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大，數(shù)目也太多，她們不可能用守護者的力量解決，過度使用力量會讓她們過度接近深淵，會把兩人全部拖進去。

    到時，真的是什么機會也沒有了。

    所以，這一刻雖然情勢危急，兩人的眼中仍然一片平靜，深處還有著抗爭和戰(zhàn)斗的決心。

    何思做了個口型：三、二、一！

    她們猛地把桌子掀起來，砸向那群人面魚。

    在擊中的瞬間，何瑜朝著桌子開了一槍，那下面吸附著她們放置的一枚粘性能量炸彈。

    炸彈的力量猛地擴展開，擊落那一群人面魚，仍舊是靈蛇組出產(chǎn)，帶著陰險的腐蝕力量。——何思覺得她最近越來越喜歡陰險一點了，以前這種玩意兒她一定會唾棄的。

    人魚蛇們只要沾上一點能量火光的，全都哀號著翻滾，一個也別想來找麻煩。

    在這片混亂中，何思迅速轉(zhuǎn)頭看周圍的情況。

    人面魚和擬態(tài)生物還在大戰(zhàn)，但明顯占了上風。

    這東西獵食的方式很可怕，可能因為它們長著人臉吧，像是擁智力一樣，一群群結(jié)伴捕獵，追著擬態(tài)怪物咬，攻擊一下就能撕下塊rou來。

    那“長發(fā)”一樣的東西靈巧游移，在空氣中像一條條長著白色頭顱的、漆黑的蛇。

    目前看來，上方已經(jīng)不再有擬態(tài)的怪物爬下來，唯剩的幾只正在天花板上和人面魚——也許該叫人面蛇更貼切？何思認真思考這個問題——纏斗。

    培育池里也有一些，能看到水花翻滾，鮮血暈開。在燈光下，水似乎都變成了淺紅色。

    唯的問題就是……人面蛇剩得有點太多了，果然官方培育和自己長的就是不一樣。

    在這一會兒，爆炸的力量也吸引了更多的人面蛇轉(zhuǎn)頭看，然后急速的游過來。

    好極了，現(xiàn)在她們正式加入三方混戰(zhàn)。

    第十章 怪物的待遇

    何思摔了一跤，視線的余光里，她看到何瑜朝一只沖過來的人面蛇開槍，它酷似人類的腦袋在她們面前炸開。

    內(nèi)里沒有顱骨和腦漿，只有白色的rou，倒顯得越發(fā)獵奇和殘忍。放在電影里都是十八禁鏡頭。

    于此同時，她看到何瑜在地上的影子。

    日光燈下不該有這么深的影子，它在她身后鋪展開，那瞬間的樣子像一條漆黑的披風，長長地拖在地上，有種嗜血和不可一世的氛圍。讓她想起不知曾在哪見過的一個守護者，這些生物總是如此詭異。

    而那個影子也并不是人類的樣子。

    好像人類的影子融化了，變成黑色的一大片，還在繼續(xù)擴展。

    一只人面蛇沖過來，嘴大張著，長滿了尖牙。

    而在沖到影子上的一瞬間，它就這么消失了。像一只蠟燭落入漆黑不見底的池塘，迅速熄滅，而且無聲無息，

    她能看到何瑜右邊的耳朵又開始流血，把衣服染紅了一大片，她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流鼻血了，情況恐怕不太好看。她嘴里也全是血腥味。

    她慢慢站起來，抓穩(wěn)能量槍。

    她掃過平整的辦公區(qū)，不同于外面，這里一副高科技的樣子，四處可見閃動數(shù)據(jù)的監(jiān)控臺，一些簡直是科幻電影里的產(chǎn)物。靈蛇組畢竟還是有些勢力的。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片狼藉，但仍能看出之前科幻大片式的架式。

    她腦中閃過進來時看到的場景，相當整齊，她突然意識到，這些人不會是被吞噬了。雖然那些生物有擬態(tài)能力，但這里可是靈蛇組的地盤啊，不可能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

    要她說，這更像是一場快速的撤離。

    她抬起頭，看到墻角的攝像頭，像大部分危險實驗區(qū)的攝像頭一樣加了保護的強化玻璃，現(xiàn)在沒有損傷，上面亮著紅燈。

    她又想起剛才按下的紅色按鈕，說真的，有點太招搖了吧。好像生怕她們智力不夠，看不到似的。

    其實真的不用cao心的，她們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她感到很冷，不確定冷的是她，還是何瑜……不過沒有必要區(qū)分，冷的是她們兩個。

    何瑜退了一步，差點摔倒，她上前一步扶住她，同時干掉一只斜飛過來的人面蛇。她的半邊身體毫不猶豫地踏進何瑜的影子里，她們總是站在同樣的地方。

    她們同時開槍，那些生物似乎一會兒時間又長大了一倍，發(fā)出人類一般的尖嘯，在地下室里飛舞，何思發(fā)現(xiàn)她們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到了培育池旁邊，她們似乎想把她們逼進地下河，那里才是它們的地盤。

    何思意識到，不管最開始是不是意外，但至少意外后他們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們要收集數(shù)據(jù)，要三方的怪物混戰(zhàn)，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而她們就是第三方的怪物。

    又兩只人面蛇沖過來，在她們周圍無聲無消失了。

    她們只是看上去更像人罷了，但一樣是怪物的一部分，靈蛇組想要收集她們的數(shù)據(jù)，就好像索頓實驗室想收集數(shù)據(jù)一樣，這都是何思早就知道的。

    何瑜看了她一眼，一句話沒問出來：如果沒有救我，你會更好嗎？你會更憂郁，會不快樂，但你是個人類，你接受一個優(yōu)秀男孩的追求，好好的讀完大學，就像爸媽曾經(jīng)期盼的那樣。你不會被這么對待。

    但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然后便湮滅于無形了。

    當看著對方的眼睛，她們總是知道的：只要她們在一起，其他一切都是能對付的。

    像小時候mama說的，什么樣的冒險，她們都必須牽著對方的手。

    何瑜晃了一下，何思一把抓住她，小心把她放平，讓她頭枕在自己膝上，一邊繼續(xù)開槍，驅(qū)趕仍在瘋狂靠近的人面蛇。

    她感覺得到，她的另一半摔進了一片靜止兇險的世界，她終于還是發(fā)作了。

    落得如此之深，她一瞬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感覺像是在和她的雙生子一起墜落，往深淵越深，越記不起自己的身份，失去了人類的形態(tài)，只剩最原始的某些東西。

    力量巨大，蘊含著超過人類理解的黑暗與瘋狂，不能觸碰。

    何思的手滑了一下，槍掉在地上，她張大眼睛，已經(jīng)沒有怪物靠過來了。

    她們的周圍，黑暗急速蔓延開來。

    她死死抓著一身是血的何瑜，發(fā)現(xiàn)這場景和一年前的嘉和酒店很相近，那真是一家美麗的海景酒店。五星級的，爸媽提前好些天訂的，可以從臥室看到大海。

    天頂?shù)臄z像頭冰冷地記錄一切，她心想，那海是多么廣闊和磅礴啊，好像有無窮無盡、光明燦爛的未來在等著她們。

    但得是“她們”，必須是“她們”，她無法理解現(xiàn)在這個。

    何瑜死去了，而她還活著。

    她感覺到得到，懷里的人已經(jīng)停止了呼吸，身體冰冷，某種冰冷而恐怖的東西——后來她知道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