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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貼身大丫鬟。蓮青有事,她又如何能脫得開干系?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得提早動手。 思及此,傅珂放下手來,掀開轎簾往外看去。此刻的她恨不得能一步跨到欹云樓,將事情的首尾盡皆收拾干凈。 她越想越是覺得不能再等,立刻便提聲道:“落轎?!?/br> 轎娘停住了轎子,梅紅上前掀開轎簾,傅珂便扶著她的手下了轎,盡量語聲平靜地道:“我想走一走,你們退下吧?!?/br> 那轎娘忙躬著身子抬轎退了下去。 見四下再無旁人,傅珂立刻低語道:“梅紅,你先去蓮青的房里通搜一回,將所有可疑之物盡數(shù)收起來。還有,速派人去通知蓮青的兄嫂,告訴他們,若想要蓮青活命,今天的事情便不能漏出一絲半點兒來,可知曉了?” 梅紅早就覺得事情不對了,此時聽了傅珂的吩咐她立刻便道:“是,婢子這就安排下去?!?/br> 傅珂又拉住她道:“小心些,切莫叫人看出行跡來?!?/br> 梅紅點了點頭,便迅速地往欹云樓去了。 傅珂此時方覺得心里安定了一些,她招手喚過另一個叫梨白的大丫鬟過來,淡笑道:“我想去瞧瞧母親,你跟著吧?!眘k 那梨白平素是不大能近前服侍的,此時聞言喜出望外,忙陪笑道:“是,婢子扶著姑娘。” 傅珂便扶了梨白的手。搭足了侯門貴女的派頭,自去晴湖山莊不提。 卻說當(dāng)天下晌,傅珺自榮萱堂回來后沒多久,便有大批的丫鬟仆婦出出進進。不多時便將傅珺的一應(yīng)常用之物盡皆挪了出去。 到得飯時,那濯雨堂的院門上,一只大銅鎖牢牢落定,連個看院子的人都沒留下,卻是闔院俱都搬去了秋夕居。 對于傅珺的這一番舉動。府中并無太大反應(yīng)。 此時已近深冬,而傅珺生母王氏的祭日亦將至。依本朝習(xí)俗,母喪五年之后,逢祭日需作法事,否則便需沐浴齋戒以示誠孝,時間一個月至兩個月不等。 而傅珺之所以搬去秋夕居,想也是因為此處乃是舊時居所,在此悼念亡母也算是一種哀切至孝的舉動吧。 待將一切安頓好之后,便已到了掌燈時分。 傅珺今日想是參加花宴累得不輕,便吩咐沈mama等人早早洗漱了。不過。因還要在睡前誦上小半個時辰的經(jīng),因此,待洗漱完畢之后,傅珺便將涉江等人皆遣了出去,房中也沒多點燈燭,只留了一盞白玉蓮瓣底座包銀銅吊子燈。那燈罩子乃是淺黃色晶紗所制,里頭的燭火透紗而出,盈了一屋子暖暖的暈黃。 傅珺獨坐燈下,靜靜地在心中默誦著經(jīng)文,待一遍誦罷。她又向那多寶閣上的座鐘瞅了一眼。 時間已將近亥初。往日里這個時辰她應(yīng)是睡下了,只是今晚她還不能睡。 孟淵約了她今晚見面。 今天下晌,當(dāng)她在馬車上閉目養(yǎng)神之時,那車簾不知是不是被風(fēng)吹著了。掀起了一個角兒。便在那個瞬間,一張紙團從簾外飛了進來,準(zhǔn)確地打在了她的手上。 那紙團極輕,乃是上好的短簾白紙,自傅珺的手上落在身上,悄無聲息。青蕪與青蔓俱不曾察覺。 傅珺便趁車中人少時悄悄展開紙條細看,見那上頭只寫了時間與地點,看字跡仍是孟淵親筆手書。 他約了傅珺今晚在秋夕居面談,時間便定在了亥初。 今天發(fā)生在清味樓的事,傅珺只知道必與傅珂有關(guān),但事件詳情卻是不知。因此,孟淵的約見于傅珺而言,便是一個了解真相的機會,她急欲與之一晤,以解心中謎團。 傅珺一壁想著,一壁移至案前,將那燈罩上的風(fēng)門調(diào)小了一些,那滿室的暈黃便顯得更加昏暗了起來。 便在此時,窗上忽然傳來了一聲響動。那聲音細而弱,若非傅珺一直留意著四周動靜,只怕會以為那是風(fēng)吹動窗紙的聲音。 她悄悄推開窗屜子,屋內(nèi)的光暈傾向窗外夜色,隱約勾勒出了孟淵那張輪廓分明的臉。 “你來了。”傅珺輕聲道,同時向后退了兩步。 孟淵動作輕捷地翻身進入屋中,又將身后的窗屜子合上,方壓低了聲音道:“燈再暗些。” 仍是命令式的語氣,仍是鐵一般冰冷的氣韻。 然而此刻,這宛若含冰蘊雪的低沉聲線,聽在傅珺的耳中,卻比滿室的燈光更令人溫暖。 她依言將燈光又調(diào)得暗了一些,復(fù)又指了指一旁的錦凳道:“請坐?!?/br> 孟淵撩衣坐了下來,一時間也未說話,那雙如同淬了冰的眸子,在燈光下幻化成細碎的星光,投/射/在了傅珺的面上。 傅珺這才發(fā)現(xiàn),孟淵今天穿了一身黑色勁裝,連外頭的大氅亦是玄色,上頭出著紫水貂的鋒毛,坐在幽暗的燈光下,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冷凝。 傅珺壓下心頭紛涌而至的疑問,在孟淵對面坐了下來,含笑輕聲道:“今日之事,多謝你了。” 孟淵聞言,斜飛的長眉便蹙了起來,道:“你無事吧?” “無事?!备惮B含笑道,“只是心中疑問甚多,還望解惑。” 孟淵頷首道:“我正是為此而來?!?/br> 傅珺的臉上現(xiàn)出了一抹感激,復(fù)又凝了神色,輕聲問道:“你是如何察知清味樓有異的?” 孟淵沉吟了一會,方低聲道:“數(shù)日前,我的手下無意中見到幾撥人齊聚于此,其中,便有你繼妹身邊的丫鬟?!?/br> 這個答案不出所料,傅珺一點都不驚奇,連眉頭都沒動一下,只繼續(xù)問道:“你說是幾撥人。那除我繼妹之外,還有誰?” “程甲、許氏長女及其伴當(dāng)、還有……”言至此,孟淵的眸中掠過了一絲遲疑。 他忽然很不想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雖然他約她私下會面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為那個人。 可是,此時此刻,看著眼前女子穿著家常的素面襖兒與細白綾裙子,烏亮水滑的頭發(fā)只挽了一個攥兒,發(fā)無華飾、面無丹脂,一雙漆黑的眸子干凈澄澈,宛若秋水湛湛。 他忽然就覺得,那個人的名字,污濁得根本不配在她面前被提及。 ☆、第433章 望著傅珺白皙得仿佛透明的臉龐,孟淵的眼前又浮現(xiàn)出她在國宴之上的模樣來。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會散發(fā)出那種奪目的光彩,比初升的朝陽明霞還要燦爛。雖然彼時的她模樣很慘,可他卻覺得她很好看,說不出來的好看。 而此刻,她也像是在發(fā)著光。即便他叫她將燭火調(diào)得這樣暗,也掩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