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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庶庶得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69

分卷閱讀369

    語聲平靜地道:“此事說來,亦是護(hù)國公軍中勢力太大,而裴氏一族覬覦西北強(qiáng)軍,于是便利用先帝爺忌護(hù)國公功高鎮(zhèn)主之心,設(shè)此毒計(jì)。裴元與胡狼國大澤軍元帥暗里勾結(jié)。一個是為鏟鋤異己,另一個則為除去敵國大患,雙方一拍即合,定下此計(jì)?!?/br>
    聽罷此言,傅珺已是恍然大悟。

    原來這護(hù)國公通敵一案之中,尚還有這許多秘辛。只是,聽許娘子的語氣,卻是對當(dāng)年太子的母族——裴氏,有著極深的怨恨之情。難道說……

    卻聽此時許娘子又輕聲問道:“我聽傅大人說,尚林局的那具腐尸是你發(fā)現(xiàn)的,是么?”

    傅珺聞言微微一怔,旋即她便想起了那具在地板下蜷成了一團(tuán)的尸體,亦想起了那尸體口中滾落而出的事物。

    傅珺便點(diǎn)頭道:“正是。”說罷心中一動,又問道:“那具腐尸亦與護(hù)國公一案有關(guān)么?”

    許娘子點(diǎn)頭道:“那腐尸口中滾落之物,便是胡狼國大澤軍元帥的虎符——鷹首蛇身印。而這枚大印,彼時便印在那封通敵信件之上?!?/br>
    “虎符?”傅珺忍不住輕聲重復(fù)道,眸中訝色直是難掩。

    眾所周知?;⒎笥∧耸擒娭幸铮魺o此物是無法號令兵馬的。這胡狼國的虎符大印,如何會跑到了大漢朝皇宮之中,且這一丟就是幾十年?

    許娘子卻是神色淡然地道:“這虎符雖是真的。卻是副印。那正印仍在大澤軍元帥之手。而那具宮中遺骨,仵作已然查證其并非宮中內(nèi)監(jiān)。”

    這一番話聽來十分平淡,然傅珺細(xì)思其意,卻驀地驚出了一身冷汗。

    那具腐尸的骸骨據(jù)傅珺目測,死亡時間不會超過兩年。而護(hù)國公一案卻發(fā)生在三十年前。這兩者的時間根本對不上。

    再往下細(xì)想。當(dāng)年裴元與大澤軍元帥暗中勾結(jié),很可能便是以這枚虎符副印為信物。而后護(hù)國公果然闔族覆滅,這枚副印的去向卻是無人知曉。

    再往后英王劉筠橫空出世,胡狼國臣服于大漢朝,多年來未有異動??墒牵歉瑓s是于一、兩年前,攜著這枚已經(jīng)失蹤多年的大澤軍虎符副印死在了宮里。這攜印之人是誰?他攜印入宮的目的又是什么?

    只要細(xì)想這其中的關(guān)系,便不由得人不聯(lián)想到東宮那一路上。而那個帶著虎符卻死得無聲無息之人,又是死于何人之手?這事越往下細(xì)想,便越覺得詭異萬狀。

    傅珺凝眉沉思良久。便并未注意到許娘子的神情,更未察覺到她看過來的目光中,含著一絲極淡的不舍與惘然。

    良久后,卻聞許娘子輕聲地道:“那護(hù)國公,便是我的祖父?!?/br>
    傅珺的身子震了一震。

    她已經(jīng)有些猜到了,然而當(dāng)真聽許娘子親口說出,她仍是有些吃驚。

    這個消息也確實(shí)有些聳人聽聞。

    平南侯府的一介管事娘子,居然是前護(hù)國公的血脈遺族?!縱然傅珺兩世為人,也還是被許娘子的話震得有些發(fā)懵。

    許娘子的眼睛看著前頭,緩緩地道:“出事那年我方才三歲。卻是有些記事了。我還模糊記得我娘抱著我哭,我被抱到了一個很黑的地方,那地方四處皆是晃來晃去的,還有一個婆子哄我。現(xiàn)在想來。那時候我娘應(yīng)是將我交給人偷偷帶出了京去?!彼f話的語氣帶著幾許回憶,神色亦不似往常那般平靜,而是含著略略的哀涼。

