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疇捏著胡須,“日后還指不定被史官如何記載?!?/br> 顧子期面上不動聲色,眉角快速揚起又落下,他輕吹著杯盞中的茶葉,等姜承疇說完了才笑,“原來是為這事,我原本是為了其他事而來,沒想到正好撞上您煩心?!?/br> “你來是為了何事?”顧子期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來定然不是為了與他這個半百老人絮叨。 “進來吧?!鳖欁悠谛Τ雎?,接著門被打開,一個青衫短褂的小廝從門后躥了進來。 小人一甩袖子,單膝跪地,眼前的人瘦瘦弱弱,看的姜承疇一時有些疑惑,“這是” “月白,莫要鬧了?!鳖欁悠谇们米雷?,發(fā)出輕輕地敲擊聲,就見那小廝笑著起身,對上姜承疇詫異的目光,做了個鬼臉,然后一溜小跑跑到他身邊,聲音軟糯糯的,“爹爹,表哥?!?/br> “你怎么來了?”姜承疇揉揉月白的腦袋,“不是在鶴山么?” “平林公主嫌宮里悶,要去鶴山養(yǎng)胎,表哥怕她傷了我,就把我偷偷接回來了?!毙∪颂咧_尖抱怨。 “言歸正傳。”顧子期沒有接著林月白的話繼續(xù),只看著姜承疇繼續(xù)之前的話題道,“史書都是勝者書寫的,權(quán)衡利弊,姨丈可要三思啊。”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就是這個走向~~~ ☆、春閨夢人 “爹爹可是有什么煩心事?”送走了顧子期,林月白才端了茶水送到姜承疇手邊,她腕上帶著米粒大小的翠玉珠子,顯得一雙小手更加纖細。 “月白過來坐。”姜承疇難得見到女兒,眼角的紋路加,深慈祥的招手。 林月白見姜承疇喚她,連忙摘了小帽,露出一頭烏黑的秀發(fā),甜甜的坐到姜承疇對面,“爹爹?!?/br> “好孩子?!苯挟狘c頭,這才上下把女兒打量了個夠,沒瘦不過也沒胖,這孩子打小就是個可憐的,身子骨弱,怎么都養(yǎng)不出rou來。 她娘親走的早,礙著她的身份,又不能接回府中,只好養(yǎng)在外頭,同樣是他的孩子,當(dāng)元容被兄長族人寵的恨不得給她摘月亮的時候,月白卻只孤孤單單的呆在宅子里,她無法和元容一樣去踏青采蓮,不能跟著女先生去讀書識字,除了顧子期,年幼的她鮮有玩伴。也虧得女兒乖巧,這么些年她越長越像她母親,連性子都隨了個七八分,見到他也不哭不鬧,怎么看怎么惹人疼,也讓他每次相見,越發(fā)覺得對不住她們母女二人。 這會看見她手腕上的珠子,那是當(dāng)初他離開蜀國的時候送給她的母親的,他說過會回來,可她終究沒等到,又忍不住有些難過,“是爹對不起你。” “爹爹待月白極好?!痹掳讚u搖頭,伸手握住的眼見的手掌,笑的一臉單純,“表哥跟女兒說了,等入了南晉,女兒就可以不用再躲躲藏藏得過日了?!?/br> 顧子期方才的話,她多多少少也聽得懂,都走到了這一步,只要姜承疇邁過這道心坎,等著的就是另一個開始。 她是姜家的血脈,她是顧子期的表妹,她是錢河郡主的獨女,她才是天之驕女,可是從小到大,她所有喜歡的想要的,都被元容奪了去,父親的疼愛,姜家小姐的榮耀,還有她的表哥。姜元容可以嬌滴滴地喚他子期哥哥,而她呢,那么些年連句表哥都不能叫,就怕中間出了差池,只能疏遠的喚他公子。