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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查了查?!?/br> 他當(dāng)然不會說他將她查得極細(xì)。而自清味樓之事后,他派出去的人手又加了一倍。不只是她名下的那幾間大店鋪以及許氏等人,就連平南侯府里的一些人,他也叫人盯著一些。 他答應(yīng)過她要幫她的。他總不能食言。 她的事情,總有他幫她盯著的。 “多謝你了?!备惮B向孟淵行了一禮。 他幫她的事情已經(jīng)很多了,傅珺不知道該怎樣表達(dá)謝意。 孟淵側(cè)身避過了她的致謝,聲音有些淡然:“舉手之勞?!?/br> 也確實沒費什么功夫。他的人可不是白領(lǐng)了口俸的。 “再者說,”他又續(xù)道:“你也幫了我很多忙。尚林局那件案子,還有棋考……” 他的話沒說完。 他確實也欠了她好大的人情。而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讓她覺得欠了他什么。 他只是想幫幫她而已。 傅珺沒再說話。 她正在考慮手頭上的這件事。 此事雖不好現(xiàn)在就動手,但也要先做些準(zhǔn)備。比如將那顆小釘子先擺到明面兒上來,再叫懷素派人盯著,根據(jù)這人的動向制定后續(xù)計劃。 看起來,有必要讓涉江親自跑一趟了。此事交給旁人傅珺還有些不放心。 再者說。將涉江派出去還有另一層更深的意思。 沒有了涉江在,青蕪她們幾個打發(fā)起來倒容易些,傅珺查案也更方便。 想到這里,傅珺又將心思轉(zhuǎn)到了田莊的案子上。 “查案的事情。是今天去還是明日去?”她問道。 “明日。我還要先安排下去?!泵蠝Y道。 傅珺點了點頭。 “明日朝食后,你開一扇后窗,我的人會過來尋你?!泵蠝Y的聲音和著花香傳了過來。 如果不是說出的話有些生硬,這花香與他微沉的尾音倒也契合得很。 傅珺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孟淵的字。 道父,這樣沉穩(wěn)厚重的字。卻偏偏總能讓傅珺想到前世的某寶。 在他的身上,還真是總有著這樣那樣的矛盾。 俊美的容顏與可怖的傷疤,簫鼓般的聲線與鐵血氣質(zhì),冷漠的表情與溫和地看著她的目光…… 傅珺一時間有些出神。 “嗯?怎么了?”許是見她久不出聲,孟淵問了一聲。 傅珺回過神來,掠了掠帷幕搖頭:“無事?!?/br> 孟淵看了她一眼。 她現(xiàn)在的樣子,倒又有幾分小女孩的模樣,不像往常那樣四平八穩(wěn)的。 孟淵不由微笑起來。 傅珺有些不自然地轉(zhuǎn)眸向四下看了看。 他方才是在笑她么? 也是,好好的她居然走神了,別說孟淵了。連她自己也覺得有些可笑。 好在有帷幕遮著,他看不到她此時面上的尷尬。 傅珺凝了凝神,方才將心思轉(zhuǎn)回到案子上來。 “明天你打算怎么查?”她問道。 孟淵的神情頓了一頓。 傅珺注意到,他的神情像是有些遲疑。 為什么會遲疑?他都已經(jīng)決定要幫她了,又說了要帶她去勘察案發(fā)現(xiàn)場,他還有什么可遲疑的? 莫非…… 傅珺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是不是,那二人的尸首……還留在田莊上?”傅珺不確定自己的聲音是不是聽起來有些/興/奮。 若是能親眼見到尸體,那就最好了。 孟淵的神情變得古怪起來。 他看了傅珺一眼。 他知道她正在看著她,他甚至能想象得出,她那雙亮若秋水般的眸子。此刻一定正盈盈地凝在他的臉上。 明明說著這樣駭人的事,可是,她的態(tài)度卻是如此泰然自然,直叫人忘卻了她話中之意。 他真是再沒見過這樣……與眾不同的貴女。 他又向她看了一眼。 在她的身前。長長的帷幕被風(fēng)拂動著。他覺得,她如水的眼波也像是附在了這帷幕之上,一點一點地流轉(zhuǎn)開去。 孟淵忽然就有些不自在。 他咳了一聲,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她的問話上。 “你沒說錯。”他的語聲有些微的喑啞,“因此事需得細(xì)查,故尸身便留在了莊上。那莊上有……我們的人,我等行事也方便些。且他們夫妻二人原籍陳州,如今也是順便等著他家里人來收斂?!?/br> 陳州位于大漢朝的西北端,由陳州再往前便是千古險道敕州的入口。 “是從陳州直接入京的么?”傅珺沉吟地道。 “是?!泵蠝Y答得簡短。 再多的屬于機密,他不可再說。 然而,這并不妨礙傅珺的推測。 如果說田莊上有聯(lián)調(diào)司的人,那么,那位官員投宿田莊的目的,很可能便是為了與聯(lián)絡(luò)員接應(yīng)。 而他的意外死亡,說不得便與他回京的目的有關(guān)。雖然傅珺很想再多知道一些信息,但看孟淵的表情,她就知道,他已經(jīng)將能告訴她的都說出來了。 傅珺便又瞥了孟淵一眼。 隔著薄薄的一幅輕紗,他的容顏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溫和了許多,也俊美了許多。 傅珺忽然覺得,這樣的他,也有一種別樣的昳麗,與他當(dāng)年在燈火與星空下的樣子一樣,皎皎朗朗如山間明月…… 她又走神了。 傅珺再一次慶幸戴著帷幕。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今天的她總是集中不了精神。 她斂首看著腳下,過了一會方抬起頭來,語聲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往昔的清淡:“我先回去了?!?/br> 孟淵點了點頭。 停了一刻,他又看了她一眼,“路上慢些?!彼诹艘痪?。 這真是廢話。 他又不是她什么人,說這些做什么。 再說,他早已經(jīng)安排了暗衛(wèi)一路護(hù)著她,這句叮嚀真是多余得很。 孟淵向院墻那里看了一眼。 不知怎么,他覺得吳鉤一定在偷笑。 傅珺向他蹲了蹲身,便又循原路步出了花園。 她的身影一俟消失,吳鉤便在院墻下頭縮了縮脖子。 怎么有點涼嗖嗖的呢,難不成是下雨了? 他抬頭看了看天。 天氣好得很,太陽照在人身上還挺暖的。只不知怎么的,他總覺得這后脖子有點兒發(fā)涼。 ☆、第452章 傅珺回到半月湖又坐了一會,便推了個頭疼回了佩萸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