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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柱的mama朝屋里大喊了幾聲,鐵柱跟著端著飯碗的高老太走了出來,胖嘟嘟的小臉上還沾了一粒米飯。 “鐵柱,你知道小寶去哪了嗎,怎么這么晚還沒回家吃飯?。俊泵缋咸锨皩χF柱問道。 鐵柱雙眼迷離,顯然還沒想明白,忽然間就臉色一變,粉嫩的臉頰頓時沒了血色,嘴巴一咧,眼眶一紅,大哭了起來。 “小寶去山上找光瓢了,我給忘了,哇——” “怎么回事,你給說清楚,什么叫小寶去山上找光瓢了?!鳖櫠窋D開苗老太,揪著鐵柱的胳膊問道。 他們都還不知道今天早上發(fā)生的事,可鐵柱他媽知道啊,她立馬就明白了這件事的嚴重性,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解釋了一遍。 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忘呢,鐵柱媽現(xiàn)在恨不得就把自己的寶貝兒子打一頓,要是江一留出了什么事,恐怕江家人都得發(fā)瘋,光瓢和她兒子,都得讓人家給打死。 “你這死孩子,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說呢?!备呃咸敊C立斷,在江家人動手前,把飯碗放邊上,撩起袖子就往孫子的屁股上打去,至于力氣的輕重,只有她自己知曉。 整個院子里就是鐵柱嚎啕的哭聲。 “完了,完了,我的乖孫啊?!泵缋咸c坐在地上,拍著地面大聲哭嚎。這都半天過去了,誰知道小寶已經(jīng)跑到哪了,這山里可都是餓肚子的野獸,他一個五歲孩子,細皮嫩rou的,不是給野獸送糧食嗎。 “奶,現(xiàn)在應(yīng)該趕快去叫村里的大人進山找人,可不是哭的時候。”一院子的女人,都如喪考妣,還是江愛國沉穩(wěn)些,對著他們說道。 “沒錯,沒錯,快去叫人?!鳖櫠肪拖袷莻€沒頭蒼蠅一樣,哪還有心情跟高家人計較,把孩子找回來才是正經(jīng)的。她都這把年紀了,再生一個壓根就不靠譜,江一留可能是她這輩子唯一的兒子了,顧冬梅想了想江一留出生前她過得日子,打了個寒顫。她的兒子,絕對不能出事。 村里人聽到大隊部的廣播,才知道出了這么一件事,昨天報名上山最后卻沒被選中的男人都自主到山腳集合,其中就有光瓢的兩個伯伯。 江塘生了四個兒子,這趟上山的除了他,還有他的兩個兒子,一個大孫子,因為江家去的人太多,為防眾怒,光瓢還有兩個體格強壯的伯伯就沒有被選上。 這個禍是光瓢惹出來的,上山找人怎么也少不了他們兩人的份。 “二堂嬸,對不起都是光瓢那小子惹得麻煩,我們兩兄弟一定會把小寶安全地帶回來的?!惫馄暗亩罅掷⒕蔚恼f道。 站在他身旁的是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光瓢,捂著屁股,哭的涕淚橫流。 在知道江一留為了找他進山后,他又被家里人揍了一頓。光瓢壓根就沒想到自己一個舉動會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對于江一留冒著危險進山找他的行為,光瓢是又感動,又害怕。 在這一刻,光瓢的心里徹底將他當做了自己這輩子最好的兄弟,比親兄弟還親的那一種,他在心里發(fā)誓,只要小寶安全回來,他以后一定乖乖聽他的話,再也不做這種傻事了。 孫子兒子還生死未卜,無論是苗老太和顧冬梅都沒有心思搭理這件事的罪魁禍首。 “大林啊,小寶就交給你了,你可一定要把人找回來啊?!苯窃谝慌詫χ@個堂侄說道,神色萎靡,面上溢滿了擔憂。要不是顧忌著自己那條瘸腿,江城恨不得自己上山。 他可憐的乖孫啊,現(xiàn)在一定又冷又餓,還不知道在受什么罪呢。 江大林將侄子扯了回來,沒有介意苗老太和顧冬梅的冷臉,這件事錯在他們家,他們怎么做他都該受著。 “二堂叔,你放心,我和大森一定把人帶回來?!苯罅终f完,帶著四五個村民朝著山里走去。 ***** 江一留的步伐越來越沉重,越進到深山,樹木灌叢也就更茂密,幸好有前頭狩獵隊開辟的道路,江一留沿著被砍刀劈開的灌叢,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去。 時間越久,他越開始懷疑光瓢是否真的上山了,要不是手上的帽子提醒著他,他都快要懷疑鐵柱給了他一個假消息了。 江一留捏了捏腿,正想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一會,忽然就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 他是靠近狩獵隊扎的營地了嗎?那不就意味著光瓢就在前頭嗎。 江一留咽了咽嘴里不自覺分泌的口水,開始朝香味傳來的地方跑去。 第44章 打獵(六) 入眼是一片平坦開闊的空地, 落葉和枯枝都被掃到了一邊,空地上搭著兩個大帳篷。帳篷十分簡易, 用樹枝做支架固定, 上頭罩著一塊軍綠色的帆布,帆布的幾個角壓了幾塊大石頭,防止它被風吹走。 兩個帳篷中間的空地上用石塊堆積了一個簡易的火灶, 上面放著一個鐵鍋,江一留聞到的那一股奇異的香味,就是從鐵鍋里散發(fā)出來的。 “什么東西?!笔卦趲づ裢獾膸讉€大漢舉起手上的砍刀,警惕地看著簌簌作響的灌木叢。 “大山叔, 是我?!苯涣暨B忙出聲走了出來。 江大山就是光瓢的爸爸,他前頭還有三個哥哥, 分別叫大木, 大林, 大森, 等到他出生的時候, 江塘想不出四個木的字了, 干脆給他取名叫大山, 因為山里有很多樹。 好多年之后, 江塘知道世界上還有一個字木森(gua第四聲),可是江大山的名字已經(jīng)叫慣了, 也就沒有再改。 現(xiàn)在營地里就七八個人,江一留看了一圈,沒有見到他爸和霍武, 心里想著他們可能是去打獵去了。 “你這孩子,怎么一個人跑山上來了,你不要命了?!?/br> 江大山看江一留一個五歲的孩子居然往深山里跑,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代他爸媽打他一頓。 江一留早在靠近時將手中的菜刀收了回去,現(xiàn)在就是兩手空空的模樣。不,此時他手上還有一頂光瓢留在山上的帽子。 江大山一眼就認出來,那是自己兒子頭上的帽子,急忙朝江一留身后看去:“是不是光瓢那小子慫恿你一塊過來的,那小子呢,叫他出來,看老子不打死他。” 江大山一想,小寶多聽話的一個人啊,哪會這么沒分寸的往深山里跑,一定是自己那個不懂事的兒子鼓動的。江大山越想越氣,額頭爆著青筋,拳頭捏的緊緊的,一副馬上就要爆發(fā)的模樣。 光瓢沒在這? 江一留眉頭一皺,難道是他中途從別的小路折回了? 這是最好的結(jié)局,就怕他沒有回去,而是出了什么意外,或者迷失在了山里。 “大山叔,我是為了找光瓢才上山的,這頂帽子是我在半山腰發(fā)現(xiàn)的,可是直到我追到這,都沒發(fā)現(xiàn)光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