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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大明海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9

分卷閱讀79

    唐縱根本沒搞明白吳月柔突發(fā)奇想來這一出是想弄甚么,她想騎馬射箭都可以,但她為什么要穿越大明戍軍的防區(qū)往蒙古那邊跑。

    吳月柔死了,沒留下什么遺言,也沒說一句半句多余的話,等唐縱抱起她的時候,她剛剛成了一具尸體。唐大都督怒了,這個女人,到死的時候都沒正眼瞧他。

    唐縱埋了吳月柔,他一直當(dāng)她不懂事,他以為她不知道那里是榆林防區(qū),不知道那里埋著重兵,隨時準(zhǔn)備抵抗蒙古人偷襲。

    唐大都督的第一個妻子沒了,第一個孩子也沒了。后頭有人將榆林的另一戶貴胄家的姑娘塞給唐縱,希望得到唐家的垂青。

    唐縱收拾了心情,準(zhǔn)備去迎接新一段婚姻,誰知道才剛剛見面,那姑娘就問她:“大都督聽?wèi)騿幔俊?/br>
    “聽?wèi)???/br>
    唐縱搖頭,“我不聽?wèi)?。?/br>
    那姑娘說:“我有一出戲想說給大都督聽,不知大都督有沒有耐性聽上一聽?!?/br>
    唐縱心想,女人就是花樣多,唐大都督彎腰在椅子上坐了,“姑娘請說?!?/br>
    “過去陜西有個大戶,大戶姓吳,他家里有個貌美的姑娘,那姑娘十三歲上就會騎馬射箭,后頭在十五歲的時候還射殺了一個蒙古人。那姑娘覺得自己勇猛無敵,從此以后她便時時偷襲蒙古人,用箭射殺之。”

    唐縱抿著嘴微笑,心里冷哼,殺一個是運氣,還真當(dāng)自己能殺一雙?

    “一年之后,那姑娘遇見了一群蒙古人,她口袋里的箭矢不夠用,正想著如何脫身,結(jié)果遇上了那小撮蒙古人的頭頭,那撮蒙古人的頭頭是個英俊的年輕將領(lǐng),他放了她?!?/br>
    唐縱翹著腿,開始低頭磨指甲,姑娘道:“大都督莫急,我的故事不長,快說完了?!?/br>
    唐縱給了個假笑,“嗯,卞娘子繼續(xù)?!?/br>
    姓卞的姑娘繼續(xù)說:“后頭一來二往,這兩人有了感情,但天有不測風(fēng)云,吳家被陜西的另一家大戶瞧中了,吳家的姑娘也去當(dāng)了那家大戶的長媳。”

    唐縱的臉色漸沉,他還沒說話,那卞娘子卻站起來,她指著唐縱,“都是你,若不是你,月柔就不會死,她早就和脫脫雙宿雙飛了!”

    卞家的姑娘原與吳月柔是舊相識,她覺得是唐縱橫刀奪愛,毀了吳月柔和脫脫的幸福。

    “哼”,唐縱冷笑,“不與爾等婦孺一般見識?!?/br>
    果真是一出好戲,唐縱扭頭就走了,唐大都督心想,女人真是寵不得、慣不得,對她們?nèi)趾妙伾?,她們便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br>
    “脫脫”,一個蒙古人,唐大都督當(dāng)天晚上就去將那個藏在榆林城里的蒙古小將軍揪了出來,他讓人給那個卞娘子傳信,說是請她看戲。

