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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在這里,機會也就在這里,王衡果斷來了一句:“你都察院里曾關押了兩個犯人,聽說在同一天晚上,一個上吊身亡,另一個越獄失蹤,本官還聽說事情的起源都因為你們給犯人送了飯?!?/br> 王衡道:“諸位大人哪里敢吃你家的飯?吃了莫不怕要變成蝴蝶飛走啦?” “咳”,祁玉本想說,胡言亂語,簡直胡言亂語!但諸位同僚都看著,他只得又賠了一副笑臉,“王大人說笑了,說笑了?!?/br> 待用過餐之后,祁玉安排幾位大人下榻休息,沈約與方孝安的屋子隔得近,刑部左侍郎張簡之住在樓上,方孝安道:“沈大人可知道今日他們所說之事為何事?” 第34章 春風難覓 沈約當然知道王衡嘴巴里的事是何事, 嘉靖十年, 五品游擊將軍戚英姿在都察院越獄出逃一案。 方孝安是提刑按察司新晉的官, 他來到提刑按察司不足兩年, 自然是不知道六年前的舊案。方孝安問了, 沈約答道:“六年前,寧波衛(wèi)有位游擊將軍涉嫌和日本人通貢,又收受賄賂, 給日本人在寧波府的優(yōu)惠, 和一些優(yōu)先放行的便利。” 方孝安說:“我看王大人對案子有些疑義。” 沈約低頭, 倒了些銅壺里的水進盆里,又絞帕子凈手, “當年這單案子結束得很匆忙,刑部被隔離在外頭,都察院自己做了主, 后頭鬧到北京城去, 內閣下了朱批, 算是消停了。” “朝廷官員涉案, 本就該三司會審,連同通政司。這位游擊將軍既然是五品官職,那就還應該通知兵部派人來聽審, 怎么會由都察院一家說了算?” 方孝安還是個愣頭青, 沈約看自己的手,擦得干凈了,他笑了笑, “那時候東南沿海天天被海盜搶劫,皇上心里不痛快,出了這樣的事情,皇上心里煩,內閣便殺一儆百,權當警醒世人之用?!?/br> “那都察院也不該自己結案,連個聽審過程都沒有,如何堵住世人的悠悠眾口?!狈叫材昙o輕,身上猶然還帶著一些血性,或者是為了大明朝司法公正公平的理想與追求?!吧虼笕?,我認為此案應該重審,咱們叫都察院調出案卷來,重新審理?!?/br> 從年齡上說,沈約略長方孝安幾歲,從職位上說,在提刑按察司任按察使的方孝安與他是平級,又因為提刑按察使的職位特殊,他們與皇帝走得近,與司法中心都察院走得近,再加上北京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是方孝安的親舅舅,這方孝安就變成了一個舉足輕重的人。 起碼從明面上看,沈約的官階是最低的,方孝安站起來,“既然不合規(guī)矩,那我們就要查,我會請示張大人,請他主持這次的三司會審?!?/br> 崔家的船從寧波進杭州,再轉入京杭大運河,快到北京的時候,崔蓬問崔禮,“父親當時準備和誰密議遼東之事?” 崔禮瞟她一眼,“錦衣衛(wèi)指揮使,張千山?!?/br> 前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張千山,嘉靖帝第二位皇后的兄長,現(xiàn)如今張皇后換成了方皇后,自然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的位置也換了人。 張千山被貶了,他從錦衣衛(wèi)一把手的位置挪了窩,調去京營,當個金吾將軍,散官,無實職。 張將軍在霍鎮(zhèn)國公家的后院里坐著,鎮(zhèn)國公招來幾個標致的丫鬟,張千山興致寥寥,酒也不愛喝,只拿了一盤瓜子嗑得有味?!拔乙纯兹?,這孔雀愛吃瓜子皮嗎?” 霍韜脧他,“我家的孔雀不吃瓜子皮。” “哧哧”,張千山自顧自笑起來,“對對,我忘了,國公爺家大業(yè)大,家里養(yǎng)的孔雀都比散養(yǎng)的嬌貴些?!?/br> “張將軍還在別處見過孔雀?” “見過?!睆埱铰N著一條腿,將瓜子皮往孔雀身前喂,“怎么沒見過,楊大人住在云南,他們那里孔雀就多。” “楊慎?”霍韜看張千山,“怎么突然提起楊大人來了?” 他們口中的楊慎是楊廷和的兒子,原先的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后頭楊廷和被陳九疇連累,嘉靖六年的時候,朝廷查出吐蕃藩王滿速兒還活著,而在嘉靖二年,陳九疇就謊報滿速兒已死的軍情。陳九疇是楊廷和的人,是楊廷和插在西北的延綏總兵官。 陳九疇手握重兵,又地處陜西延綏軍事重鎮(zhèn),他謊報軍情,嘉靖帝大怒之后,進而開始懷疑西北沿線所有官兵串成一線,聯(lián)合起來騙他。 事情的最后,嘉靖帝將四十多名高級將領免職,還伴隨一些低級官員的殞命。當然,陳九疇事件的發(fā)酵也摻入了張璁對楊廷和舊部和殘余勢力的清洗活動。 總之,到了嘉靖七年,楊廷和被判了死罪,他的兒子楊慎,也就是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被貶謫去云南的一個衛(wèi)所。 “楊大人還好嗎?” “有什么好不好,活著唄,在云南,一輩子也出不了云南,得老死在那里?!睆埱胶苡行└懈牛X得兔死狗烹,他和楊慎有同病相憐的意味。楊慎是從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位置上被貶謫,他也是;楊慎是因為父親楊廷和失勢被貶,他是因為meimei被廢遭殃,總的來說,都是一回事。 “錦衣衛(wèi)指揮使這個位置,坐不坐得穩(wěn)和你的能力一點關系都沒有,全看皇帝老子的心情?!睆埱酵鲁龉献託?,拍了拍手。 霍國公爺心道,話是這么說,但也不盡然。 國公爺招呼人上茶,見張千山確實抑郁,才說一句:“你的手段也太軟了些,你要是當初下狠手,廢了馬鳴衡,也不會出現(xiàn)今天的局面。” 張千山似聽了甚么笑話,猛地坐直了,他瞪霍韜,“國公爺好大一記馬后炮,見我失勢了,國公爺現(xiàn)在才肯跟我說句實話。不說現(xiàn)在,就論當初,你說叫我把馬鳴衡怎么辦,康嬪不說多受寵,她就這么穩(wěn)穩(wěn)當當在后宮看著,我能把馬鳴衡怎么辦?” 霍韜心道,怎么辦?殺了涼拌。 丫鬟上了茶,霍韜揮手叫她下去,張千山掀開茶蓋子,說:“國公爺以為我不想做了馬鳴衡,我怎么做,哪來的機會?眼看馬鳴衡百戶變千戶,千戶升任鎮(zhèn)撫使,國公爺以為我不急?我也急啊,你叫我怎么辦?” 張千山說:“皇帝十年無子,我meimei盡心盡力給皇帝充實后宮,助他有子立嗣,前幾年進去了那么多姑娘,嬪妃夫人,誰他媽的知道第一個給皇帝生孩子的是康嬪?” “你說,皇帝藥也吃得不少,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