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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什么有進無出的地下監(jiān)牢啊,或是藏了無數(shù)尸體地下室的門。 正在這時,有閃光燈閃了兩下,幾個轉(zhuǎn)頭去看,穿藍色衛(wèi)衣的男人——自稱叫石景天——在拿手機拍照。 他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表情低頭看手機的拍照效果,裂嘴而笑——何思湊過去看了一眼,簡直是恐怖片劇照——無視大家的眼神。 小宣把鑰匙插進去時,大概有一半人打了退堂鼓——還有一半的人壓根沒跟過來,在大廳聚集著口頭上表示關(guān)心,或是直接回房間睡覺了。 他動作小心翼翼,從后面能看出肩膀緊繃著,手指有點抖,好像這扇門后有什么會傷害到他。 這種情緒也傳染到了別的人身上,有兩個悄悄退得遠了些。 小宣打開鎖,取下來,拉開鐵鏈,聲音在寂靜的夜晚突兀而危險。 他推開門,大門發(fā)出咯咯吱吱的聲音,仿佛已經(jīng)久無人至。 幾個人瞪著那景區(qū)酒店時張開的大門,它有將近三米,鉚著鐵釘,銹跡發(fā)紅,像干涸的血。 之后的門棟在洞空之際,散發(fā)出一股陳腐的寒意,仿佛怪物大張的嘴,空洞而饑餓,深不見底,不知其中隱藏了怎樣血腥而可怕的事物,正等待有人送上門來。 只是看著,大家都意識到,這座地下室十分巨大,才不是什么幾步就走完的地窖。 小宣摸索著伸出手,尋找開關(guān)。 他找到了,燈閃了閃,微弱地亮了起來。 何思兩人抬頭看了一眼,其他幾個人也跟著她們往上看。室內(nèi)屋頂上的燈同樣是用不銹鋼罩子固定在上面的,不過罩子實際上已經(jīng)銹蝕了,像某種活物的器官,變成一種惡心的暗紅色。燈本來就不怎么亮,這又削弱了一部分光線,整處空間罩在一片暗色發(fā)紅的光線之中。 在他的腳下,是一條陰暗的、長長向下的階梯,落了厚厚的灰。燈光非常暗,看不清細節(jié),只能看到這玩意兒通往地下很深的地方,更遠處貌似是鋪著石頭的地面,看不清再深處的東西了。 “這是什么地方???”石景天說,“正常酒店下面怎么會有這種地方?!?/br> 他湊過去看了看,臺階上積著灰。他說道:“這地方有陣子沒用了吧?!?/br> “這是地下室?!毙⌒f,“以前也當(dāng)客房用的,后來沒人住,就不用了,也沒打掃?!?/br> “我很理解為什么沒人住。”小西在后面說。 旁邊的石景天又抓緊時間拍了兩張照片,說道:“這下面都是什么?” “都是些房間?!毙⌒f,往后退了兩步。 “你先下去?!眲⒖∶髡f。 一群人也轉(zhuǎn)頭看小宣,后者用力搖頭,后退了好幾步,樣子很害怕。 “我、我不喜歡這地方,有點嚇人。你們下去,有條走廊,”他說,“一直往前,到盡頭時左邊轉(zhuǎn)個彎,墻上就是電話?!?/br> 劉俊明一副要爆發(fā)的樣子,伸手去抓他的胳膊,那人張惶地躲開,說道:“我說真的,你們下去,轉(zhuǎn)個彎就是!” 石景天沒理上面的爭吵,向下走了幾步,又拿手機拍照,他說道:“這下面挺深的啊?!?/br> 前臺已經(jīng)躲開走廊盡頭去了,劉俊明惡狠狠看了他一眼,他太著急,也沒追過去,匆匆走下樓梯,擦著石景天的肩膀走下去,后者跟在后面。 