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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茨木走的方向,好像正是我要回家的方向。隱約中感受到茨木正低頭看我,可我并沒有正眼看他,而是通過腳踩踏雪地的颯颯聲來判斷路程,用溫度來判斷人的動作表現(xiàn),那是因?yàn)槲以陂]著眼睛走路。 我有雪盲癥,不敢看太久的白雪,不然會暫時地失明。即使變成妖怪也諸多疾病,這是我最討厭自己的一個地方。 茨木接受了我的道歉:“你知道就好,話說回來,那家伙,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我說:“我不太清楚,聽說是神樂阿媽雅百鬼才砸出來的蛋?!?/br> 茨木亂猜測:“砸百鬼只有碎片,哪來的蛋,從野外撿來都有可能?!?/br> 我問:“她已經(jīng)威脅到了茨木大人的地位了嗎?” 茨木嗤之以鼻:“哼,吾會怕一個小鬼嗎?這是你家?” 在我們閑聊的過程中,就已經(jīng)到了我的家。我睜開眼后,白雪刺眼,又直直望過去,離家還有幾尺的距離。庭院里長滿雜草,似乎沒人修理過,家族的人老的老,死的死,就只剩一戶人家了。這個地方,曾經(jīng)被圈地,因?yàn)槲业脑?,至今沒人敢過來買賣。 “是我家?!?/br> “挺大的,那個男人是誰?” “青梅竹馬?!?/br> 坐在屋子里喝茶的那個中年男人,是我的青梅竹馬,他已娶妻生子了,看起來年老了不少。時光荏苒,我還是死前的那副模樣,多年來毫無變化,也多虧了我變成了一只妖怪。 如果我還在世,家族便不會是這般的衰落頹敗,斷壁殘?jiān)?,死氣沉沉。我可以繼續(xù)為他們算運(yùn),避禍求福,我甘愿被利用,或是把我當(dāng)成神一般供奉,只要可以體現(xiàn)我存在的價值便好。 對,我的愿望就那么大,前程都能看清了,還有什么愿望可許的呢? 還有一點(diǎn)遺憾……我沒算對自己的生死,褂算盡了又有何用,天道是無常的。就那么唯一的一次可以帶著侍女出去郊游的機(jī)會,不幸,我被一只長著紅色頭發(fā)的妖怪吃了。 怎么吃的,我不太記得了。反正是只很兇殘的妖怪,專門挑年輕漂亮的小jiejie作為食物。 茨木突然對我的身世產(chǎn)生了好奇:“女人,你是怎么死的?” 我說:“不太記得,好像有一只妖怪先是挖了我的心,我沒死成,家族聽信了謠言,就把我活埋?!?/br> 茨木把我推到后面,向前幾步,似乎想過去撕逼:“這樣的家族,還不如毀了,待會兒吾把他的心挖出來送給你?!?/br> 我拉住了他的手臂,再掐指一算,發(fā)現(xiàn)事情有些不妙:“不,不用,雖然我也很想捅他幾刀,可今年不宜見血,不然倒大霉。” “吾不信運(yùn)勢?!?/br> “我信就好。” 茨木轉(zhuǎn)頭看我的眼睛,可是我不太能看見他的樣子了,因?yàn)楸犙厶?,被雪刺傷了眼睛,兩眼無了神色。每每到家,只要看一會兒就好,不宜久留,我想把茨木拉回去。 更何況,一開始我并沒有邀請茨木一同前來,他卻比我還熟悉地幫患有雪盲癥的我?guī)?。所以他以前?yīng)該是來過挺多回的吧。 在我為人的時候,垂涎我的妖怪也很多,他們大多沖著我的心臟來的,傳聞有吃了我的心臟,便可以預(yù)知未來。連我都不知這是從哪里傳來的謠言,就跟吃唐僧rou便可以長生不老的笑話差不多。 茨木好像很想為我報仇:“那吾殺了吃你心的妖怪,總該不破壞你的運(yùn)勢吧?” 我墊高腳,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個也不好,那妖怪比你厲害?!?/br> 估計是要低著頭說話讓他覺得不便,茨木干脆就把我推到一個高高的臺階上,正好能和他平視,順便嘲諷一下我剛才的大逆之言:“比吾厲害?哈哈哈,除了酒吞童子,妖界還有誰比吾強(qiáng)的?” 該怎么說好呢,說出來可能會毀形象,但我又必須告訴他事實(shí)。 我平靜地說:“不巧了,吃我心的妖怪,就叫酒吞童子。不止是我,還有不少的少女都被吃了某個部位,這點(diǎn),我還算是比較幸運(yùn)。” “……” 茨木不敢相信,就直直地盯著我看,不說話了。 我再次拍了拍那個結(jié)實(shí)的肩膀:“還有事嗎?沒事的話,就回家吧?!?/br> 現(xiàn)在的家就是晴明的庭院,有天邪鬼兄弟姐妹,沒什么不好的。講著講著就到了這么悲傷的環(huán)節(jié),我有些于心不忍。 良久,他才擠出這么一句話來:“沒有心,所以你就整天一副表情,喜怒哀樂都沒有,哼,沒趣?!?/br> 我說:“這樣不好嗎?其實(shí)我內(nèi)心世界很豐富的,看吧,我就是個話嘮,表現(xiàn)不出來而已。有一點(diǎn)最好,在戰(zhàn)場上不會讓敵人看出膽怯來?!?/br> 茨木蔑視一笑,把傘扔開,捏住了我的下巴,臉湊得很近,一字一句地說:“那有什么關(guān)系,晴明又不會帶你上戰(zhàn)場?!?/br> 不清楚哪里惹怒了他了,至少我明白不能提酒吞童子這幾個字了,所以改了話題:“是啊,我就是個沒用的孩子。想起來,茨木meimei來了好多天了,也從沒出戰(zhàn)過,以她的實(shí)力,不應(yīng)該?!?/br> 說起了茨木meimei,茨木更加惱火了,但松開了我的下巴,哼一聲:“哼,因?yàn)樗龥]吾實(shí)用?!?/br> “你也好幾天沒出去過了?!?/br> “……” 我其實(shí)不想吐槽他的,最近幾天的天氣實(shí)在讓人難以接受,吃飯都懶得吃,別說出去刷刷刷了。當(dāng)然,我就想知道這家伙為何不覺得冷,不加件衣服? 見他不說話,為了撫平一下茨木煩躁的心情,我插·了句話:“另外,我能感覺到你的心意,也別太傷心?!?/br> 茨木沒有再和我討論下去了,看了一眼我的那個青梅竹馬之后,便不理那把插·在了雪地里的傘,把我從臺階拉下來,說:“走了,不撐傘,礙事?!?/br> 唉……想牽手就直接說,干嘛要拋棄傘呢?傘也是很無辜的,只可惜他只有一只手,沒有空余的手來做空余的事。茨木的右手被砍的傳說,在我為人的時候也聽說過,好像是我一個親戚的武士干的。 不過那也怪不了別人,誰叫他變成女裝誘惑我那個親戚呢? 說起來,茨木的手真燙啊,比小暖爐還要燙。我不想被他牽著走,恐怕手會被燙壞。 可假如我不跟他一起走的話,以我眼睛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所看到的一切事物都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這一趟出來,恐怕要休息好些天才能康復(fù)。 瞎折騰了,不過,我真的很想家,盡管那里沒什么親人在。 等過了一段路之后,茨木才緩緩開口:“我不升星了,你開心了吧,女人?!?/br> “???” 茨木突然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嗎? 作者有話要說: 怎么說呢,女主生前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