他整日里陪著那個軟綿綿的小丫頭游湖打獵,從一開始的不高興漸漸變成了張嘴閉嘴都是元容的名字,哪里受傷了,又看上了哪家的胭脂,看了什么戲,繡了什么花,直到現(xiàn)在她都還記得,那時候的顧子期心里裝的都是那個丫頭,可明明她跟他才更親近才對,小時候伴再一起玩耍的是她啊。那時候姨母還活著,她那么美那么慈祥,她每每跟著母親去姨母家做客,那個溫和的女子都會把她抱到懷里,她說月白這么可愛,以后定要嫁到宋國公府來給姨母做兒媳。 可是后來,宋國公府沒了,母親、姨母全都沒了,她也從個備受寵愛的小姐變成了寄人籬下的外室女,那種日子她過了二十年,等了二十年,她不想再繼續(xù)。 “只是平林肚子里那個終究是個心思?!苯挟牭穆曇衾亓嗽掳椎乃季w,她抬頭看著他,眼里寫滿了一個女兒對父親的孺慕之情,姜承疇拍拍她的手背,繼續(xù)道,“你以后真跟了子期,終究太委屈?!?/br> 平林公主不是問題,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呢?虎毒尚且不食子。 “女兒只要跟爹爹和表哥在一起就很開心了?!绷衷掳淄嶂^想了片刻,眼睛彎彎的笑道,“表哥定會對我好的?!?/br> “傻丫頭。”姜承疇伸手點了下她的眉心,笑捋著胡須。 陽光灑入室內(nèi),元容托腮看著在一旁作畫的趙衷,窗戶微微的露出一絲縫隙,風(fēng)兒努力地從窗外擠進來,帶著涼涼的寒氣,緩解了室內(nèi)的悶熱。 “容兒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痹S是元容的目光太炙熱,看的趙衷有著點點的僵硬,他努力擺正自個的姿態(tài),畫完了了最后一筆,雪中寒梅盛開,紅的扎眼。 “我是喜歡才看你的。”元容見他收筆,連忙拎著裙子跳下美人榻,她沒穿鞋,小腳丫踩在紫色的地毯上,越發(fā)的透明白皙。 趙衷低頭看了眼,搖頭把眼前的筆墨推到一側(cè),面前的桌案立刻空了一片出來,“你莫要鬧,等真染了風(fēng)寒,就笑不出來了?!?/br> “才不會呢,我每日都要飲碗姜湯的?!痹莸蜕磴@到趙衷懷里,撐著他的肩膀微微一躍,就坐在了他方才作畫的書案上,晃著腳丫跟他平視,看著看著,臉上就染了一抹緋紅,貝齒輕咬著唇瓣,元容雙手還環(huán)在他脖子上,“我今晚可不可以住你這兒?!?/br> “你……” “我前兩日只是打了噴嚏,你就跟躲瘟疫似的躲了我兩天?!痹萦窒氲搅四侨赵诿苁遥貌蝗菀讈G掉女兒家的矜持,說出了想與他做真夫妻的意思,沒想到后邊打了兩個噴嚏,被趙衷尋到借口,整整兩天都沒見她,每每過來,都被順喜打發(fā)出去,這次,她也是真惱了,索性帶著勺兒闖了進來,就看到說身體不適的男人正立在桌前畫梅。 元容往前挪了挪身子,靠的趙衷更近些,鼻息中都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元容本就生的貌美,這會又溫和的跟只曬暖的貓兒似的,抬著小爪子撓他,“我是個姑娘?!?/br> 你不能老拒絕我。 室內(nèi)的通著地龍,被燙的溫?zé)岬目諝庠谑覂?nèi)橫沖直撞,趙衷垂眼看她,就見她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流光溢彩,然后她笑瞇著眼,手上就使了力道,唇瓣相碰,女兒身上的幽香撲面而來,她的唇很柔軟,就這么緊緊貼著他一動不動,青澀的不得了。 “容兒不要后悔?!壁w衷的手掌放在她的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