那個穿黑色沖鋒衣的男人好像跟他挺熟,也跟下去,何思和何瑜正準備也跟著,感到有人小心地拉他的手臂。 小西落在最后面,她小心地抓著何思的手臂,說道:“下面會不會有危險?。俊?/br> 她不過十四五,像朵早上剛剛綻放的花,剛才在餐廳里精力十足,但到了這里,像是被雨打焉了似的。 何思張開唇,一時不知道怎么說。 “是有點嚇人,”何瑜在旁邊說,“不過上面也沒安全到哪里去?!?/br> 小西朝她羞澀地笑笑,說道:“你們是雙胞胎嗎?” 問了以后自己又笑起來,說道:“當(dāng)然是的,我真是沒話找話,不過雙胞胎很少見?!?/br> 雙生子朝她笑,已經(jīng)習(xí)慣這種對話了。雙胞胎身份是她們的驕傲。 兩人的父母已經(jīng)跟下去了幾步,小東看了看——并同時朝何思露出一個格外帥的笑容——朝小西說道:“走吧,反正上面不是剛失蹤一個人嘛,也不見得就安全了。還是跟爸媽一起的好?!?/br> “一起吧。”何思說。 兄妹兩人點點頭,也跟著這支隊伍走了下去。 四人經(jīng)過一番簡短的介紹,兩人知道這對兄妹一個叫季逢東,一個叫季逢西。男孩十七歲,季逢西才十四,正在上初中。大家平時都小東小西的叫。 下了樓,季逢東打量天頂上的陰沉的燈罩——大部分滅了,只有小部分還亮著,襯得黑暗更黑了。“我就說拐上那條路沒好事?!彼止尽?/br> “但上次拐到岔道上,看到的風(fēng)景很漂亮嘛?!奔痉晡髡f,“總是要冒點險才能看到好玩的事嘛。” “然后有一次把命搭上去。”她哥說,“這次肯定是碰上連環(huán)殺人狂了。” 這對兄妹肯定是嗆聲嗆慣了,季逢西迅速回擊到:“為了不碰上連環(huán)殺人狂,你一輩子在家不出來呀?!?/br> “行了行了,”他倆的mama說道,“這都什么時候也不能消停點——” 兄妹兩人互相做鬼臉,雖然環(huán)境危險,可是兩人間帶著一股輕快跳脫的氛圍。 雙生子不自覺地露出一個微笑,又轉(zhuǎn)頭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這是個進來了就沒人出得去的恐怖區(qū)域,這么多年不知吞噬了多少生命,每一個都是鮮活的。 她們看著這家人語氣輕快地說話,計劃接下來的旅游路線,這樣的人不該葬送在這種地方。 只是她們也知道,這種事太多了,每天都在發(fā)生,不是她們能改變的。 但現(xiàn)在她們擁有了力量,在很多人口中已是怪物中的一員,只是舊日的傷痛仍然清晰,讓她們?nèi)圆幌Т鷥r,想要保護。 到了下面后,他們發(fā)現(xiàn)這里出奇的深,非常大,像上方樓層一個更深濃和惡意的倒影。 樓梯通到一個殘破的休息廳,這里一派民國時期的擺設(shè),看得出曾經(jīng)頗為舒適和氣派,茶幾上擺著煙灰缸,甚至還有雙女式手套,都已經(jīng)落滿了灰,布料碰一下就碎成了灰。 季逢西停下來,盯著下方黑暗的角落看了一會兒,說道:“那里還有個向下的樓梯?!?/br> 另幾人湊過去看了看,在大家剛剛下來的樓梯旁邊,居然還有一條通往更下層的樓道。沒有燈光,黑乎乎的一大片,透出一股兇險的氣息??梢源_定,下面至少還有一層樓。 “這是什么鬼地方。”有人說,抱著雙臂。 沒人說話,到了現(xiàn)在,所有人都意識到這座酒店非常不對勁。 劉俊明掃了一眼,找到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