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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便有鬼斧神工之技,這件金紗羽衣只看那上頭的寶石與金線,便知價值不菲,更何況還是出自大匠師之手。比起那件金甲來也是不遑多讓了。 皇帝遠遠地看著蕭紅珠手里的羽衣,眼角微微一瞇,復又神色淡然地擺了擺手。便有小監(jiān)走上前去,將那只放著羽衣的托盤也擱在玄漆大案之上。 而在這時,烏里與那個侍衛(wèi)也皆換好了衣裳。在一陣“咚咚”的鼓聲之中,摔角正式開始了。 本朝的摔角與傅珺前世的自由搏擊有些相似,規(guī)則上則更為寬松,基本上可以擊打身體的任何部位。 那名侍衛(wèi)與烏里依著禮儀各自施了一禮,便開始目注對方,腳下緩緩移動。繞著場地轉(zhuǎn)了半圈,各自觀察著對方的動作,同時尋找動手的機會。 傅珺見那個龍禁衛(wèi)動作穩(wěn)凝,雖無烏里那種奪人的氣勢,拙樸之息卻勝之,讓傅珺想起前世看過的武俠里那種返璞歸真的武林高手。 看起來,這兩人也算是棋逢對手,一會的比試亦將會十分精彩。 傅珺正看得入神,忽覺衣袖被人輕輕碰了碰。她轉(zhuǎn)首看去,卻見鄭氏正溫柔地對她笑著。輕聲問道:“我想去后頭凈個臉兒,你可要同去?” 傅珺向她看了一眼,只見她雙頰微泛潮紅,又見那小幾上的琉璃酒壺已經(jīng)空了大半。便知道鄭氏是多喝了兩杯。 鄭氏主動問起,傅珺一時倒不好拒絕,只得點頭道:“是,我與母親同去。” 鄭氏溫婉一笑,便向旁邊侍立的宮人示意了一下,那宮人自是明白。便提起一盞羽紗宮燈,躬著身子向鄭氏行了個禮,便將她們引向了偏殿。 偏殿里點著大盞的羽紗宮燈,高懸在梁上,光線還算明亮。殿中燃著瑞麟香,香氣濃郁幽緩、馥厚醇綿,若有實質(zhì)一般沉甸甸地積在殿里,卻是將十月寒夜的冷意也驅(qū)散了幾分。 傅珺一面走著,一面不著痕跡地打量那尊點香的金麒麟香爐,沒走兩步,驀地卻見一人迎面而來,傅珺抬眼看去,卻見來人竟是盧悠。 盧悠大概也是才凈了臉,面上的朱米分尚有新勻的痕跡,而她唇脂上的蘇合香氣,便是在這滿殿的瑞麟香里也能聞得見。 見了傅珺,盧悠似是也有些訝然,她微怔片刻方向著鄭氏蹲了蹲身,又對傅珺笑道:“傅四姑娘好?!?/br> 傅珺含笑道:“盧大姑娘好?!?/br> 鄭氏亦頷首打了個招呼。 此處乃是深宮,眾人皆深諳少說多看之理,因此兩下里不過略見了個禮,便此錯肩而去。 待到得了凈室中,鄭氏便去了大的那一間,傅珺一時無事,便也去了小間里整理了一番衣裳。 便在此時,只聽外頭又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旋即便聽見有少女的說話聲傳了過來。 傅珺原是想先出來的,可是那兩個女孩子的談話內(nèi)容,卻讓她的腳步停了下來。 只聽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道:“方才走過去的便是撫遠侯世子之女么?” 另一個便道:“便是她呢,她的騎射極好,前些時候才同那個明珠公主比試了一場,還贏了呢?!?/br> 第一個人便又道:“這事兒我也聽說了。我還聽說,她這幾天每天都陪著明珠公主四處游玩,兩個人極是親近?!?/br> 第二人便輕笑了一聲,道:“說起來也真怪,那個公主人人避之不及的,偏她走得近。”說到這里她便又壓低了聲音道:“我聽人說,她將白石書院的所有情況都細細地向那公主說了。你說,那公主會不會是想偷咱們大漢朝書院的治學之策呀?” 第一人便笑道:“你這可真是無稽之談。我也聽人說了,不過是盧大姑娘向那明珠公主細細介紹了我大漢朝的知名才女罷了,尤其是上了青榜的各位才女,盧大姑娘皆是一一做了介紹,還說得特別詳細。我看哪,此舉亦是揚我國威?!?/br> 第二人便笑著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那個明珠公主有何企圖呢?!?/br> 她這話方一說罷,第一個女孩便道:“哎呀,那里空出來了,咱們進去吧?!?/br> 傅珺便聽見一陣悉悉嗦嗦的腳步聲響,這兩個女孩想是去了另一間凈室了。 ☆、第395章 傅珺若有所思地步出凈室,見鄭氏已經(jīng)在前頭候著了,她臉上的潮紅被細細的宮米分蓋住,瞧來面色正常了好些。 一見傅珺走了出來,鄭氏便溫婉地道:“咱們回去吧?!?/br> 傅珺點了點頭,便又與鄭氏回到了座席之中。 此時,場中的摔角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玄色大氈上空無一人,唯有明珠公主蕭紅珠嬌脆的笑聲以及契汗武士們的狂笑聲,在整個大殿里四處回響。 傅珺不由微嘆了口氣。 看起來,這一回是烏里贏了,卻不知那個侍衛(wèi)如何了。 傅珺心下著實有些放不下,便悄聲問旁坐的一個女孩子道:“請問一聲,方才這比試如何了?” 那個女孩子一臉惋惜的表情,低聲對傅珺道:“咱們輸啦。那個侍衛(wèi)是被人抬下去的。” 傅珺聞言,神色也黯了一黯。 無論如何她也是大漢子民,代表本國的選手輸了,她的心里也并不舒服。 此時,除了契汗使團的狂笑與叫好聲之外,整個大殿幾無聲息。而這代表著勝利的笑聲與喝彩聲,聽在眾人耳中亦是無比刺耳。 傅珺便向契汗使團那里看了一眼。卻見蕭常遠神色淡然,而蕭紅珠卻是笑得美目流轉(zhuǎn)。她回首看向座上的皇帝,脆聲道:“尊敬的皇帝陛下,我的人贏了,我可以挑東西了么?” 皇帝臉上的怒意一閃而逝。一旁的德妃見狀,連忙輕輕拍了拍皇帝的手,復又轉(zhuǎn)首看著蕭紅珠,語聲淡然地道:“公主請便?!?/br> 蕭紅珠將大袖一擺,當真便走到了大案之前,圍著那張大案轉(zhuǎn)了幾圈,又側(cè)著腦袋嬌俏地道:“哎呀,這可如何是好?這三樣東西我件件都想要呢?!?/br> 她語氣中的得意與囂張實在太過于明顯,太子劉章似是也聽不下去了,便淡聲道:“一國公主。何貪此外物爾?” 他這話說得十分不客氣,隱約還奚落了契汗國的窮困和落后。蕭紅珠聽了這話,眉峰一軒,眸中隱隱流露出了一絲冷意。然而再下個瞬間。她的臉上便又漾起了一個甜笑,道:“太子殿下還真是了解我,我就喜歡這些外物。我現(xiàn)在就想將這三樣都拿了,殿下是舍不得么?” 劉章被她問得怔了怔。 也不知這蕭紅珠是不懂禮節(jié)還是有意為之,居然征求他的同意?他不過是太子而已。又非圣上,舍得舍不得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