見那湖邊垂釣之人便立刻露出喜色來,加快腳步直走到那人身后,方才躬下身子道:“二殿下原來在這里,德妃娘娘有請。” 劉競回身掀起帽檐看了那大監(jiān)一眼,語聲溫和地道:“楊大監(jiān),多日不見,你瞧著倒是健旺?!?/br> 此刻的二皇子劉競,一頭長發(fā)盡皆向上束起,整個人直似變了個樣。那微垂的眉眼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