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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她關(guān)在枕流臺還是說——她的心底還是對他留有一分希冀的——他會放她走嗎? 蓬老大笑出聲,“好!好!” 莊意映瞧不透這老人,她有些猶豫了,他似乎看出她這副軀體已死,瞧蓬老的樣子也好像沒有惡意,是不是順著他來比較好? 蓬老渾濁的盲眼中竟好似有了光芒,他“望”著莊意映,目光卻似已經(jīng)穿透知秋堂,瞧見了遠(yuǎn)方。 阿衿,我遇到一個小丫頭,和你像極了。 眾人在知秋堂里杵了好一會兒了,有些眼色的都靜默著瞧著,他們來知秋堂,說是“議事”,最終是什么結(jié)果,還不是由上位者說了算,他們只是走個形式罷了,此時突然有了變故,何必惹禍上身。 只有一小部分修士仍在不甘,息岫煙哼道:“家主準(zhǔn)備將息連召的尸體怎么辦?總不能葬在堤桉息氏吧?” 息青厭猝然抬頭,雙目通紅,死死盯著息岫煙,一字一頓的說道:“連召沒有死?!?/br> 他輕撫連召的面龐,輕輕吻住他的唇道:“這里,還是溫的?!?/br> 息岫煙驚懼的瞧著息青厭,不可置信道:“息青厭!你瘋了嗎——” 息青厭咧嘴一笑,“是,我是瘋了,我喜歡他喜歡到發(fā)瘋,可是他現(xiàn)在躺在這里——”息青厭將息連召輕輕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吻了吻他的眉心,眼中有血光閃過,面容上慢慢浮起悲傷之色,“下雨了,天涼,你們幫他帶件衣裳去可好?” 舒葉青低聲道:“心魔?” 息淮撐著腮,淡然的應(yīng)了一聲,眉宇間竟看出一絲期待來。 眾修士也看出了息青厭此時被心魔所困,卻都遲遲未動。有若泊君、渭渠君和長老們在,他們料定息青厭難以惹出什么事端來。 雨意愈加濃,而天穹卻透出幾分縫隙里的光亮來,銀妝將發(fā)間的步搖拿出,烏發(fā)頃刻間散落,如潑墨般逶迤于地。 那步搖上輕煙一掠,竟是大了數(shù)倍,成了趁手大小的焦尾琴。銀妝玉指輕輕在琴弦上一撥,焦尾琴響了悠遠(yuǎn)一音。 于此同時,息淮瞟了眾人一眼,瞇眼道:“愣著作甚,還不走么?” 眾人如夢方醒般向外跑去,卻是沒想明白若泊君叫他們離開的原因,是他們礙手礙腳了么? 息青厭將海粟劍緩緩從腰間抽出,一道無盡寒涼的劍意隨著劍身出鞘,頃刻間便將他卷入其中,息青厭周身冷的像冰,那劍意涌入他身體時卻化作一股溫和的暖流,寒淵與溫泉,相互抵觸卻又詭異的共生著。 一位靠近門口的修士剛剛將一只腳邁出,便被凍結(jié)在那里。他的眼睛愕然的瞪大,身旁的人還未來得及將那冰破開,那修士的腹部就躥出了火焰,看樣子那火是在他體內(nèi)燃燒的。 修士連掙扎都沒掙扎的了,就化作了灰燼,而那冰殼子卻未融化,仍保留著那修士驚愕的模樣。 息青厭輕笑道:“沒想到諸位都這么熱心腸,我也別讓連召等急了?!?/br> 眾修士目眥欲裂,若泊君呢?!若泊君為什么不出手?! 寒冷的劍氣如江河入海般席卷而來,息青厭覺得快意極了,他有意隨著這劍氣率性而為,而那股溫和的劍意又出現(xiàn)了,那劍意如水,平緩無鋒又包羅萬象。息青厭一時怔住了,這兩股劍意相遇,那溫和劍意竟隱約有了將寒冷劍意吞噬的跡象。 息青厭咬牙,將溫和劍意逼退,那寒意驟然將他穿透,直入元神,劍光大熾。 