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唇飛笑語，“海濤，怎么不說了？大病游成什么？難道是游成沒??！ 我知道，是游成幽魂怨鬼，對不對？說到這兒呀，我倒想起一樁夢境，近些年來，我時常做同一個夢……”

    海濤腳步慢了下來，驚訝間急忙追問：“同一個夢！夢境如何？說來我聽聽。”

    “不是正在說嘛！你別插嘴?！?/br>
    美聯(lián)偏著頭看著海濤，緩聲道：“這個夢呀，怪異中注定必然，必然中浮顯命運。我時常夢到我已魂歸冥府，而且身邊總是伴隨有一位披頭散發(fā)的人，我看不到它的臉，可是我似乎又能感覺出它的容貌，你能猜度出是誰嗎？海濤？”

    海濤面色僵硬，聲音枯澀，“還能有誰？幽夢里冥府中伴隨你身邊的人，除了我，還能有誰！”

    美聯(lián)抬手撫摸著唇想了一下，搖頭道：“不對。海濤，我也認(rèn)定應(yīng)該是你呀，可是我心中感受到的，又不是你的臉龐！”

    “呃！那是誰的臉龐？”海濤惑然驚視美聯(lián)。

    “我不認(rèn)識，好像十分陌生又十分迷茫的一張臉！我都糊涂了？看不到卻又能感覺到一張臉的輪廓，還不是你！”

    美聯(lián)一雙大眼緊緊盯視海濤，“海濤，你給我好好想想，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我當(dāng)不來解夢人?！?/br>
    海濤眉梢扭動，靈思巧動，“美聯(lián)，人世變數(shù)，有如星辰之海，浩渺難測，徒思無益。你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了，也別皺起眉頭胡亂猜疑了。殉情之愛也好，殉愛之情也罷，哪天找位相師，算一卦解下夢不就行了。”

    美聯(lián)一愣，咬了下唇，歡聲道：“嗯！我怎么沒想到這招！想不到你如今聰明得好比半個神仙！”

    海濤悠悠一笑，“誒，被逼無奈啊！我是一貫不相信妖魔鬼怪、怪力亂神之類的旁門邪術(shù)?？墒墙?jīng)過十多年陪伴你的窸窣歲月，現(xiàn)在也被你折騰成半個神棍了！快點走吧，看到餐館嘍，還是美女陪我喝酒舒服。”

    “陪著位喝不了幾兩酒、卻全包酒資的提款機，更加舒服?！?/br>
    姣荏的美聯(lián)，笑靨比花嬌，俏美的纖纖唇飄出甜甜蜜蜜的媚聲，“看什么呀？進去呀！記住，我點菜點酒，你負(fù)責(zé)擦干凈筷子和倒茶就行了?！?/br>
    餐桌旁的美聯(lián)，放下茶杯，歡然而語：“好了，現(xiàn)在酒陪你喝了，飯陪你吃了，該你陪我了?！?/br>
    海濤笑容盡露，“陪什么？打牌，跳舞，唱歌都沒問題?！?/br>
    美聯(lián)不禁莞爾，“你盡想好事?！?/br>
    “那我就想壞事唄。那就陪你去洗頭洗腳，美容按摩，”

    見美聯(lián)搖頭，海濤邪yin一笑，“總不會是讓我陪你那個吧。”

    美聯(lián)戚戚一笑，“其實還是老調(diào)重談，舊事一樁。只是顧忌說出來刺激到你，又惹你生氣?！?/br>
    海濤微微一樂，輕聲地說：“說吧。在你面前，讓我不生氣的話你會說，惹我生氣的話，你遲早還是會說。”

    美聯(lián)嘴角一翹，脆語一聲，“你說的好像是這么回事?！?/br>
    海濤直視美聯(lián)的眸，莊重而語：“不是好像。是一定，必然如此，注定如此?！?/br>
    美聯(lián)頭垂聲輕，“那我就說了，好像……你看……那個……”

    她眼珠滑動瞄瞄定視自己的海濤，羞然一笑，“海濤，郊游冬野，你不喜歡不去也罷。你看我有幾年沒回家鄉(xiāng)省親了，也就是說，有些年頭，你沒陪我回家鄉(xiāng)掃墓了，包括王軍的墓地。這段時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特別想回家鄉(xiāng)探親，特別想！仿佛……似乎……”

