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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譏諷,卻是比這整殿的男人加起來還要有殺傷力。此時,那些契汗武士中有聽得懂大漢語的,一個個皆是面如赤醬,雖橫眉張目,卻是完全回不出話來。 蕭常遠(yuǎn)靜了片刻方才溫聲道:“宴前解甲恐有不妥,可否待我等回驛館之后。再踐此諾?” “不可?!备惮B斷然拒絕,“方才你們也都聽到了,我說的是‘自我贏的那一刻起’武士解甲。還請大皇子殿下莫要食言,還望貴國顧及國體。勿要失信于小女子。” 傅珺的話音一落,四周便響起了一片起哄聲與嘲笑聲。 如果說,方才的傅珺予人的感覺,便是一個發(fā)狠斗勇的小姑娘。那么,此時的傅珺卻又像是鄰家小女孩。嬌俏之外另有一番機(jī)靈。 若是忽略這位傅四姑娘此刻亂得不成樣子的頭發(fā),以及那如同女鬼一般慘白的臉與滴血的唇角的話,應(yīng)該說,這位傅四姑娘還是頗可愛的。 自然,這只是普通人的想法。在白石學(xué)子眼中,此刻的傅珺卻是如此的光彩照人,如此地令他們與有榮焉。 這可是他們白石書院的青榜頭名啊! 青榜頭名大勝明珠公主,就算在白石書院的辦學(xué)史上,亦從未有過如此榮耀,說不得就得名垂青史。他們身為白石學(xué)子。能夠親臨如此盛事,怎能不從心底里驕傲起來? 皇帝高高站在寶座前,滿臉帶笑地看著場中情景,一個字都沒多說。 真沒想到啊,傅家這四丫頭連這股無賴勁兒也與傅三郎挺像的。這若要是個男孩子,倒也是塊好料子啊。 皇帝一面不無遺憾地想著,一面又看了一眼蕭常遠(yuǎn)的臉色。 應(yīng)該說,蕭常遠(yuǎn)臉色的難看程度,與皇帝心情的好壞程度絕對是成正比的。蕭常遠(yuǎn)此際臉色陰沉,于是皇帝便覺得極為暢意開懷。幾乎就要大笑出聲。 此時,便見謝瑛亦是面帶淡笑,朗聲說道:“既是如此,還請貴國武士宴前解甲。這是我們青榜頭名索要的彩頭。貴國不會這么賴皮吧?” 蕭常遠(yuǎn)眉峰微蹙,淡淡地瞥了一眼被人抬著過來的蕭紅珠,眸中精光一閃,驀地笑道:“自是不會?!闭f著他便轉(zhuǎn)向那群黑甲武士,以契汗語說了幾句話。 那謝瑛精通契汗話,此時便行至皇帝的寶座前。低聲翻譯道:“大皇子說:契汗英雄重承諾,既然輸了就必須履行諾言。明珠公主的仇以后再報(bào),今天還是先處理好此事為上?!?/br> 皇帝聞言捋須而笑。 那些黑甲武士聽了蕭常遠(yuǎn)所言,仍是滿臉的兇悍之氣。唯有烏里一言不發(fā),開始脫下身上的盔甲。 有他帶了頭,余下的武士也知道此事還是他們理虧在前,難道還真要失信于一個南人小姑娘么?于是他們便也不情不愿地開始卸掉甲衣。 大殿里又響起了一陣叫好聲。 蕭紅珠此時也已緩過神來了。 傅珺的力量太弱,她的攻擊對蕭紅珠并未造成什么毀滅性的損傷。當(dāng)然,痛還是很痛的,這是蕭紅珠長這么大頭一次體會到這般的疼痛,所以,她此刻看著傅珺的眼神,就像要吃了她似的。 不過,傅珺最后說的那幾句話,卻讓她的憤怒又有了新的宣泄途徑。 她驀地轉(zhuǎn)過眼眸,森寒的目光在盧悠的臉上打了個轉(zhuǎn)。 盧悠尚不明就里,見她看了過來,仍是對她友好地微微一笑。