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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同去玉海 湖上泛舟。想想,一葉孤舟泛波在碧水幽山之間,舟上一男一女二人或彈琴或呤 詩或弄水或小釣,烹上一爐小鮮,溫上一壺香閣初嫁的女兒紅,兩個人或情或愛, 坦誠相對,歡樂于舟上,忘情于世間,這是多么美妙的事?。 拐f著說著七姨太 臉紅了起來,枕在姜旭的心口讓他覺得燙燙的。 姜旭被她說得心動了情動了,想說什么,又是無法言語,只好緊緊地抱著她。 七姨太抬起頭來,睜著水靈靈的眼睛看著他道:「你愿不愿意和我泛舟玉海 湖,將奴家……將奴家的身子壓在孤舟的船底板子下?」 「愿意愿意。」姜旭撫了她的發(fā)梢笑道:「我只怕你的叫聲太大,把那魚兒 嚇走,把船給弄翻了。」 「討厭,瞎說什么呢?!蛊咭烫艘豢谛咔尤f分,臉頰顯得更是艷了。過 了一會兒七姨太又說道:「你呆會兒是不是要去總督衙門?」 「是啊?!?/br> 「我跟你一起去吧?!蛊咭烫馈?/br> 「你去干什么?」姜旭道:「那里全都是大老爺們,說的都是朝廷里的公務, 你也聽不懂。」 七姨太不依不饒道:「不行,我要去。你答應我是帶我到這兒來玩的,我長 這么大還沒見過總督衙門是什么樣,想去看看?!?/br> 姜旭道:「衙門里還是什么樣,不就跟別的衙門差不多嘛?!?/br> 「哼,你不疼我?!蛊咭烫杨^一撇,生起氣來。 姜旭實在沒辦法,只好道:「好了好了,別撒嬌了,我?guī)闳バ辛税??!?/br> 七姨太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樂了。 姜旭嘆道:「哎,在家里你最讓我疼愛,我也最拿你沒辦法?!?/br> 寶靖府的總督衙門的廳房內,上至總督下至各級官員都已經到了。馬元太把 姜旭請至上座,七姨太擺了張椅子坐在他身旁。 姜旭左右看了看問道:「人都到齊了嗎?」 一個官員道:「還有,還有冰大人沒到?!乖挷艅傉f完,冰琉帶來的隨扈王 寶就來了。 姜旭道:「咦,怎么你來了,你家冰大人呢?」 王寶向各位大人行了一禮道:「報歉各位大人,冰大人說昨夜總督府的護衛(wèi) 驚擾了她,讓她受了驚嚇,今天這個什么見面會就不來了?!?/br> 「這,這怎么行?!菇竦溃骸副笕伺c我同為欽差,來辦的是各位大人的 案子,怎么連個面都不見?!?/br> 「哎喲?!柜R元太愁道:「我就說是那幫該死的奴才嚇著冰大人了吧,哎呀 呀你們瞧,果然如此?;厝ジ嬖V你們冰大人,讓她好好保重身子,可千萬別生什 么病啊。雖說是她要來查我們的,但我馬元太可沒半點盼著冰大人有什么事啊, 我只望她好好查完案子還我清白就行了?!?/br> 「是,總督大人的話我一定轉告?!雇鯇氂值溃骸副笕诉€說了,她只是欽 差副使,案子的事有欽差正使姜大人查就夠了,她不管了。還有,如果中午有接 風宴的話,別忘了再到府上通知她,她是一定要吃這頓酒宴的。小人的話傳完了, 告辭?!?/br> 王寶一走,整個廳里的官員就議論起來。 馬元太干咳了一聲道:「別吵了,冰大人不來就不來吧,這里不還有正使姜 大人嗎。」 姜旭干笑了兩聲,搖頭道:「來的一路上冰大人就一直鬧別扭不高興,說是 圣上委了我做正差,她只做個了副差,看來這個情緒到現(xiàn)在還沒消呢。她是圣上 身邊的寵臣,又是個婦道人家,就愛使點小性子,諸位官員也別太在意了?!?/br> 一個官員道:「姜大人言重了,她是欽差,我們又怎么敢在意她呢?!?/br> 「那就好,那就好?!菇竦溃骸高@個這個,欽差來嘛,總要跟各級官員見 個面,以后也好打交道。昨天舟車勞頓,今天冰大人又受驚不肯來,我看這個見 面認識的會就算了,說點別的話?!?/br> 馬元太道:「愿聽欽差教誨?!蛊渌賳T也跟著附和。 姜旭道:「其實啊,我是從來都不相信廣陵上下,也就是各位官員有什么貪 腐弊情,只是冰大人奏了此事,圣上又委了這個差事,所以就過來查一下?!?