    卞娘子以為是去戲臺,還專程打扮了一番,穿了桃紅的繡鞋,淡紫色的錦緞衣裳,她一到現(xiàn)場,便瞧見唐縱令人將脫脫從城樓上丟了下去,脫脫活活被摔死。

    卞娘子昏了,昏在了榆林城門下,唐縱冷看了她一眼,扭頭走了。

    從此榆林再也沒有大戶人家的小姐肯和唐縱接觸,不管官媒、私媒說破了嘴,唐家長媳這個位置,也沒人肯做了。

    那一年,嘉靖十年,唐縱正滿三十歲。

    唐縱總之是一不做二不休,他令人將吳月柔的尸體掘出來,又令仵作開腔剖腹,他將他的孩子取出來,是個女孩子,唐縱單獨埋葬了他的女兒,他給她起名,佩玖。

    有云,‘彼留之子,貽我佩玖’,唐大都督的長女唐佩玖被埋在唐家在榆林的桃林里,那正是個桃花盛開的時節(jié)。

    至于吳月柔的尸體,原本唐縱提著鞭子,想鞭尸三百,然后暴曬,等她自己的尸骨被烈日曬成油,再化成灰燼。

    因為愛過,所以恨。

    后頭就有了沈約聽來的傳說,唐縱的妻子死了多年,他沒去她墳前看過一眼,果真寡情。

    唐縱總之不是個多情人,傅默寧自榆林遠道而來,她從沒肖想過唐縱,唐家的長子嫡孫,延綏總兵官、中軍大都督,她也肖想不起。

    傅默寧從榆林那個小地方出來,她也沒想過她能遇見沈約,這個和陜西漢子完全不一樣的另一種男人,她覺得沈約身上有種別樣風(fēng)情。

    沈約側(cè)著頭想吐,傅默寧先拿痰盂,又擰帕子給他,傅默寧長長的頭發(fā)垂下來,咱們的沈大人仰起頭,看著她,“我能聞聞你的頭發(fā)嗎?”

    傅默寧雖然沉默堅毅,但這一刻,她心儀的男人說想吻她的頭發(fā),女孩子抿了抿嘴唇,將發(fā)尖握住,湊到沈約跟前,“給你?!?/br>
    沈約在傅默寧發(fā)間輕輕嗅了一下,傅默寧的頭發(fā)很干凈,也沒有那種讓人難以忍受的花香發(fā)油味道,沈約點點頭,“可以了,多謝?!?/br>
    唐縱是不知道他的妹婿和他的遠房表妹在屋子里做甚么,他不在意,他根本也不想管。等他想起自己還有點事兒沒辦的時候,他就上街了。

    唐縱的府邸、霍韜的府邸,都在北京城最顯貴的大街上,其實崔氏的香料鋪子,也在這附近,等唐縱出門拐個彎兒,他就瞧見了崔蓬的白衣。

    “自是白衣卿相。”

    不知怎么的,唐縱一見到崔蓬的那身白衣裳,他就念出了這句話,其實誰都知道唐大都督不是個愛念詩的人。

    “蓬蓬,你在作甚?”

    唐縱冷不丁站在崔蓬身后,女人嚇一跳,她轉(zhuǎn)過身來,“唐大都督大駕光臨,敝店蓬蓽生輝?!?/br>
    崔蓬講了句客氣話之后就叫夏生出來招呼客人,她自己往庭院里頭走,“誒,本督難得來一回,蓬蓬不打算帶本督欣賞欣賞你們朝鮮崔氏的好風(fēng)景?”

    唐縱上來就是一頂大帽子,他也不論私交了,開口就是你們朝鮮崔氏。崔蓬定了心情,“大都督里面請。”

    崔家的宅子別說比不過鎮(zhèn)國公霍家的后院,比不過唐家榆林的園林,就是連唐縱在京城里的宅子都比不過,里頭除了兩棟小樓,另有道人工掘的溝渠,再有一堵灰墻和一條三尺寬的小橋,實在無甚么可看。

    單薄的風(fēng)景一眼就到邊,唐縱假惺惺的四處欣賞,崔蓬道:“大都督遠來是客,不如上樓喝杯茶吧?!?/br>
    “好好,本督正有此意?!?/br>
    崔蓬領(lǐng)唐縱上樓,甫一上樓,唐縱就開始留心里頭的用具和裝飾,他一直懷疑崔蓬是個女人,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