蕭紅珠眸中殺意隱顯,唇角卻是微微一勾,亦回了一個淺笑,旋即便以契汗語低聲吩咐一旁的女侍衛(wèi)道:“回去好好查查丹霞,我要知道那天我為什么會輸給那個賤人!” 那女侍衛(wèi)低聲應(yīng)了聲是,便悄悄地退了下去。 蕭紅珠再度將視線轉(zhuǎn)向了場中的傅珺,眸中瞬間劃過了一抹獰厲之色。 別以為事情就這樣了結(jié)了。蕭紅珠陰狠地看了看傅珺,又看了一眼盧悠。 總有一天,她蕭紅珠定會討回這一切,亦定會讓這些大漢朝的貴女們好好瞧瞧,誰才是真正的貴女,誰才是高高在上的那個人。 傅珺此時卻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終于,她打贏了蕭紅珠,也讓契汗國人狠狠地煞了一回威風(fēng)。她的目的已經(jīng)全都達(dá)到了。 這一刻,她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疲憊。那條伸展至皇帝寶座前的紅氈,看在傅珺眼里,像是與她隔了千里萬里之遙。 傅珺向前邁了一步,腳下卻是一個踉蹌,地上那整面紅氈盡皆倒豎起來,直接便覆在了她的臉上。 在闔上雙眼的最后一刻,傅珺恍惚覺得,她好象見到了孟淵。 只是,這孟淵的臉怎么又變得那么黑啊,他的身上居然還穿著重甲。 她的這位白石同期生,到底是打了幾份工呢? 隨著這個莫名浮起的念頭,傅珺終于陷入了巨大的黑暗之中…… (第三卷完) ☆、第404章 傅珺是在一陣清渺的香氣中醒來的。 那香氣非蘭非桂、似麝似馨,悠遠(yuǎn)且恬淡,讓人忘卻塵世喧囂,心中生出無邊的寧靜。 傅珺緩緩睜開了眼睛。在她的眼前,是一面淡米分色的輕綃羅帳,帳頂上繡著團(tuán)云仙鶴的圖案,與那清渺的香氣十分相襯。 這不是她的房間。 傅珺有些費(fèi)力地轉(zhuǎn)動脖頸,身上的錦被發(fā)出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姑娘您醒了?”綃帳分開,露出了一張熟悉的面容,眉目絹秀、膚色白凈,唯有一雙眼睛略有些發(fā)紅。 “涉江,我這是在哪兒?”傅珺聲音沙啞地問道。 “姑娘是在秋夕居呢?!鄙娼ㄖ劢堑溃瑥?fù)又上前替傅珺掩了掩被子,輕聲道:“姑娘可還覺得難受么?肚子疼不疼?背疼不疼?” 傅珺試著動了動手腳,還好,這一番動作并沒有帶來什么異樣感,她又試著側(cè)過了身子,腹部與后背卻是傳來一陣絞痛。她忍不住輕輕“嘶”了一聲。 涉江的眼圈便又紅了,此時那綃帳外頭傳來了綠萍的聲音,道:“姑娘,藥好了,現(xiàn)下好喝了?!?/br> 傅珺苦笑了一下,道:“我就知道得喝好幾天的藥?!?/br> 涉江上前輕輕扶起了她,在她的后背墊上厚厚的錦褥,方才道:“魯醫(yī)正說了,姑娘底子不好,需得將養(yǎng)幾日才好下床。又說姑娘往后再不好動拳動腳了,那筋骨且待養(yǎng)好幾年才能長好呢?!?/br> 說到這里,涉江的眼中終是蘊(yùn)了一層水意,哽咽道:“姑娘打小兒便身子不好,如何能經(jīng)得起那樣重的拳腳?那個什么公主真真是該死!”說到后來她已是兩眼通紅。一雙手也握成了拳頭。 傅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