/br> 「是是是?!贡姽賳T連連相應。一個官員道:「姜大人如此相信我們,我們 發(fā)自心底里感激。說起來圣上派欽差來查我們,實在叫我們這些官員有些……有 些寒心吶。我們在座的這些人哪個不是同心同德為朝廷辦事,為皇上解憂,漫不 說什么功勞苦勞疲勞,總不能一桿子打到底,說查就查我們呀?那不是說我們這 些人的政績都沒有,都白勞了嗎?」 馬元太道:「哎王大人,說話可要注意了,你的話不就是在埋怨皇上嘛,這 可是大大的不敬呀。」 「下官失言,下官失言?!鼓俏还賳T忙捂著嘴不說話了。 姜旭呵呵一笑道:「王大人是有所不知啊。咱們這位冰大人可是朝廷里辦案 的能臣,皇上十分信任。前些日子因為查了齊川巡撫的案子有功,可能就得意了, 不知道從哪里風聞了一些對廣陵不好的傳聞就奏報了皇上,那皇上也只好就派欽 差來查一下嘛?!?/br> 「照姜大人這么說,皇上是信任我們的?」一官員道。 姜旭道:「當然,廣陵省是天朝富裕的幾省之一,諸位也都是政績卓著之人, 皇上當然信任你們。……」 如此這般姜旭又說了好一些場面上的廢話,直到這個見面會散去,只留下幾 個個別的官員。 姜旭看見七姨太伏在旁邊的茶案上昏昏欲睡,笑道:「聽膩了吧,我早說叫 你別跟著來,去和貴夫人們玩多好。你不是要見識一下總督衙門嗎,那就四處去 看看??偠酱笕?,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柜R元太忙是道。 「那你呢?」七姨太問。 姜旭道:「哦,我和幾位大人還有一些要事要商量,你不要再跟來了。」 「哦。」七姨太點了點頭,站起來道:「那我去玩了。」 姜旭問:「要不要叫個下人陪著你?」 「不用了?!拐f著已經離開了廳房。 姜旭朝剩下的官員微微地了一下頭,也一同離開了廳房。姜旭一走,七姨太 又回來了,看著他們的去向。 七姨太跟著他們到了衙門后院的一間房舍,眼見四下無人,正愁怎么過去偷 聽他們說話,突然見一只白色的小京巴竄了出來,靈機一動便有了主意。 一爐詹糖香的白煙裊裊升起,房舍內幾位大人都站在姜旭面前。姜旭坐在椅 子上左右瞧了瞧,又看向了馬元太。 第2章三本賬到手(上) 寶靖府的一間客棧里,小二打了一盆熱水敲開了天字號房的房門:「差爺, 你們要的熱水來了。」 「放下吧」禁月天露梳理好著裝,整整齊齊的戴好官帽說:「備三份早點。 一會兒我們下去吃?!?/br> 「你們想吃點什么?」小二問。 天露道:「隨便。哦,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小二說道:「辰時剛過。差爺沒別的什么吩咐,我就給您備吃的了?!?/br> 「去吧?!?/br> 小二把門關好,退出房間。 大床上,啻月若焰還在擁著蕭玉痕的香軀熟睡,蕭玉痕卻已經醒了,正拿著 從總督衙門書房偷來的奇怪的信在看。原本是讓若焰抄錄一份回來看,結果被發(fā) 現(xiàn)時抄錄的那份被總督府衙里的護衛(wèi)給撕碎了,只好將這原信帶回來。整整一夜 只得到這么個東西,倒有些讓蕭玉痕不太滿意。 禁月天露把熱毛巾遞給蕭玉痕,接過書信左右瞧了瞧道:「這封信應該沒什 么特別的意思,現(xiàn)在一無收獲,只有看七姨太那邊怎么樣了?!?/br> 蕭玉痕坐起來擦了臉,道:「來的路上就已經跟她聯(lián)系上了,等會兒找個機 會去見見她就知道了。不只有七姨太那里,曲仁鏡那邊說不定也能知道什么,一 個與承親王有來往的總督府師爺應該能知道些什么?!?/br> 「那太好了?!菇绿炻兜溃骸肝覀兛禳c辦完事快點回去?!?/br> 「你怎么這么急著回去了?」蕭玉痕覺得奇怪。 禁月天露樂道:「如意夫人說十一月大黑暗樓有個交易會,聽說可好玩了, 我和姐妹們都約好了,要一起去看看?,F(xiàn)在都十月份了,回程還要十好幾天,我 怕趕不上?!?/br> 「是這樣啊?!故捰窈坌Φ溃骸改憧赡苋ゲ怀闪??!?/br> 「啊,為什么?」 蕭玉痕道:「辦案可不是一朝一夕之間的事,有可能得花上好幾個月時間。 