    渾黃幽迷的燈光下，美聯(lián)的臉，盈斥累目的傷感，絲絲揪心。她的魂，充滿迷然的惑動，靈靈欲出。

    “美聯(lián)，你不要再說了，陪你回老家看望親人，給先人上墳我沒二話，雖然至今你我二人……有名無份，我還是答應(yīng)你，同回你故鄉(xiāng)。至于王軍，以前已經(jīng)去過幾次了，再去似乎不妥……”

    海濤眼見美聯(lián)目光暗淡下去，臉色也陰白起來，心下不忍口出絕語。

    飯菜的郁暖香氣飄散空間，似乎在化解這一短瞬間靜默的隔閡。木桌邊的兩人臉臉面對，神情萎落弱花堪憐的她，他的摯愛，更是加倍令情動的海濤不由轉(zhuǎn)語：“那就去吧。只不過，我依然不贊成你出資修葺他的墳?zāi)埂Ｋ募胰?，就在他身邊不遠(yuǎn)陪伴著他，他并不孤寂。并且，你又與他沒名沒分，這種事情心意盡到了就好，其它的順其自然。畢竟二十年了，你已情至意盡，不必再自添煩惱，空把余恨作相思，這樣不好?！?/br>
    輕輕淺淺的笑，浮上美聯(lián)的臉。她真真誠誠的心之聲，自口中緩緩柔柔地溢出，“好吧，就順其自然吧，也許這樣最好。為感謝你依然愿意陪伴我回鄉(xiāng)祭墳，今晚的花費我全包了，包括這頓宵夜。這樣吧，我們先去洗頭，再做個中藥面膜、精油按摩什么的，然后你想干啥就干啥，隨你選隨你定。”

    海濤樂道：“這樣最好。”

    他立即站起身把頭一擺，“美聯(lián)，那我們就行動吧?！?/br>
    “嗯?！泵缆?lián)隨即喚人結(jié)賬。

    待店小二離開后，海濤拿起放在身旁空椅上的黑色純毛大衣，輕輕披在美聯(lián)身上，又將美聯(lián)的黑色皮包抱在懷里，笑吟吟看著美聯(lián)穿衣系帶。

    美聯(lián)低頭默默穿好大衣，圍好圍巾，歀上挎包，隨后一把抓起海濤大衣，滿臉羞笑，“傻看什么，等我給你穿呀，沒門?！?/br>
    她的兩手卻不停，輕緩的為海濤穿衣攏袖，嘴里溫聲叮囑：“今年冬天格外的要冷些，你還是戴頂帽子為好。圍巾，耳罩，還有手套，我都給你買好了，回家后就拿給你。帽子給你買了兩頂，兩種款式，我想你帶上那頂鴨舌帽一定好看，活脫脫一個大惡棍小流氓模樣。瞧你的懶樣，東西不給你置辦好，一件衣服，你可以穿個三月不洗，十年不換，邋遢的像個要飯的乞丐?！?/br>
    站立的海濤，溫情笑語：“你夸大太多?？丛谖胰砩舷碌囊卵澬m，幾乎都是你一手cao辦的份上，就任隨你批評吧?！?/br>
    美聯(lián)微笑著柔情款語：“不是批評，是督促。只是我們走了，喊弟弟來照管酒吧實在不方便，路程太遠(yuǎn)，一來一去需要幾個小時。何況弟弟心性憨厚老實，不適宜酒吧花紅酒綠的復(fù)雜環(huán)境，弟妹也不高興。所以只能再次麻煩曉美。這次需要你出面拜托她喔。我已經(jīng)勞煩她多次，都不好意思了?！?/br>
    “沒問題。如今曉美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已然超過我了。誒，想當(dāng)初……”

    依偎在一起的親密兩人，溫情低語不斷，慢慢出了店門，沿著灰暗空幽的街面緩緩踱去。

    兩人的上方，禿枝枯葉間的幽沉燈光，簌簌閃動，繚愁陰陰，好似在泣送這一對心絲纏連的夜游追夢人。

    第152章 風(fēng)云突變

    七十二

    風(fēng)云突變

    “李玲，不是姐難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