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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輕蹙的眉心亦只聚起了一瞬而已,待綠萍與綠藻回到暖房時。見到的仍舊是淺笑盈盈、神態(tài)怡然的傅珺。 ****************************** 雨點落在素面杭綢傘上,那聲音急且密,宛若行軍時催得人心焦的鼓點。瑟瑟秋風帶著徹骨寒涼,和起雨絲撲面而來。直叫人心底發(fā)涼。 吳鉤此刻的心便似這秋雨一般,冷得要發(fā)抖。 孟淵臉色陰沉。渾身的氣息都如鐵鑄,比在戰(zhàn)場上亦不遑多讓。吳鉤相信,若這府里沒有郡主娘娘在,那位晚姑娘只怕這會已經香消玉殞了。 念頭及此。吳鉤實在很想搖頭。 何苦呢?又不是嫁不出去沒人要,好好的一個姑娘家,何苦要來招惹這位“疤面煞”?她一定不知道。在西北一地,疤面煞這三個字是能止小兒夜啼的。且這止的還不只是大漢朝的小兒。契汗小兒對這三字懼怕更甚。 連兇橫的黑甲軍見了孟淵都要掂量三分,這位晚姑娘是不是嫌命太長了,竟?jié)娏四懽尤ニ阌嬋?,也不看看自己頭上長著幾顆腦袋。 “還沒醒?”孟淵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每一個字都像冰刀子刮骨頭,刮得吳鉤渾身都疼。 他將手里的傘舉得更高了一些,遮在孟淵的頭頂,口中回道:“楚刃才報的,說是醒了一回,吐了,又暈了?!?/br> 孟淵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極為不耐,眉頭也皺了起來。 “打醒?!彼喍痰氐溃Z氣中除了厭惡再無其他。 吳鉤立刻應了聲“是”,又向旁打了個手勢,一個著勁裝的黑衣女衛(wèi)利落地單膝點地,旋即便閃了出去。 此時,他們已經行至了菡萏渚,由此處往前數十步,便是攏煙小筑。因這兩處有些偏,攏煙小筑里又養(yǎng)了不少香獐、鹿、兔子之類的野物,故向來鮮有人跡,孟淵喜此處清靜,每次便都揀著這條道兒回臨清閣。 便在今日下晌,當孟淵踏上菡萏渚旁的碎石小徑時,“善姑娘”吳晚卻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吳鉤一眼瞧見時,著實嚇了一跳。 出現在小徑上的吳晚,穿了一身裊裊婷婷的翠綠長裙,那衣裙緊裹身上,越顯出那身段的凹凸有致,走起路來一搖一曳,風姿頗為動人。 只是,這位晚姑娘走路的樣子卻有些不對勁,歪歪倒倒的不說,小臉兒也是慘白,像是隨時便要暈倒一般,眼見著要歪到一旁的荷花池里去了。 孟淵當即便是滿身冷意。 莫說孟淵,就連吳鉤的臉也黑了下去。 這位晚姑娘早不來晚不來,偏在孟淵在的時候往荷花池里跳,是何用意?這萬一被誰瞧見了,她的名節(jié)還要不要?孟淵是否還要對此負責? 剎時間吳鉤直是一個頭兩個大。 幸得他準備充分,常年備著兩名女衛(wèi)跟著孟淵,此時自是用兵之時,于是他手一揮,吳晚身邊便鬼魅般地多出了個穿黑的女衛(wèi)。那女衛(wèi)領命在先,也不管吳晚真暈假暈,直接便將她拖到了離水頗遠之處,又拿出事先備的清心丸在她鼻前晃了晃。 吳晚很快便“清醒”了過來。 吳鉤的一顆心也算放了下來。 孟淵從頭至尾沒往吳晚那里瞧上一看,看起來,只要此事至此結束,他必不會深究。 可是,吳鉤還沒慶幸多久,這位晚姑娘便嬌滴滴地喚了一聲:“三爺請留步?!?/br> 那聲音又嬌又軟,險些沒酥掉人的骨頭去。 孟淵渾身的氣息一下子變得冰冷,吳鉤卻是頭又大了一圈,忙上前道:“晚姑娘請留步,爺還有事?!?/br> 吳鉤的話根本沒起到絲毫作用。 他話音還沒落,吳晚竟又往前走了幾步,直行至孟淵身后不遠處,方嬌柔婉轉地行了一禮,復又用一雙柔得能滴出水來的大眼睛含情脈脈地望著孟淵,柔聲道:“三爺高義,救了小女子一命。小女子無以為報,愿撫琴一曲聊表謝意,還請三爺萬勿推辭。” 一面說著,她一面便嬌羞地垂了首,雙頰泛起桃紅,唯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時而便向孟淵身上睇一睇,直是未語含羞、柔情萬種。 ☆、第679章 見此情景,吳鉤心里激靈了一下,當即便知事情要糟,再一瞥眼,卻見孟淵面色如鐵,唇角卻忽然一勾。 吳鉤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耳中卻聞孟淵冷聲道:“帶去攏煙小筑?!?/br> 那女衛(wèi)應了一聲,扶著吳晚便往攏煙小筑而去,全不管她身后的吳鉤已經白了臉。 那攏煙小筑常常幾天也見不著人,以吳鉤看來,那實是殺人拋尸的好去處,想至此處他不止白了臉,額角也冒出汗來。 偏那位晚姑娘根本不知自己的小命兒已然懸于一線,仍是嬌滴滴地道:“三爺,撫琴需得去琴臺才好,攏煙小筑如何使得?” 后見孟淵并不答話,她也并不以為意,依舊柔情似水地望著孟淵,又看了一眼那空落無人的庭院,不知想到些什么,忽然間臉便紅得厲害,嬌怯怯地低下頭去,任由那女衛(wèi)將她扶進了攏煙小筑。 吳鉤心中叫苦不迭,卻也知道攔不住孟淵,只得疾步上前提醒了一句:“主子千萬手下留情,莫叫郡主娘娘為難。” 孟淵不答,腳下卻微微一頓,復又大步往前走。 吳鉤暗自抹了把冷汗,知道自己的話多多少少起了點作用,想必過會他們家主子不會做得太絕。 平心而論,吳鉤覺得孟淵之后所為,其實已經相當收斂了。 也并沒做什么出格的事兒,不過是叫人趕了頭獐子出來,先以弓箭射殺,又趁著那獐子還沒斷氣兒,令唐刀將獐子綁在樹上,當著吳晚的面兒活剝了那獐子的皮。孟淵便又“好心”地向那位晚姑娘解釋:“這獐子是我一年前救下的,現叫人剝了它的皮,也算它報答了我的救命之恩?!?/br> 也就如此而已,吳鉤真覺得這事兒沒什么。 不就剝個獐子皮嗎?那獐子的皮毛又暖和又軟,多少貴人愛拿它作個衣裳領子、拼個褥子什么的,香獐rou還好吃呢。如今不過是當著人面兒剝皮罷了,真不至于如何。 可是,他顯然高估了養(yǎng)在深閨的女子對這件事的接受程度。 孟淵才將那獐子綁在樹上,吳晚便嚇得哭了。 在接下來的整個過程中。這位晚姑娘不僅全程哭泣發(fā)抖,還因受不了血腥氣吐了一裙子。偏那女衛(wèi)領了命,一直按住她的腦袋不叫她動,就算她閉了眼睛,那沖人的血腥味還是讓她無法忍受。最后更是兩眼翻白暈了過去。 孟淵當即便黑了臉,看著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