以前我在洛城一樁命案,花了三個月才破,何況是現(xiàn)在當官的之間的事情,不是 那么輕易能找到證據(jù)?!?/br> 「哦?!菇绿炻兑荒樖哪?。 蕭玉痕道:「如果你這么想去,那你先回去吧。這里有我和若焰也行。」 「不行!」禁月天露道:「兩個人怎么能行,如果再遇到昨天晚上的情況怎 么辦,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我是和你還有靈女大人一起來的,要回去也得一塊 兒回去,不然姐妹們得殺我,什么大黑暗樓,不去就不去了。」 蕭玉痕撲哧笑道:「我又沒逼你回去,你那么激動干什么?你想回去就算我 同意,若焰恐怕也得削你一頓。」 天露吐了吐舌頭:「就是?!?/br> 「她要敢回去,我何止是削她,一定會把她吊起來打。」啻月若焰睜開眼睛 說道。 「?。§`女你醒了?!菇绿炻秶樍艘惶?。 若焰道:「我又不是一般百姓,剛才小二送水的時候就醒了。」 禁月天露看著蕭玉痕生氣道:「原來你是故意騙我,欺負我?!?/br> 蕭玉痕和若焰掩著嘴不停的笑:「行了,下樓吃東西去吧?!?/br> 正吃著熱呼呼的早點,曲仁鏡就來了,看到她們在這邊。便過來坐下。 蕭玉痕用筷子指了指,意思問他要不要吃。 曲仁鏡擺了擺手道:「我一大早就吃過了。蕭捕頭,你說的事有消息了,是 好消息?!拐f著坐懷里把賬本交給她。 賬本上包著藍封皮,也沒寫字,蕭玉痕一口吃了一個籠包問道:「這是什么?」 曲仁鏡左右瞧了瞧小聲說道:「是衛(wèi)廣總督馬元太與京城承親王來往的密賬。」 蕭玉痕精神一振,放下筷子翻開便看,啻月若焰和天露也都湊了過來。 「壬寅年申月二十四日,廣陵、衛(wèi)塑兩省各府縣衙門呈來上六月各棉商回敬, 計六百八十余萬兩。中堂以二百三十萬兩白銀分配各府縣衙門官員,余紋銀四百 五十萬兩,壬寅年申月三十日記?!谷梢昃褪侨ツ辏捰窈劭赐赀@一段,又趕 緊看了后面,后面果然有記錄馬元太報交給承親王全年的白銀總額,不但有應報, 還有實報。 禁月天露看了咋舌不已,說道:「這個衛(wèi)廣總督好是貪錢,竟連應該回敬給 王爺?shù)腻X也拿了,應報一千七百萬兩,只報了一千一百萬兩。六百萬兩銀子啊… …」 「噓?!故捰窈凼疽馑f話太大聲了。 啻月若焰見沒人瞧見這邊,才道:「我族這么多年才從天朝朝廷得來銀錢千 萬,他一年就有六百萬,好厲害呀!」 「厲害個屁!」蕭玉痕一臉忿恨:「天朝就是有了他們這樣的官員,百姓才 會過得這么苦。」 若焰安慰道:「夫君也別太生氣了,我們有了這個他們就死定了?!?/br> 「嗯。」蕭玉痕剛想問曲仁鏡賬本是怎么得來的,卻見他已經吃上了。 曲仁鏡一籠包子吃完,用手帕擦了擦嘴,才發(fā)現(xiàn)她們都在看著自己,等自己 說話。曲仁鏡老臉一紅,尷尬道:「都是這些日子過的乞丐生活,明明肚子不餓, 看見東西還是想吃?!?/br> 「沒事?!故捰窈坌α诵?,問道:「這個賬本你是怎么得來的?」 曲仁鏡道:「不就是那個于老板嗎。他不止是個師爺,還是承親王爺派到馬 元太身邊看著他的,他記這筆暗賬就是讓王爺清楚的知道衛(wèi)廣兩省一年的進項實 際應該有多少,而馬元太從中拿了多少?!?/br> 「哦,那現(xiàn)在那個于老板人呢?」蕭玉痕很急切的問。 曲仁鏡道:「放心吧,我知道他有很用。拿這個賬本的時候聽他家的下人說 衙門里有人找過他,所以我就讓小三……就是我那伙乞丐兄弟們把他藏起來了, 乞丐若想藏東西,官府是找不到的。」 「那就好?!故捰窈鄣溃骸高@個于老板做賬也很小心,我粗略的看了一下賬 本,上面并沒有直接寫到承親王的名諱和王府的字眼,所以就算有這本賬也不能 認定就是王爺?shù)?,非得留下他來做人證不可?!?/br> 禁月天露道:「那還等什么,我們趕快帶著人回去交差,把這個事情了了?!?/br> 「還不行?!故捰窈鄣溃骸肝覀冞€要去看看七姨太那邊怎么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