鋒銳劍氣涌出,息青厭的眼角眉梢結(jié)了一層霜,心中戾氣大盛。 他深吸了一口氣。 “你們都要,死在這里?!?/br> 第53章 迢迢二 息青厭的眉心出現(xiàn)了赤紅色的心魔印記, 他提著劍一步步走近,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大氣也不敢出,息青厭的腳步聲清晰可聞。 那些修士修為也不俗, 此時卻被息青厭身上的威壓震懾的喘不過氣來。有些年長些的修士皺著眉抽出劍,卻驚悚的發(fā)現(xiàn), 他們的靈力竟似一潭死水般沉寂了。 修士們驚恐的用靈識掃過內(nèi)府,空空如也。 這是怎么回事? 有一修士咬牙, 就算心魔一時激發(fā)了息青厭的靈力, 他也只不過是個少年,能承載多少?他們這么多人還壓制不住他么? 他將手按在劍上,向知秋堂內(nèi)望望,找尋若泊君和渭渠君的身影,卻怎么也找不到。 他有些慌,勉強(qiáng)定了定神, 將目光轉(zhuǎn)過去, 握緊劍, 手心里沁出了汗水。 息青厭的袍袖無風(fēng)自動,獵獵揚(yáng)起, 仿若一面白色的招魂幡。 他目光幽深似淵, 神色漠然, 那修士與他的目光一觸及,瞳孔顫動著縮了一下,“息青厭!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息青厭不答,他持著劍的手微微一抬, 料峭刺骨的寒意彌漫開來,那修士的話音剛落,便變成了一座冰雕。 他的身體里燃起火焰,死法和剛剛那人如出一轍。 周圍一干修士不由自主的退開一大步,息青厭冷哼一聲,卻沒想到他們轉(zhuǎn)過身來,堵住了門口。 修士們雙手結(jié)印,在屋內(nèi)設(shè)下了結(jié)界,門“哐”的一聲關(guān)上,頃刻間便積了厚厚的一層霜雪。 修士們咬著牙,息青厭此時已神智不清,煞氣繞身,枕流臺還有許多筑基未滿的小門生們,他們斷不能讓息青厭走出這扇門! 見此情景,息青厭的心口揪著顫抖了一下,轉(zhuǎn)瞬又將海粟劍握緊。他為什么要不忍心?他們無辜,連召就不無辜嗎?連召就該死嗎?就是他們逼死了連召!他們該死!統(tǒng)統(tǒng)該死! 息青厭長劍一掃,孤寒冷冽的劍氣將眾人席卷,眾人內(nèi)府一寒,卻依舊咬牙不肯退讓半步。 外頭的雨下的大了,地上起了薄薄的一層水霧,那兩棵梨樹喝飽了水,看著精神了些。 知秋堂內(nèi)琴音潺潺,回旋婉轉(zhuǎn),余音幽咽,一一皆清圓。 莊意映擔(dān)憂的望著息青厭,他的眉頭緊鎖,身上覆蓋了一層寒霜,眉心處的心魔印記紅的似要滴下血來。 屋內(nèi)的修士木然的站立在知秋堂內(nèi),仿若時光凝固。 息淮將扇子在手心里磕了磕,“姑娘,你竟未中銀妝的幻音之術(shù)?有意思。” 方才銀妝彈出第一音時,屋內(nèi)的修士來不及反應(yīng)防備,都齊齊落入了銀妝織就的幻夢之中,只是這夢不太愉快罷了。 莊意映看了一眼屋內(nèi)的人,眼神清明的除了她、息淮和銀妝,唯有息衍、蓬老和舒先生三人而已。 蓬老沖著莊意映招手,低啞道:“小丫頭,你過來?!?/br> “你是誰煉制的?” 莊意映的脊背一僵,卻聽蓬老接著說道:“想來你也不愿告訴老朽,你的前世與我這糟老頭子也沒什么干系。只是老朽看你與我這外孫兒淵源頗深,亦不愿見你走了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