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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氏聽了,不由得愣住,她在這庵堂之中,即使就在長安城外,消息也十分閉塞,對長安城內(nèi)的事情知道的很少,不過,片刻之后,她的面上卻由衷的浮現(xiàn)出幾絲喜色來,連忙問道:“是哪家的小郎君?” 李文寧的面上并無嬌澀羞怯之意,反而是意外平靜的回答道:“河東柳氏的柳潭柳二郎?!?/br> 韋氏面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微微僵住。 河東柳氏,雖然也是世家名門,不過,這一代的家主,卻并非朝中重臣。 相較之下,以李文寧東宮太子之女的身份,嫁給柳潭,其實是有些低就了。 唐朝的公主,嫁給朝中重臣的次子,其實并不稀奇,就說當年的新昌公主,也是在蕭嵩位極人臣之時,同蕭嵩膝下的次子蕭衡成親,就連蕭嵩的妻子徐國公夫人賀氏進宮之時,都備受尊重。 可是,河東柳潭的父親,顯然遠不及當年蕭嵩的地位。 即便是如今的李文寧身份終究比新昌公主低了一些,依照常理來說,也輪不上柳潭。畢竟,李文寧幼而聰惠,純孝過人,素有美名,這樣一位好脾氣的郡主,對于很多世家子弟而言,甚至要比一位地位崇高惹不起的公主來得更加吸引人,而其他的門閥世家又不是沒有年齡相仿的小郎君…… 怔了半晌,韋氏輕聲問道:“文寧,你喜歡他?” 李文寧仔細的想了想,然后認真的點了點頭,“是,他很細心,待我也很好?!?/br> 韋氏這才放心的輕輕舒了口氣,“那便是了,我也就放心了?!?/br> 禪房之中,柳潭面前的杯盞之中,茶水早就涼了下來,他一直都安安靜靜的坐在這里,一動不動,生怕驚擾了這庵堂中的其他人。 韋氏和李文寧一路走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柳潭坐在那里猶自還在走神的模樣。 “柳潭。”李文寧直接開口喊道。 柳潭下意識的回答,看到李文寧的一瞬,眼睛里便閃過了驚喜的笑意,然而,逮到他的目光觸及前太子妃韋氏,想起李文寧剛剛才告訴他的,韋氏乃是她的養(yǎng)母,且兩人母女感情深厚,柳潭臉上的笑容瞬間便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他忙不迭的站起身迎上來,偏偏,遇見韋氏之后,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是好,嘴唇張張合合,只得求救一般的看向李文寧。 看到他這般如毛頭小子一般毛躁青澀、完全不夠妥帖細致的舉動,韋氏反而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柳潭并非心有城府、八風不動、處處圓滑之人,在他這個年紀,為人處世間,還帶著年輕人特有的生澀,而非被家中長輩注意教導過過的永遠處變不驚的沉穩(wěn),面對自己喜歡的人,他會處處關切認真,卻又不是那種能夠?qū)⒁磺斜M在掌握的厲害人…… 只是一眼,韋氏便能斷定,李文寧的心智和細膩心思,都遠在柳潭之上。不管出于何種考慮,李文寧會選中柳潭,都定然有她自己的主意。 想到這里,韋氏的心中便也安定下來,柔聲笑著開口,“快坐下吧,外面還在下雪,辛苦你今日陪著文寧一起來這處?!?/br> · 長安城中,遠道而來的安祿山一行人,披著一身的風雪,也已經(jīng)到了興慶宮中。 對于安祿山,玄宗本就十分重視,見他一路上風塵仆仆的趕來拜見自己,除了奉上邊關的禮物外,還特意給楊貴妃也準備了重禮,更是見之心喜,當即便下詔,今晚設宴,邀請百官同樂。 至于安祿山,更是直接便被留在了興慶宮中,陪同玄宗說話敘舊。 適逢大朝會,今天的雪又一直下得不大,所以,朝中百官自然還是按部就班的工作著,并沒有臨時取消今日的工作。 今日難得乘坐馬車上朝的蕭華,從興慶宮中出來的時候,還特意繞了一圈,去了翰林院那邊,帶上了自己的長子蕭恒一起回家。 父子兩個坐在馬車上,蕭華自然便對蕭恒說了今日安祿山拜見玄宗后發(fā)生的事情。 蕭恒聽了,眨了眨眼睛,笑道:“晚上還要設宴?這么說的話,阿耶下午須得早些過來,就是不知夜宴何時能休了。” 蕭華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并不在意。在玄宗面前,他現(xiàn)在還遠不能和蕭嵩相比,同樣是宮中夜宴,若是蕭嵩在場,肯定大部分時間都會在玄宗附近,那才是一絲一毫都不能放松懈怠。至于他么,找個安靜地方和幾個同僚一起待著,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父子兩人說說笑笑的交談了幾句,過了一會兒,蕭華又道:“快過年了,這場雪下完,差不多便是年關了?!?/br> 蕭恒完全是本能的便接著道:“老家那邊,便只有阿翁和六娘兩人,過年的時候,人數(shù)太少,著實會少很多熱鬧?!?/br> “……”蕭華頓了頓,他這個做兒子的,除了惦念著父親蕭嵩,其實也掛念著自己的母親徐國公夫人賀氏,相較之下,畢竟不像是蕭恒這般,念叨起自己看著長大的meimei來,便偏心的理所當然了。 蕭華提議道:“你祖母她在陸府也住了有些時日了,如今也快過年了,等過兩天,雪化了,我們便一同去接她回來吧!” 蕭恒自然是立即點了點頭答應下來,順口便問了一句道:“陸府賀老夫人的身體如何了?” 說起來,之前陸府賀氏病重,蕭恒私下里其實都以為,對方怕是命不久矣,不過,如今看來,有家中子孫照料,自家祖母徐國公夫人賀氏也親自過去陪同,陸府賀氏的身體,似乎又穩(wěn)定了下來。 “還是老樣子吧,一直談不上好,卻也不至于太糟!”蕭華嘆了口氣。 他的心里也清楚,對于陸府,他當年也是陸象先看著長大的,還是很有感情的,可是,到了自己的兒子蕭恒他們這一輩,年輕一代之間的交情其實早就已經(jīng)淡了。 “希望陸府今年也能過個好年吧?!闭勂疬@種話題,終歸不太愉快,蕭恒也跟著父親一起嘆了口氣,由衷的感慨道。 一時無話,等到馬車行駛到了徐國公府上,蕭華和蕭恒父子二人下了馬車,便看到,蕭悟正站在院子里瞅著他們。 蕭恒朝著自己的兄弟招了招手,笑道:“外面冷不冷,怎么站在這處?” 蕭悟不以為然道:“阿娘剛剛便一直念叨著,阿耶和你怎么還沒回來,我便出來看看,正好,你們兩個一起回來了,阿娘也能放下心來了?!?/br> 蕭悟說著,又問候過父親蕭華后,便迅速轉(zhuǎn)身,一溜煙的給自己的母親裴氏去傳話了。 等到蕭華和蕭恒父子兩個隨后跟著進屋,裴氏的面上已經(jīng)又是笑意隱隱的溫和模樣。 她揮揮手,屏退了年前過來盤賬的幾個管事的,又讓蕭悟替她取來了一份放在桌案上的她親自擬好的單子,和蕭華商量道:“這是我今兒下午和公主一起商量的年禮,阿耶今年過年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