    傅珺此時已是慢慢地回過了神來,便安靜地看著許娘子不說話。

    許娘子略停了一停,又續(xù)道:“后來,我便叫那婆子為外婆。名字也從許慧改成了許慧君,成了她家里的人。那家人待我尚好,就是總有些遠(yuǎn)著我。小時候我還沒覺出來,待長大了些,就覺得家里人待我與旁人不同,不顯得有多親。后來外婆一死,家里又鬧分家,我便跟著我大伯一家過。我十來歲的時候,我大伯娘帶著我去了縣城,我便被一個老嬤嬤挑了去,跟著她入了宮。這一去,便在宮里呆了十來年?!?/br>
    說到這里,許娘子輕輕地嘆了口氣,臉上的神情似是追憶,又似惘然。

    傅珺不想打斷許娘子的回憶,依舊安靜地坐在她的身畔。

    許娘子停了片刻后便又道:“后來的事情想你也知道了。我出了宮,嫁予了我大伯家的一個族侄,后來夫君病故,我便又被侯爺請來做了管事,隨后便見著了你。”

    言至此處,許娘子的臉上便露出了一抹極淺的笑意:“你那時候才只五、六歲,生得雪團(tuán)兒一般,眼睛又黑又亮,著實(shí)可人疼。后來我便跟著你一起去了姑蘇?,F(xiàn)在想想,與你在姑蘇的那些日子,卻是我過得最舒心的時候?!?/br>
    傅珺握著許娘子的手緊了一緊,卻仍是什么也沒說。

    許娘子便又道:“再往后回了京,沒多久我那大伯娘卻是尋了過來,我這才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知道了我的身世。原來,救我出來的這一家子,其祖輩與我曾祖有極深的交情。他家的祖父當(dāng)年是被我曾祖父救下的,又在我曾祖父手下打過仗,后來便跟著我曾祖父姓了許。到我祖父這一輩時,他們自回了鄉(xiāng),做了鄉(xiāng)紳。當(dāng)年祖父過壽,許婆子是來賀壽的,沒想?yún)s遇國公府大變。我祖父便將我托付予了她,又用個死了的女童替我,報了個病故。所以我的姓氏一直未改,仍是姓許。我聽了大伯娘的話后,便又去問了傅大人,傅大人便說他早就查知我是誰了,恰好圣上重查當(dāng)年我祖父的案子,傅大人便說我還是回宮里的好。我自己亦是覺著,我現(xiàn)在這樣子,留在侯府里頭卻也不像。天幸太后娘娘還記掛著我,我去求了娘娘之后,娘娘便也應(yīng)允了。”

    ☆、第365章

    這一番話說著簡單,然而這其中的意思,卻由不得人不去多想。

    傅珺怔忡了一會,又抬起頭來細(xì)細(xì)地看了看許娘子。卻見她眼含悲色,然神情卻很坦然。似是對發(fā)生的這一切并不以為意。

    傅珺想了一想,終是忍住了想要追問的那些話。

    問了又能如何呢?這些朝堂之事,以傅珺目前的身份、力量,根本無力置喙。她連護(hù)著自己身邊的丫鬟尚且要借助外力,更遑論許娘子所踏足的那個世界了。

    而即便如此,傅珺仍不免覺得黯然。

    她略略垂首,盯著自己腰畔的那枚玉蝴蝶看了許久,方才抬起頭來看著許娘子,輕聲問道:“您可怨我?抑或是怨我父親?”

    許娘子怔了一怔,旋即便現(xiàn)出一個安詳?shù)男θ輥?,柔聲道:“我如何會怨?若非傅大人,我許氏闔族百余口人的性命,豈非比那螻蟻死得還要輕?還有那些舊部將領(lǐng),若沒有傅大人,他們的子孫后代豈非永遠(yuǎn)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