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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看不清楚。 她定了定神,故作輕松道:“那些紙人呢?你把它們都解決啦?” 息衍道:“嗯?!?/br> 莊意映關心道:“你有沒有哪里傷到啊?” 息衍輕輕搖搖頭,臉上露出微微的紅暈,嘴角翹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他們很快就到了出口,莊意映睜開眼,一片白茫茫。 天亮了。 一直顫抖著的阿白忽然大力掙脫了息衍的手,他跌倒在地,周身發(fā)出可怕的響動,身體不住的扭動著,他的骨頭竟長出來了! 阿白仰著頭,脖頸間的青筋暴起,幾乎要炸開皮rou。眼珠里瞳孔渙散,嘴里發(fā)出了震耳的嘶吼聲,像是在呼喚著什么。 大地忽的震顫起來,地面之下傳來不絕的“隆隆”聲,腳步聲繁多而雜亂,聲音越來越近,莊意映睜大眼,竟有一大群活死人將他們團團包圍了! 第37章 紙將軍八 阿白單手撐住地,吃力的晃晃悠悠站了起來,雙目被血色籠罩,顯然是已經(jīng)失了神志。 小貔貅從他的懷里掉下來摔在了地上,它一骨碌站了起來,咬住阿白的褲腳拽拽,黑眼珠里濕漉漉的滿是不解,阿白怎么把它丟下啦?它搖晃著小尾巴,眨眨眼,阿白阿白快把我抱起來呀。 阿白的脖子扭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他定定的盯著那些活死人們,嘴角一咧,從喉嚨里鉆出一串尖利的笑聲。 小貔貅嚇了一跳,哆哆嗦嗦的松開了口,歪著頭蹭蹭阿白,軟糯道:“阿白……” 阿白目光呆滯、置若罔聞,他抬腳向活死人們處走去,走路拖拖沓沓被小貔貅絆了一跤,頭重重的磕在一塊石頭上,剛好是他的右眼處。 血液很快就將石頭浸透,阿白捂著右眼跪坐在地上,血流淌到他的小臂上,他伸出舌頭舔了一舔,喉嚨里發(fā)出滿意的低吼聲。 仿佛是觸發(fā)了什么,那些活死人們sao動了起來,此起彼伏的發(fā)出低沉的吼叫。 那香氣連帶著血腥氣抓心撓肝,莊意映晃晃頭,頭發(fā)擦在息衍的下巴上,他低下頭,輕聲問道:“怎么了?” 他的額頭幾乎和她貼在一起了,莊意映一瞬間失了神,胸口忽然升起一絲不清不明的溫熱,烤得心也微微躁動起來。她抱怨道:“你說這澀蝴香是在地窖里濃些還是外邊濃些?怎么到處都是???熏得人難受的很!” 息衍皺眉道:“澀蝴香無色無味?!?/br> 莊意映愣怔了片刻:“不是澀蝴香?那這股有時像是甜香,有時聞起來就像竹子的清香的,是個什么玩意兒?不是毒氣嗎?”她見息衍的眉頭蹙的更深,訝道:“難不成,你什么也沒聞到?!” 息衍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瞧著莊意映,語氣帶著不易覺察的慌張,“易知難走后,澀蝴香便消散了?!?/br> 莊意映覺得更加煩躁了,渾身的血液不安的躁動沸騰,她扯住袖子捂住口鼻道:“你記不記得,當時陸抑非說,‘澀蝴香不是給你們下的’?” 她咬牙道:“只有我聞得見,他似乎還知曉我的身份,肯定是沖著我來的!” 莊意映深深吐出一口氣道:“此地不能久留了。”她心疼的松手把手里的長發(fā)放在地上,“活死人們都在這里,青厭他們去哪兒了?” 