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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大明海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1

分卷閱讀121

    嘉靖十二年的時候,嘉靖皇帝將張?zhí)蟮牧硪粋€兄弟張延齡逮捕入獄,當時的皇后還是張皇后,張皇后為張?zhí)笠蛔迩笄?,這件事間接或者直接導致了她被廢。

    南京到寧波并不太遠,沈約與楊寶兒很快就收到了張鶴齡被扣押的消息,沈約直覺這是嘉靖皇帝對張氏一族的清洗,這是年輕的皇帝對張?zhí)蟮膱髲?。原因就是嘉靖帝的生母在入宮之后,張?zhí)罂摧p過她,并且張?zhí)笠恢本芙^承認興王妃皇后娘娘的身份,張?zhí)髲氖贾两K都只當嘉靖皇帝的母親是一個普通的王妃,她拒絕承認興王和興王妃的正統(tǒng)性。

    天下誰人不知,嘉靖皇帝最想爭取的就是大明宗室供奉的帝王中有他生父的一位,他數(shù)次努力,又數(shù)次被大臣們找到理由駁回,君臣之間博弈不斷。

    再置于內(nèi)廷之中,皇帝的母親又被太后娘娘輕視了,這一樁于皇帝來說,既是羞辱,也是大恨。

    楊寶兒與沈約決定開春之后,漕河解封,他們乘船回京,但這個冬日里注定不太平。

    張延齡過去擁有一等爵的爵位,等嘉靖皇帝能獨掌一面之后,他削去了張延齡的爵位,并打發(fā)他去南京,在南京戍軍里當一個普通統(tǒng)領。

    楊寶兒說:“皇帝的心思針眼兒大,揪著內(nèi)宮的一點事情,懲罰別人,也是懲罰自己?!?/br>
    沈約的病將好未好的樣子,沈大人病怏怏,躺在床上,說話細聲細氣,“請楊大人慎言。”

    “哼”,楊寶兒不知是笑自己,還是在笑沈約,他給沈約倒了一杯茶水,說:“張大人這進了牢里,出不來啦?!?/br>
    沈約說話細聲細氣,“誰知道呢,興許吧......”

    張延齡確實出不來了,他被壓進大獄,一個月不到,被活活餓死了。

    南京的詔獄里又死了一個人,嘉靖十六年的臘月,就這么無聲無息地要過去了。

    大雪蔓延南京城的時候,有人靜悄悄有起了一棟樓,一棟青樓,名字叫“西江月”。

    達官貴人們不稀得在冬日里出門,條件好的養(yǎng)了家伎,稍微次點的也有一兩房小妾,是以這青樓以短短四個月時間佇立在中華門大街上的時候,竟然無人知曉。

    青樓的當家門面叫執(zhí)蕭,宋執(zhí)蕭,她是個很年輕的女人,究竟有多年輕,你只要見她一眼,便覺得她是個小姑娘,但她眼角的紋路又說明她是個中年女人,她絕不年輕了。

    ‘西江月’靜悄悄開了門,關顧的華貴們不多,但并不是沒有,此刻進門的就有一個,慶王朱巽。

    慶王當然不會說自己是慶王,他一不會說自己姓朱,二不會說自己叫朱巽。慶王抑郁得很,他白生生賠了個王妃,沒人告訴他原因,他去找他的小舅子,祁玉早就被罷官了。

    祁玉據(jù)說是行為不檢,被都察院罷官,跑到云南一個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做生意去了,慶王不知道云南那地方有甚么生意好做,他只知道那地方除了生瘴氣不說,還不平靜,朱紈正領著人攻打當?shù)匦U夷呢。

    再回到鐘水齋身上,鐘水齋好像甚么事都沒有,但又好像出事了,因為他不管事了?,F(xiàn)在南都都察院的大小事情他都不參與,底下官員基本找不到鐘水齋這個人,甚至有人說,鐘水齋病逝了。

    慶王知道鐘水齋沒死,這不,他也在西江月的閣樓上坐著喝酒呢。

    “鐘大人,好久不見。”

    慶王秉持著皇家貴胄朱氏宗親的身份,又困于他從小被教導的禮儀風范,兼之慶王本人與生俱來的良好修養(yǎng),于是在他的王妃自盡之后,他明知與這位右都御史脫不開關系的情況下,還在彬彬有禮?!扮姶笕?,你好呀?!?/br>
    慶王的溫言軟語聽在鐘水齋耳中就不是個滋味了,他心道,“好個屁!你家小舅子害人不淺,還有祁氏那市井女人,他們累的老子性命難保,老子還能活幾天都不知道,你還好意思來問好?”

    鐘水齋對慶王一腔怨言,慶王又好像蒙在鼓里,他說:“鐘大人怎的不入曹,貴曹事忙,怎就鐘大人一人得閑?”

    鐘水齋拿桌上一個銀質(zhì)的小勺挖了挖耳朵,也不知有沒有挖出來耳屎,總之慶王見他彈了彈,那模樣說多不雅就有多不雅。

    “咳”,慶王見對方無意與自己交談,便轉(zhuǎn)身要走。

    “慶王且慢”,鐘水齋指著桌邊,“慶王爺來喝酒,那就一道吧?!?/br>
    鐘水齋不是個好色的人,他也沒找甚么姑娘,只是屋里有個琴師,還是個男的,慶王轉(zhuǎn)頭坐下了,鐘水齋要替對方拉椅子,老鴇子宋執(zhí)蕭不知從哪里走出來,她揮揮手,叫琴師出去了。

    宋執(zhí)蕭的手是精心保養(yǎng)過的,她的衣袖一拂過慶王面前,慶王就嗅到了一股遮不住的龍涎香味,這是貴重的香料,不知道這煙花女子如何如此奢靡,又是從何處購得?

    “鐘大人......”

    “慶王爺......”

    兩人竟是一齊開口,慶王笑一笑,“鐘大人請說?!?/br>
    “王爺先說?!?/br>
    慶王見鐘水齋與他客氣,便開口道:“賤內(nèi)過去與鐘大人府上的太太交好,過去也時常在一道摸牌談天,如今賤內(nèi)去了,不知夫人們是否知道賤內(nèi)去了的內(nèi)情,若是......”

    慶王話還沒說完,鐘水齋就打斷了他,“王爺為何不去問問祁大人,王爺?shù)男【俗???/br>
    “祁玉?”

    鐘水齋脧了宋執(zhí)蕭一眼,女人識趣,自己退出去了,出去的時候,還關好了房門。

    屋內(nèi)的人說了很久,聲音絮絮,并不大聲,也不激烈,只是慶王出來的時候,面色青白,好像南京城外那未化的寒冰,你若是去摸一下,興許能把你的手指劃出血來。

    慶王失了魂般往外走,宋執(zhí)蕭追出來,“王爺留步?!?/br>
    女人拿著慶王落下的大氅,她碎步跑過來,替慶王披上大氅,輕聲道:“王爺節(jié)哀?!?/br>
    慶王脧這個女人的眉眼,她明明還年輕著,怎么眼角都有了細紋。

    慶王手指動了動,那女人捧了慶王的手,“王爺心里疼吧,賤妾都懂,王爺心里疼,賤妾也心里疼?!?/br>
    雪落得更大了,慶王那一晚睡在了西江月。

    第70章 春江水暖

    時間悄然到了嘉靖十七年, 這一年沈約已經(jīng)三十一歲了。

    三月二十三, 沈約三十一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