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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jié)加更五) 侯夫人疲憊地按了按額角,又道:“大郎媳婦,你帶人去沉香塢,將四丫頭的東西收拾出來,派車子送過去,再給四丫頭送五百兩銀子過去。她如今身邊沒錢,我這個祖母總不能不顧著她,也別叫人說我侯府涼薄。” 張氏垂首應了聲是,心中卻是微微一哂。 侯夫人果然老辣,雖將人趕走了,但卻并沒做絕??礃幼舆@也是兩不得罪。畢竟傅珺身后還有個許皇后,太后娘娘對之亦多有照顧。 侯夫人又道:“再多派幾房得用的下人過去,在別莊里好生服侍著四丫頭。若她有什么多的話,你就說這是我的意思,若她不要這幾房人,則她身邊的幾個丫頭便一個也留不得。若她沒多的話,則此話不必再說?!?/br> 張氏立刻點頭應諾,心下卻是有些發(fā)冷。 才一出事便是如此處置。還好四丫頭沒回府,若不然…… 張氏眉頭微蹙,不再往下想了。 “還有一事,”侯夫人冰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神色間劃過一絲獰厲,“你與二郎媳婦現(xiàn)下便開始幫著相看,找一戶差不多的人家,最好是外省偏遠些的地方,給四丫頭備著。待她明年及笄便將婚事辦了。她那個嫡母我也不指望了。這事兒就由你們兩個定奪?!?/br> 張氏與崔氏對視一眼,崔氏的面上便顯出幾分為難來,輕聲道:“老太太,不是媳婦推托,只是這事兒還有一個三老爺呢,媳婦就怕我們這頭定下了,那頭三老爺脾氣一上來。那可就……”說到這里她頓了一下,神色越發(fā)為難,“老太太也知道,三老爺的/性/子有些擰,媳婦就怕有個萬一?!?/br> 侯夫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格外陰沉。 她當然知道傅庚是個大問題??墒牵琴v丫頭既查到了盧瑩,對平南侯府必生異心。再也不能留在府里了。 想到此處。侯夫人的眼中掠過了一抹殺意。 若非此事鬧得太大,她真想現(xiàn)在就讓這賤丫頭永遠閉上嘴。深宅里叫一個人死得無聲無息的辦法多得是。 可現(xiàn)下侯夫人卻不能這樣做了。若要動手滅口,傅珺便必得回府方好施為。別莊反倒容易出紕漏。然而,現(xiàn)在侯夫急需的還是表明立場,兩害相權取其輕。所以只能遠遠地把人打發(fā)了,最好從此不再相見。 “此事斷由不得三郎?!焙罘蛉苏Z聲如冰。臉上更是無一絲表情,“我是他嫡母。更是四丫頭嫡親的祖母,她的婚事由我做主乃是天經地意。若三郎不從,我拼了不要這張老臉,也要告他個忤逆。到時候他頭上的官帽可也別想要了。此事有我與侯爺在前。量他不敢不從。你們放心去辦便是?!?/br> 見侯夫人面色沉冷,崔氏與張氏俱再不敢多言,皆躬身應了。 侯夫人吩咐完這些后似是有些累了。微微闔了雙眼道:“二郎媳婦扶我進去吧,叫人將湯藥熬上。” “是。”崔氏柔柔應了一聲。上前扶著侯夫人,婆媳二人自回了里屋。 張氏和于mama退出屋外,各自去忙手上的事。 這里張氏便叫了幾房穩(wěn)妥的家人,徑去了沉香塢。 沉香塢的院門半開半闔,透過門縫,隱約可見院中的雪地上落了幾只麻雀,角落里一樹臘梅,寒香清幽。 一個仆婦上前推開院門,忽見門里跑過來個小丫鬟,看那服色卻是最下等的粗使丫頭。 “你們院兒里的人呢?”那仆婦問道。 小丫頭一見院子門口站了這么多人,嚇了一跳,連忙蹲身行禮,又道:“姑娘留了婢子看門兒,還說若是有人來了只管進來便是?!?/br> 張氏心中微微一動,上前一步問道:“你們院子里的其他人呢?” 小丫鬟搖頭道:“婢子不知。姑娘只說叫婢子看門兒?!?/br> 張氏見她一臉懵懂,知是問不出什么來,便叫人將之帶了下去,她則帶著人走進院中,直奔正房。 當正房的大門打開時,張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房間里所有屬于傅珺自有之物,全都不見了。而凡是侯府公中之物,卻是一樣也沒少。 張氏猶自不信,帶著人又往旁邊幾間房里看了看。 包括下人的房間在內,整個沉香塢已經沒有了一絲傅珺生活過的痕跡。當初她搬進來時是什么樣,如今還是什么樣。 張氏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半晌后方苦笑了一下。 這位四姑娘倒真是簡斷,更是料事如神。看這樣子,東西是早就搬走了的。 說起來,傅珺如今身邊所剩之物并不多。此前她捐出大筆銀兩,是連王氏所留的那些器物一并變賣湊出來的。所以她這個家搬得也簡單,不過是收拾幾包衣物箱籠而已。 到此時張氏才想起來,當初傅珺從秋夕居搬至沉香塢時,東西就特別的少。彼時她還以為傅珺留了一部分物件兒鎖在秋夕居的小庫房呢?,F(xiàn)在想來,必是那時候她就已經料知了今日之事。 望著這所空蕩得近乎荒蕪的院子,張氏唇邊的苦笑漸淡,眸中卻聚起了nongnong的沉思…… *********************************** 傅珺的馬車方到侯府門前,便被人攔了下來。 攔住她的不是別人,卻是于mama。 看著于mama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傅珺的心里微微一松。 她就知道她今天進不了侯府大門,不過,這個過場她還是要走一走的。 傅珺伸手戴上帷幕,涉江替她整理了一番,傅珺便步下了馬車,含笑語道:“mama如何在此處?是祖母有事吩咐么?” 于mama微微躬身,語聲恭謹:“四姑娘,老夫人病了,棲霞寺的高僧說老夫人年底犯了太歲,姑/娘/的屬相只怕有些沖撞,故叫老奴來給姑娘傳句話,請姑娘前往別莊暫避?!?/br> 犯太歲?屬相沖撞? 這還真是千古以來顛撲不破的“真?借口”啊。 傅珺心下哂笑,旋即面向榮萱堂方向莊重斂衽,語聲真誠:“既是祖母有疾,孫女兒定當日日抄經,在別莊為祖母祈福。” 不知是不是錯覺,于mama覺著傅珺說到“在別莊”三個字時,語氣特別地重。 她微微怔了怔,復又按下心頭思緒,上前兩步,雙手托著一只玄漆描金嵌寶石匣子,恭聲道:“這是老夫人叫老奴交給四姑/娘/的。老夫人還交待,說姑娘在別莊的一應吃穿用度,仍是走公中的帳。這匣子里是零用,請四姑娘收好?!?/br> ☆、第531章 傅珺微微點了點頭:“勞mama跑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