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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只有這個亂燉了?您想,眼下已經(jīng)是冬令,咱們燉好的菜,用小砂鍋小壇子盛了, 不僅不容易涼,萬一冷了,各院再熱起來也方便。除了這個主菜之外,咱們再細細地切點兒水蘿卜,燙個豆芽,再炒個冬菇豆苗,最后再蒸個銀絲卷,這一道中晌飯,誰還能不贊個好字?” 柳母憑空一想,也覺得濃鮮與清爽搭了個正好,當下母女兩人便一起動手。 柳眉則很嘚瑟地呼叫系統(tǒng)上線,顯擺她綢繆出來的新菜式。好久沒混到過系統(tǒng)金幣了,雖然沒什么大用,柳眉還是想過一下掙錢癮的。 豈料她的系統(tǒng)粗略地了解一下新菜式之后,冒出一句:“看來你對那解小川還真是念念不忘!” 說畢,世情系統(tǒng)什么都沒再說,系統(tǒng)金幣也沒給,“叮”的一聲直接下線。 柳眉愣神,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系統(tǒng)這話明擺著是,醋意甚重,醋意甚重啊—— * 到了正午,各種各樣的材料一鍋煨成,連過來幫手送食盒的婆子聞見味兒,都說香,香極了,打耳光都不肯放。 柳母卻很擔心地私底下問柳眉:“眉兒,咱們這個……真的就叫’亂燉’嗎?” 她望著潔白如雪的蓑衣蘿卜,水嫩嫩的豆芽菜兒,綠油油的豆苗,還有盛在壇子里的“亂燉”,心里實在覺得可惜,感覺這菜挺好,取的名兒卻有點兒配不上。 柳眉笑笑,自去將蘅蕪苑的那一份用食盒裝了,說:“娘,這道菜這么香,又用小壇子盛著,就叫’滿壇香’好了;或者,這亂燉反正是您閨女想出來的,就叫‘美人亂燉’好了!” 柳母伸出食指,戳戳柳眉的額頭,嗔道:“沒羞沒臊,以后怎么嫁得出去……”算是否定了后者,默認了“滿壇香”的叫法。 柳眉一聽見這話題就頭疼,趕緊拎著食盒出門,沒忘了給母親打聲招呼,“娘,我給薛大姑娘她們院兒送過去?!?/br> 她一路行去,心中在想,也不知道寶釵見她,想要說什么。想了想去,柳眉只覺得這事情應(yīng)該與解小川,或者是且停居有關(guān)。 果然,到了蘅蕪苑,寶釵命人接下柳眉手里的食盒,一揭蓋兒,香味四溢。包括薛寶琴與過來做客的邢岫煙在內(nèi),蘅蕪苑里人人贊好。 寶釵卻笑著沒說什么,只吩咐人將碗筷俱擺上了,對寶琴與邢岫煙說:“且稍等我一會兒,我和眉兒說句話?!?/br> 她便將柳眉拉到一間靜室,笑著說:“聽說你贏了解小川,替鳳丫頭的酒樓贏了個金字招牌回來?!?/br> 柳眉知道寶釵自有途徑,這等消息原本瞞不過她。她本不是那種特別會“謙虛”的人,當下便老實不客氣地點了點頭,口頭上卻只說,“僥幸”。 寶釵卻很大度,仿佛并不在意輸贏,“雖說這件事兒,略略出乎我的意料,不過還是要恭喜你!另外,若是那解小川在茗園里曾經(jīng)得罪你什么,我身為主家,給你陪個不是。眉兒你看在我面上,揭過去吧!” 柳眉笑笑:“解師傅并沒有什么地方,得罪我的?!?/br> 柳眉心知,寶釵大約是知道了茗園里比試的詳細經(jīng)過,應(yīng)該也知道了解小川搶材料的事兒,若說解小川哪兒對不起她,應(yīng)該就是這件了。 寶釵聽說,輕輕地吁了一口氣:“那就好!” 正說到這兒,外面鶯兒來催,說是寶琴與邢岫煙都在等寶釵,不等到她斷斷不敢動筷的。 寶釵點頭,只說“知道了”,就將鶯兒又支使開去。 “另有一件事,我倒是想謝你來著!”寶釵笑道,“關(guān)于桂花夏家的事!” 柳眉聽了,心里一驚,桂花夏家? 桂花夏家,不過是她拿回隨口一說,用來試一試寶釵,看看她究竟是不是個重生的。試過之后,她得出結(jié)論,寶釵應(yīng)該既不是重生,也不是穿越,而是她和鳳姐這兩只蝴蝶翅膀扇啊扇啊,扇出來的。 可難道,這桂花夏家,又給了寶釵什么線索? “只因你上回提了桂花夏家,我便遣人去打聽了一下。結(jié)果,打聽到了夏家那位大小姐,不少事情。”寶釵望著柳眉,淡淡地說。 柳眉幾乎想要吐舌頭——這回,她好像是蝴蝶翅膀扇大了。 寶釵卻轉(zhuǎn)開了臉,說:“我要謝你,是因為當初你的提點,說這么大的一個家子,要能扶起來,終究還是要靠家里的人。曾有人在我母親面前替夏家說項,我母親也頗為動意。然而我想起你的話來,便著意命人去打聽了一下夏小姐的性子!” 看起來,這薛蟠與夏金桂的婚事好像是黃了——柳眉表示很榮幸,她這也算是為拆人姻緣之事添磚加瓦了吧! “眼下,母親已經(jīng)相中了邢大姑娘,與我叔伯兄弟正是良配。至于我哥哥,也定會要物色個穩(wěn)妥的人家,家世錢帛都不重要,品行與家風才是頂頂要緊的?!?/br> 寶釵說完,轉(zhuǎn)頭看看柳眉:“柳姑娘,謝謝你當初的一番話,替我們家擋了一樁不適宜的親事?!?/br> “薛大姑娘,您客氣了,我能曉得什么,當時也是隨口一問。您快用午飯吧,涼了多不好!”柳眉笑著打著哈哈——在她眼里,寶釵算不得什么壞人,只是彼此性情不對盤,導(dǎo)致她每時每刻都想要辟易遠避。 “好!你若是以后有空,不妨也過去且停居看看。解師傅只怕也是想請你多指教的。”寶釵一本正經(jīng)地說,可柳眉自行回想解小川那時如許頹唐的一張臉,她不會覺得那人還會想見到她。 可她還是得喏喏應(yīng)下。 如此這般口不對心地說了一大通話,柳眉直到走出蘅蕪苑,才輕輕地舒了一口氣,伸手抹抹額上的微汗。 她回想寶釵所說,忍不住也幽幽嘆息,轉(zhuǎn)頭往蘅蕪苑里望望—— 若寶釵真的下定決心,想讓薛家給薛蟠物色一名品行端莊的女子,就不該這么快就把邢岫煙說給薛蝌。嘴上說著不在意,可是實際上還是將家世不如薛家的先行淘汰,這寶釵,實在是口不對心得厲害。 關(guān)鍵是,薛家既想著未來的媳婦門第登對,一進門就帶著大筆嫁妝錢帛,又想要人品性正直溫和,會治家能理財,還要能忍受薛蟠這種紈绔,這種主意怕是打得太美了一點吧! 這時天氣已冷,一陣寒風打著旋兒就往柳眉脖子里灌,冷得她一個激靈,突然想起那趙二家的事情來。 這世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