黑發(fā)散落在她的脖頸上,癢癢的,莊意映把頭發(fā)抓了抓,攏在耳后,圓圓的耳朵露了出來,日光一照,竟有些晶瑩。 息衍心頭一動,語氣依舊淡漠,“不用擔心他們?!?/br> 莊意映頂著一腦袋雞窩頭笑道:“對自己帶出來的門生這么有信心?” 息衍道:“他們的御氣,比我當年好太多?!?/br> 這就是說孩子們逃跑的速度快咯…… 活死人們把他們圍住,卻沒有其他的動作,莊意映瞄了他們一圈,發(fā)現(xiàn)活死人越來越多,卻不大往他們身邊湊,好像只是要盯緊監(jiān)視他們而已,她走到阿白面前蹲下來,皺眉正色道:“他這是怎么了?” “陸抑非究竟對他們做了什么?剛剛還好好的,怎么我們一出來就這樣了?”她忽然想到,“你知不知道,有什么香之類的東西,只對走尸行尸有影響的?” 息衍面色凝重的搖搖頭,“鬼道向來是禁術?!?/br> 莊意映嘆氣道:“再這么被熏下去,我遲早會變成瘋子癲邪……”她疑道:“這香除了讓我煩悶些也沒有什么旁的影響,他下這個毒,究竟是想做什么?” 她伸手擦了擦阿白臉上的血污道:“你覺得怎么樣?還能認出我嗎?” 阿白放下捂住眼的手,他右眼的眼珠被割裂,深深陷入了眼眶之中,臉上掛著僵硬而詭異的笑,嘴咧著發(fā)出了“嘶嘶”的聲音。他的目光緩緩移到了莊意映身上,莊意映心頭一凜,他的目光為何會如此惡毒! 莊意映退后一步,心煩意亂的更甚,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事要發(fā)生一樣。 她走回到息衍身邊,仰頭道:“我們還是去尋一尋青厭……” 她話音還沒落,念爾劍就驀地出鞘,霜意直沖向莊意映的身后,她只覺身后的惡意如有實物般刺來,就在這時,息衍伸出胳膊,環(huán)住她的腰,一把將她拽到一邊,聲音聽起來有些啞,“小心——” 阿白竟在她的身后高高的飄了起來,周身仿佛是個鼓脹的球,居高臨下的望著莊意映,獰笑著伸出鮮血淋漓帶著腐爛味道的雙手。 息衍的手拂過念爾劍劍身上的紋路,周身化出劍風,寒光一閃,阿白被劍風裹挾著摔了出去,臉上的笑容越發(fā)詭譎,他張開雙臂,似乎想要擁抱那凌厲寒涼的劍氣一樣,身子一歪,撞上劍氣,整個人從腰間一分為二,血rou模糊地落在一邊,雙腿抽動了一下,不動了。他的上半身竟還活著,撐著雙臂爬到自己的雙腿前,一把扯掉腿上破碎的衣物,竟張開口大快朵頤起自己的腿來。 息衍摟住莊意映,捂住了她的眼睛。 莊意映心中大駭,面色卻平靜的很,她撥開息衍的手道:“這便是易知難不要我救他們的緣故么?”她緩緩道:“是我的錯……” 她眼前一黑,幾乎站立不穩(wěn),息衍扶住她,低聲道:“不必自責,這不是枯榮絲的反噬。應是陸抑非的毒香的效力作用在他們身上了?!?/br> 莊意映心念電轉,陸抑非為何要抓著這些普通人不放?這里只有她和息衍兩個人,青厭他們在尸變之前就已離開……她一咬牙,真是好大一盆臟水!她的身份不清不楚,息衍還這么護著她,陸抑非分明是想污蔑息衍勾結鬼道吧?想把邕城里的屠城尸變之事栽贓到渭渠君息衍的身上! 海潮閣……究竟想做什么…… 天光漸顯,她卻好像看見了綿延不絕的霧氣,從某個縫隙里冒出來,一絲一縷地牽連起了人間。 阿白吃完了自己的左腿,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