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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留看了她一眼,他同情眼前的這個女人,可是王楠的所作所為,他實在沒辦法原諒。而且他覺得,對方和王楠在一起,并沒有什么幸福的地方。 聽了江一留冷漠的回答,對方的神色明顯暗淡了下來,隱隱透露著一絲頹廢。 “真的沒辦法原諒他嗎?”杜鵑還是想再求一求,就算是為了兩個孩子,“我會讓他和你賠不是,每個月我都會還你錢,我知道你的損失很大,我現(xiàn)在一次性拿不出這么多錢來,可是你只要給我點時間,我一定還得清的,一千不夠,我可以還你一千一?!?/br> 杜鵑苦苦哀求:“王楠罪有應(yīng)得,你就當(dāng)是可憐可憐我的兩個孩子,他們一個五歲,一個才兩歲,他們不能有一個坐過牢的父親,求求你,求求你了?!?/br> 江一留知道,現(xiàn)在這個時代,不到萬不得已,女性是絕對不會主動提出離婚的,一方面,是因為在這個時代,無論離婚的原因是什么,人們總是愿意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女方,而且現(xiàn)在不像是后世,在七八十年代,有一對離婚的父母,對孩子也有極大的影響,不論是讀書還是婚配,這都是一個極大的污點。 王楠雖然有這樣那樣的問題,總愛拿著自家的錢和別人家的錢大方的去展示自己的“愛心”,可是在這個吹捧奉獻的年代,王楠的做法并不會引來太大的詬病,比起家暴,出軌,更讓女方容易忍受下去,只要日子還過得下去,就算是為了孩子,也會苦苦撐下去。 這是時代的問題,杜鵑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沒有那么先進的思想,從小接受的教育,這個社會的氛圍,都只教導(dǎo)了她怎樣愛丈夫,怎樣愛孩子,唯獨沒有教她,怎樣愛自己。 對此,江一留只是怒其不爭,卻又無可奈何。 “我聽王楠說了,以前你們兩人的工資只要有剩余他都會捐給更困難的工友,現(xiàn)在兩個孩子都靠老家的父母養(yǎng)著,王楠大學(xué)里頭的生活費,都是從你的補貼里分出來的?!苯涣綦m然不想管別人的事,可是面對杜鵑這樣的女人,他還是想要勸一勸。 “你有沒有想過,王楠現(xiàn)在要求你這么做,將來還可能這樣要求你們兩個的孩子,用你們的付出,去成全他的善心,你有么有想過,有這樣一個“慷慨”的父親,兩個孩子等到嫁娶的時候,有沒有余錢給兒子提供聘金,給女兒提供嫁妝?;蛘哒f,你們有錢,可是王楠寧可拿著那些錢,去給他心目中那些需要聘金和嫁妝的孩子,表現(xiàn)他的“大公無私”,這些,你有沒有想過?!苯涣衾淅涞目粗澳阌X得孩子不能沒有父親,可是有可能,沒了這樣的父親,孩子能過得更好?!?/br> 江一留言盡于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慢著?!倍霹N還沉浸在江一留的那段話里,看著他轉(zhuǎn)身離開,立刻回神把人攔了下來。 江一留皺著眉,以為對方還想來求他,心中隱隱有些生氣,覺得自己白費了一番口舌。 “這錢你收下,這是我寫的欠條,剩下的錢我也會今早還給你的?!倍霹N將手里的錢往江一留衣服的口袋里一塞,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跑了。 不是自己想像中的求情,江一留楞了一下,從口袋里掏出那一筆厚厚的,零碎的散錢。 基本沒有十元整鈔,多是一毛、兩毛和五毛的紙幣。現(xiàn)在還沒有打印機,多是鉛印,板印和蠟紙,有些人如果想要復(fù)制幾分文章,不會舍得花大價錢去墨印,反而會花相對少一點的錢,請一些字寫的好的大學(xué)生眷抄幾份,一份五百字的文章,只要兩毛錢,而且還不能有涂改的痕跡。偶爾也有些不識字的老人,會請一些學(xué)生幫忙寫信給遠方的親人,這種價格更低,五分一毛也是常有的事。 因為莫向東常常會接這樣的活,所以江一留對方面的事也算有些了解。 江一留知道對方每個月的補貼都會給王楠大半,這些錢估計是她攢了很久的才攢下來的,或許在她心里,也明白這個丈夫的不可靠,才會私底下偷偷的藏下了這些私房錢。不然。若是王楠知道,恐怕這些錢,也剩不下多少了吧。 可是千藏萬藏,這筆錢終究還是用在了王楠的“善舉”上。 ***** 之后的兩天,杜鵑再也沒有出現(xiàn),江一留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想清楚了。在等成績的這些日子,他開始陸續(xù)地將寢室里的東西搬了出來,幸好,他在寢室住的時間不長,這年頭也沒有電腦之類的大件,在運了兩三趟床單被褥和四季的衣服后,總算是將所有的東西都搬清了。 他將東西都搬到了白爺爺家邊上的那套屋子里,臨近住著,也能有個照應(yīng)。白爺爺年紀(jì)大了,還常常因為一些特殊的病患熬夜研究救治的方案,卻忘了照顧好自己。江一留就近盯著點,也能放心些。 而且,因為火鍋店的收益良好,這些日子,他也積累了一筆錢,他想趁這個機會,把那套損毀的有些厲害的宅子好好翻修一下,重現(xiàn)那套老宅子舊時的風(fēng)光。 江一留搬離寢室,最舍不得的就要數(shù)姜文成了,在這個寢室里,他只和江一留的關(guān)系好些,和夏艾也還成吧,只是夏艾常常神龍見首不見尾,也和搬離寢室差不了多少了。 “你一走,寢室里就只剩下我和毛大雙,還有那個王東升,之后的日子我該怎么過啊。”姜文成一陣哀嚎,“不成,我也要辦出去住,小寶,你幫我留一下你家附近的宅子,大不了我也買一套搬出來,我可不想每天面對王東升那張臉。” 上次冤枉了王東升,姜文成心里也有點愧疚,可是愧疚歸愧疚,對于王東升那個人,他還是喜歡不起來。 江一留挑了挑眉,能輕易說出買都城房子的話,看樣子姜文成家,也不是一般的家庭。不過他還挺喜歡這個有話直說的室友的,買房也是一件好事,他自然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 “你是......” 江一留拖著最后一個大箱子,姜文成替他拎著兩大袋衣服,走到寢室樓下。一對年邁的老夫妻打量了江一留好一會,這才忐忑上前地將江一留攔了下來,有些局促地問道:“這個同學(xué),請問你姓江嗎?” 他們和人打聽了,說兒子弄壞的那兩件衣服的主人是一個過完年才十六歲的男孩,長得清秀白凈,眼前的這個男孩和別人的描述差不多。 “我姓江,你們是?”江一留不認(rèn)識這對夫妻,疑惑地問道。 “我們是王楠的父母,杜鵑寫信和我們說了這件事,我們也知道這件事的錯全在他身上,可是這孩子的本性并不壞,求求你就放了他這次,他會改的,我們會好好教育他。” 兩位老人家看上去都是十分和氣講理的老人,無論是穿著氣度,都看得出來家境還算殷實,也受過良好的教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