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氏握著馬世遠的錢，人有點錢的時候，通常都特別膽大。祁氏說：“開口說甚么？誰要開口說甚么？她已經(jīng)犯了法，豈是她想說就說的？”

    祁玉梗著脖子，“jiejie，她......”

    慶王妃祁氏擺一下帕子，在沒有汗的脖子上點了點，“既然明知道某些人要說錯話、辦錯事，那就不要讓她說了，省得禍害人?！?/br>
    方成抬著霍韜和白湘靈回了家，方老爺帶著太太連著方家的小姐一道在門口站著，見了霍韜就要行禮，“國公爺來了！”

    霍韜伸手去扶，方老爺站起來，瞧見站在霍韜身后的白湘靈，心中一蕩，心道，好貌美的女子！方家太太和小姐也瞧見了白湘靈，方太太瞧了白湘靈，再瞧自己的女兒，便覺得不對勁了。原先她覺得自己的女兒就算不是天姿國色，也是閨秀中翹楚，這一番見了這個女子，突然覺得自己女兒皮膚不夠白，連那模樣，似乎也不那么好看了。

    正所謂人比人，氣死人。方太太心中好一番比較，心道：這姑娘如此貌美，我家婳兒該如何是好？

    白湘靈卻壓根沒看方家的小姐一眼，她目光一直盯在霍韜身上，心中腹誹，‘天天都干些沒用的，你到底甚么時候才能把我的戚將軍救出來?！?/br>
    因為白湘靈望著霍韜，方太太又松了一口氣，心說：還好還好，這姑娘是國公爺自己的人，不是要送進皇宮的，還好。

    方家的人從不放心到放心，他們又誤會了，這一誤會，便更熱情了些，“姑娘，來，這邊坐。”

    方家的小姐舉止果然沉穩(wěn)，她替白湘靈引路，說：“我叫方婳，在家行二，姑娘叫甚么名字？”

    若沒有白湘靈在前，單獨看方婳也是一等一的相貌，尤其她的舉止受過嚴苛訓(xùn)練，吐字發(fā)音也是有講究的，這回一說話，聲氣清晰婉轉(zhuǎn)，饒是霍韜也側(cè)目看了她一眼。

    因為霍韜這一眼，方太太便覺得有指望了，她心想，這如此貌美的姑娘國公爺定然是自己中意的，那我家的婳兒，入宮就有希望了。

    方婳給白湘靈遞過去一盞茶，“這是百花蜜，有些甜，也有些酸，夏日里喝是最好的，我平常喝得最多，不知道姑娘喜歡不喜歡？”

    方婳說起話來真是如糖似蜜，霍韜背著她們，也覺得聽了心中舒暢。方婳含笑看著白湘靈，湘靈側(cè)目，“我姓白，叫白湘靈?！?/br>
    湘靈的聲氣很清脆，乍然一聽，還有些冷，眾人本來都泡在方家小姐如蜜的甜嗓音里，被湘靈這么一冰，霍韜又回神了。

    白湘靈端了杯子，冷不丁又看了霍韜一眼，心道，原來你帶我到這里是來看姑娘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白湘靈站起來，開口說：“你還記得你對我說過的話嗎？”

    白湘靈這一嘴聽起來就像吃醋，方太太于是更加放心了，連忙叫方婳招待好白姑娘，不拘甚么吃的喝的，或者帶她去玩。

    霍韜道：“二位這么晚尋我過來，有什么事？”

    “聽說國公爺最近在往刑部走？”方家見自己女兒入宮有希望，連忙獻好，“不知道國公爺是不是遇上甚么麻煩了，咱們?nèi)肆伪?，不能相幫，但賤內(nèi)家有個族兄在通政使司任職，不知國公爺需要否？”

    方老爺起了話頭，方太太連忙跟上，“是的，是的，我家里有個族兄在通政司當(dāng)個小官，若是國公爺需要，咱們可以請他上奏中央朝廷，替國公爺伸張正義?！?/br>
    方老爺糾正，“是申訴冤枉，上告不公不法之事。”

    “對對對，正是如此，正是如此?！狈教溃骸皣珷斢兴恢?，這南直隸的三法司其實是一家的，都察院的右都御史鐘水齋與刑部尚書張桂是姻親，大理寺少卿鄭珂更是鐘家的座上客，這幾人都是一伙的?！?/br>
    霍韜心道，果真如此，我剛剛便領(lǐng)教過了。

    方老爺說：“刑部侍郎倒是獨成一家的，但侍郎大人身體不好，三天不坐堂是常事，或者半月不出現(xiàn)也屬正常，一年中竟有大半年在養(yǎng)病。且侍郎大人醉心律法，自己寫書立著，與鐘水齋那一伙不來哉。另外就是都察院左都御史，這位大人恐怕國公爺也認識，他是北京城來的，到南都時間尚淺，與這邊還有點水土不服，前些日子被右都御史鐘大人氣的夠嗆?！?/br>
    方老爺嘆口氣，“大理寺卿就不說了，今年七十有八，老態(tài)龍鐘，聽說不大管事了。”

    霍韜捏著杯子，還沒說話，白湘靈抿著嘴，將茶盞子往桌上一碰，冷聲道：“將軍是被冤枉的，我要上京告御狀去！”

    白湘靈聲音既冷且脆，混上青瓷碰撞小紫檀木的聲音，竟有絲絲回鳴，她說：“我就不相信，他們還能一手遮天了，霍韜，你帶我去北京告御狀。”

    第23章 完美計劃

    戚英姿在都察院的牢房里壓著, 有人叫她出來, “會寫字嗎？”

    原來有個死刑犯正在候?qū)? 等朝廷秋審, 秋審之后, 他就會判死刑了。一個獄卒說：“我不認字，他想寫封家書，叫家里人拿點東西來, 你幫忙寫寫。”

    戚英姿望著那個老頭, 那老頭是個死刑犯, 聽說當(dāng)街殺人，殺了自己的兒媳婦, 有人說他們扒灰，有人說那媳婦毒害他兒子，其中內(nèi)情不知, 總之那老頭要死了。

    “姑娘, 幫幫我吧？”

    戚英姿略一猶豫, 點頭答應(yīng), “嗯，你想寫甚么，你說?！?/br>
    這封家書很長, 其中內(nèi)容復(fù)雜, 有老頭想吃的東西，有老頭常吃的幾味藥，有詢問家里人的情況, 有說起最近南京城的新鮮事，甚至這老頭還問家里香料鋪的生意好不好。

    寫到這里的時候，戚英姿停了停，那老頭說自己兒子是做香料生意的，順便問問家里鋪子的生意，叫她不要多心。

    戚英姿點頭，繼續(xù)寫，寫到最后，獄卒叫她簽名。

    戚英姿問那老頭的名字，獄卒說，“不是簽他的名字，是簽?zāi)愕拿??！?/br>
    “我的？”

    獄卒說，“信件是要放出去的，他又不會寫字，焉知不是人家冒名頂替，簽?zāi)愕拿?，再說明是替他寫的家書即可?！?/br>
    戚英姿用眼神征詢那老頭，那老頭點頭，“是這樣的，循常例，是這樣的。”

    “哦”，戚英姿將信折起來，要在信封上備注，那獄卒一把抽過信件，“信封不由你寫，這由我們的執(z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