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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庶庶得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60

分卷閱讀560

    的兩瓶藥,盡數(shù)皆在歃盟酒中。

    這些兵士當(dāng)時喝下的,乃是與“赍劍煞”極為相似的藥酒。在承明殿時藥/性/便已發(fā)作了。所以這些兵士才會兇/性/大漲、極度/亢/奮。

    而此刻藥效漸失,接下來的癥狀便是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凡喝過藥酒者,都難逃倒地昏迷的命運。

    如此變故。不止劉競,劉筠與陸機亦皆呆住了。

    原以為會有一場生死較量。如今卻成了一邊倒的局面。劉競手下的千余兵士,其中還包括近一半的契汗黑甲兵,此時竟皆倒在了地上,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整個歲羽殿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安靜。除了那些兵士倒地時發(fā)出的怪叫,便只聞雨聲颯然,旌旗獵獵。

    “叮——”,一線極微之聲驀然乍響。

    何靖邊一聲怒吒,手中長戟化作一片碩大的銀色虹光,擋在劉筠身前。

    “敵襲!”趙戍疆長聲喝道,人已是凌空飛起,流星般直奔?xì)q羽殿高高的房梁。一個呼吸之后,房梁上便響起了衣袂破空的聲響。

    何靖邊護在劉筠身前,仰首看著房梁上的動作,過了好一會,他才覺出有些不對。

    “忠王……伏誅了?!”

    陸機的突兀地聲音響了起來,語聲中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何靖邊轉(zhuǎn)眸看去,剎時間吃了一驚。

    敵陣之中,劉競正緩緩地跪倒了下來。

    他臉如槁灰,大睜著兩眼,神情仍停留在方才震驚時的模樣,在他的前額正中,多出了一個黑色的洞。

    四周火把極為明亮,將劉競的死狀照得十分清晰。何靖邊清楚地看到,劉競額頭的那個小洞里,探出了一星尖銳的烏光。

    原來,方才那一聲輕響,竟是為了刺殺劉競!

    所有人都驚呆了。

    便在此時,一道瘦削的黑影驀地一閃,直向歲羽殿外竄去。趙戍疆高大的身影緊隨其后。

    “休要放箭!”劉筠命令道,又轉(zhuǎn)向何靖邊,“老何,你去看看?!?/br>
    何靖邊應(yīng)諾一聲,人亦如離弦之箭般凌空而走,幾個起落便沒了蹤影。

    劉筠掃視了一眼周遭的情形,向陸機微一點頭:“陸將軍,城門情況如何?”

    “叛軍已繳滅,活捉叛將倪睿!”陸機語聲鏗鏘地道。

    劉筠頷首:“好。京戢防衛(wèi)這幾日全靠陸將軍了,京中恐還有契汗細(xì)作,務(wù)要細(xì)細(xì)搜查?!?/br>
    “遵令!”陸機叉手行禮,隨后一揮手,身后五軍營的士兵如同他們來時一樣,整齊而無聲地消失在了重重雨霧之中。

    劉筠帶著幾十兵衛(wèi)進了歲羽殿。

    陳太后與許慧盡皆無恙,此時已自榻后走了出來,俱是臉白唇青,好在神色還算平靜。

    劉筠的心下放了一半,安撫了她們幾句,又見劉彥傷得極重,便吩咐人去找太醫(yī)過來救治,又派人馬去城外尋找失蹤的劉箏。

    宮中經(jīng)歷了一場血洗,死尸遍地,那些宮人有趁亂偷跑的、有搶盜財物的,情況十分混亂。所幸陳太后已經(jīng)打點起了精神,向劉筠借了數(shù)百侍衛(wèi),又統(tǒng)合宮中殘留的侍衛(wèi)與宮人等,臨時組織起了一支力量。

    當(dāng)今皇帝駕崩,太子與忠王同時斃命,宮中各處皆張掛白幡,帳幔、燈籠等物亦需換成白色的。此外還要清理宮人名冊、打掃宮室道路等等,連夜便忙碌了起來。

    當(dāng)劉筠帶人步出皇宮高大的雙闕時,這才發(fā)覺,不知何時,黎明的曙色已經(jīng)染亮了東邊的天空。

    雨仍在下著,天色仍舊一片灰暗,整個金陵城如同沉陷于昏睡中,不見半點燈火。

    然而,這漫長的一夜終是過去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那一刻,劉筠似是聽到了一聲斷裂的聲音,在這冬/日/的黎明囂響于他的心底,久久不息。

    他望著遠(yuǎn)處的那一線曙光,臉上露出了笑意。

    新的一天,終于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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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載:大漢朝元和十八年十二月末,帝崩,太子謀逆,忠王反,稱“丙申之變”。英王次年登基,開啟“建武盛世”。

    (第四卷完)

    ☆、第560章

    元和十九年正月初,金陵城下了一場大雪。

    連著三日,大雪紛紛揚揚,徹夜不息,整座城市被白雪覆蓋。一眼望去,街頭巷陌宛若擁雪而眠,屋檐下墜著長長的冰棱,一些久疏人跡的屋門前,雪厚得能沒進人半個小腿去。

    暖冬過后,滿城霜華。

    前些時候早綠的新芽、初開的迎春,盡皆覆在了這厚重的白色棉被里,唯有偶爾露出的一星嫩綠,才能叫人想起數(shù)天前的溫暖來。

    這是一個不見紅燭、不聞爆竹的清冷之年。金陵城的雪色之下,亦是一片縞素。

    丙申之變、宮墻喋血,皇帝駕崩、太子謀逆、忠王造反、三皇子險些喪命。這些接踵而至的消息,讓整座都城彌漫著一股肅殺的氣息。往常黃昏之時,朱雀大街總是十分熱鬧。而今日,暮色中的朱雀大街人跡寥寥,家家戶戶門前皆掛著白燈籠。天還未曾黑透,那慘白的燈燭便亮了起來,白蠟蠟的燈暈下,是無聲飛墜的大片雪花。

    兩駕馬車帶著十?dāng)?shù)騎快馬,便在這個黃昏悄然駛出了城外。

    官道上的雪積得比城里還厚,好在天氣并不算太冷,路面不曾結(jié)冰。然那馬蹄偶爾打滑的聲音仍是不時傳來,為這支隊伍平添了幾分冷肅。

    約摸兩、三個時辰之后,這支隊伍停在了棲霞山附近的一所田莊中,傅庚掀開車簾步下馬車,在車旁等候片刻,陸機便從另一輛車中走了下來。

    他穿著一身月白騎/射/服,腰束寬革板帶,箭袖與前襟處鑲著寸許闊的淡青色素錦襕邊,披著件白色青州棉大氅。他一面下車,一面便從車中抱出來一個約四、五歲的幼童。

    那是陸機的次子陸紹。

    傅庚一眼掃過去,見陸紹也穿著一身素衣,裹著厚厚的青綢斗篷,白胖的臉上五官頗為秀麗。

    他只看了一眼便挪開了視線。

    陸機走上前來。與傅庚并肩進入田莊,一行人踏雪而行,不多時便來到了一戶不起眼的人家。

    一路上,兩個人始終不曾說話。只是沉默地走著。直待穿過這戶人家空闊的后院,來到地窯門口時,傅庚才道:“我在此候你?!?/br>
    陸機點了點頭,俯身抱起陸紹,自窯口石階走了下去。

    盧瑩抱膝坐在地窖中。臉色枯槁,手上、腳上皆戴著粗重的鐵鏈,石青色的粗布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