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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眳倾^利落地應了一聲。 他們也都聽見了傅珺的話,此時便都分散了開來。表面看來他們只是隨隨便便地站在那里,其實每個人選的方位都很巧妙,已是將這條官道封了起來。 “那個藥僮哪里不對?”孟淵關上車門,壓低了聲音問道。 “首先是他的指甲?!备惮B說道。 孟淵的神情一下子有些古怪起來。 居然又是指甲? 他忍不住垂眸看了一眼傅珺的手。 她的手安靜地擱在膝上,手指并攏,指尖米分嫩的花瓣簇在一起,像是氅衣上開了一朵嬌柔的杏花。 傅珺其實也有些無語。 她今天還真就是跟指甲杠上了。 不過,那個藥僮最先引起她注意的,就是他的指甲。雖然隔得有些遠,她的視力卻一向極佳,那個藥僮的指甲她看得十分清楚。她的懷疑從這里開始,后來才又觀察到了其他的地方。 她示意孟淵坐了過來,借著車窗上布簾的遮擋指著那個藥僮,輕聲地解釋:“你看他的指甲,既長且黑。據(jù)我所知,太醫(yī)院的藥僮平素負責揀藥、搗藥、碾藥等事,若是留了長指甲,指甲縫里便難免帶上藥米分或藥末,很可能損了藥/性/。所以藥僮的一雙手都是干干凈凈的,指甲也很短。你細想想,便是魯醫(yī)正也斷沒這樣長的指甲。此乃這藥僮的第一個可疑之處。” ☆、第458章 說到這里,傅珺又伸出一根手指,遙遙地指向那個藥僮的衣袍下擺,繼續(xù)說道:“你再看他的袍子下擺,那上頭凝著干了的泥水印跡。最近連著近十天都沒下過雨,他身上的泥漿哪來的?若說是在村子里的水塘邊沾上的,你再看他們……” 她又將手指點向其余的幾個人:“他們的衣袍下擺也沒有泥漿。若說那些臟苦累的活計,還輪不到太醫(yī)院的人來做,這些兵士們就先做了,可他們身上卻干凈得很。若說是去看望病人,朱醫(yī)正應是帶著藥僮同往的,沒道理藥僮身上臟了他身上卻干凈著。所以我以為,這人必是從別的地方過來的,與朱醫(yī)正并不是同時出的城。此乃第二個疑點?!?/br> 孟淵聽得十分入神。 傅珺的觀察力他不是第一次見識到??纱丝搪爜?,他仍覺驚心,亦有一些驚艷。 此時,傅珺又將一根細嫩的手指點向了那個藥僮背著的醫(yī)箱:“這個醫(yī)箱,是他身上最大的疑點。按理說,他身為藥僮,應該將全副精神都放在朱醫(yī)正的身上,服侍他并幫助他才對。可是你看,這人幾乎沒怎么去看朱醫(yī)正,反倒時不時四下打量,抓著背繩的手又握得極緊,神情戒備。這表明他最著緊的是背后的藥箱,而非朱醫(yī)正。” 孟淵不由點了點頭。 傅珺不說他還沒注意到,那個藥僮果然將藥箱的背繩緊緊抓在手上,沉腰錯足,確實是戒備的站姿。 “還有什么?孫大海——就是那個軍曹小旗——還有那兩個兵士可有問題?”孟淵問道。 他實在很喜歡聽她娓娓道來,那清清淡淡的聲線此刻就在他的耳畔。大概是為了防著被朱醫(yī)正他們聽見,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宛若耳語。 他甚至能感覺到她呼出來的氣息。 溫熱的,微甜的,像是二月杏花的香氣。 “孫大海以及那兩個兵士以我看來沒有問題。不過,還有一點,”傅珺頓了頓方道。“方才朱醫(yī)正幾次說到封城。每次聽到這兩個字時,那個藥僮的腳就會動一下。這表明他對封城這件事很關注。” 孟淵神色微凝,旋即一股冷意便自他的身上傳了過來。 傅珺忍不住緊了緊披著的氅衣。 這家伙的氣場太強了,也太冷了點。傅珺表示比較扛不住。 好在孟淵很快便收回氣勢。只望著傅珺溫溫地笑:“你先等在車里,我去去便回?!?/br> 傅珺點了點頭,孟淵便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等他出去后,傅珺依舊縮在車簾邊觀察外頭的動靜。 孟淵下車后姿態(tài)輕松,只向吳鉤等人輕聲吩咐了幾句話。便又走回到了朱醫(yī)正等人的身前。 他與他們說話的時候,傅珺甚至還聽見了他的朗笑聲。 那一把聲線低沉悅耳,笑起來時極富感染力。傅珺看見朱醫(yī)正與那個孫大海也跟著笑了起來。孫大海還戲謔地往車上看了一眼,神態(tài)中有幾分調(diào)侃的意味。 而在下一個瞬間,變故陡生。 孟淵突然閃電般地伸出手,一把便扣住了那個藥僮。隨后碗上寒光微閃,“哐當”一聲,藥箱的繩子已被割斷,藥箱落地發(fā)出了極大的聲響。 朱醫(yī)正只來得及張大了眼睛,孟淵的侍衛(wèi)唐刀鐵掌已至。正中他的后頸。朱醫(yī)正兩眼向上一翻便即軟倒在地。看樣子是暈了過去。 而那個藥僮的反應出人意料地迅速。 也不知他是如何一扭一滑,竟瞬間脫出了孟淵的掌控,錯步后躍之際,他順手便抽出了一旁士兵的腰刀,一腳便將那個士兵踢了出去。 孟淵猱身跟上,腕間寒光點點,招招不離藥僮的眉眼方寸,口中高呼:“此人有異,速速擒之!” 孫大海此時終于反應了過來,他大喝一聲拔刀沖了過去。與孟淵雙雙跟藥僮戰(zhàn)在了一處。 傅珺看不清孟淵的武器,只能看見他腕邊寒光耀眼,看著像是一柄短劍。 一時間,官道之上刀光劍影。藥僮的灰袍、孟淵的青衫與孫大海的絳衣纏雜在一處,不時響起男子的呼喝之聲。傅珺雖看不懂古代的武功,卻也知道這三人斗得極兇。 不過,這場打斗只持續(xù)了很短一段時間,很快那個藥僮便支持不住,被孫大海一刀砍中了小腿。當即血流如注。 藥僮大概是知道反抗無望,又見唐刀等人便圍在四周,并不上前參戰(zhàn),便知道跑也跑不掉了。 他倒也爽快,受傷之后并未逃跑,只急急后躍幾步退出了圈外,隨后將刀子向旁一扔,人已經(jīng)跪在了地上。 “捆上?!泵蠝Y簡短地道,提步向前走去。 唐刀取出早就備好的牛皮繩索,走到了藥僮了面前開始捆縛他。藥僮垂著腦袋任由唐刀將繩子他身上繞了一圈,便在唐刀繞伸臂欲繞第二圈時,藥僮身形一動。 接下來的事情發(fā)生得快逾閃電。傅珺只看見藥僮的衣袖中迸出幾點烏光,分別/射/向唐刀與孟淵。 他的這番動作快得人雙眼難辨,等到傅珺回過神來時,只見唐刀疾退數(shù)步堪堪側(cè)身閃避,孟淵亦是身形微頓揮劍格開暗器,兩個人均未受傷。 趁著唐刀與孟淵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