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婆子來做。少時有四個身材健壯的粗使嬤嬤把桌子抬到了云兒寢室的房門口就下去了，她們是不允許進云兒房間的。然后再由魚兒、水兒、月兒、蓮兒把桌子抬進外間屋，橫靠在房門北側(cè)的貨堆跟前。

    這時凌娟也來了，凌娟說：“云云你怎么不叫我一聲兒？”

    她叫云兒為云云已經(jīng)相當(dāng)習(xí)慣，好在她是云兒朋友的身份，要是跟魚兒水兒身份是一樣的，叫云云就是大不敬了。

    云兒笑道：“就幾張桌子，她們幾個就可以了。咱們是主子，跟著干活讓人笑話，這里可是等級森嚴的，不是擺架子。”幸虧云兒出身低，在異域的時候每天的家務(wù)和購貨忙都忙不完，換個嬌滴滴的大小姐，真做不到?；貋肀蝗饲昂蟮胤讨苾哼€有點不大習(xí)慣了。

    云兒一向灑脫、麻利，走路都帶著風(fēng)，去了里間一趟，從包包里取出美工刀，出來后就上了摞了兩層的桌子上。

    “主子小心！”魚兒不滿地說，“有奴婢四個人還不能拿東西?。糠且H自動手？”

    云兒說：“不是我非要親自動手，這些箱子里裝的什么你知道嗎？我要拿什么你知道嗎？你們幾個在下面接著就好?！?/br>
    魚兒沒話了。主子的脾氣她是最清楚不過了，最討厭啰嗦，簡單的事她直接就做了，有吩咐人的功夫她都做完了。為了這個魚兒沒少勸她，平民出身的云兒到現(xiàn)在都沒完全適應(yīng)自己的身份，張開兩手讓人給脫衣服、穿衣服，就覺得那樣好像癱瘓了。更不會象別的府上那些側(cè)福晉那樣，起身就搭住太監(jiān)的腕子，還得擺出一個走路的架勢。如果不是因為穿的滿人花盆底奔跑不方便，云兒做事都會一路小跑。她是急性子，來不得磨磨蹭蹭。就是這樣走路也很快，時間寶貴，青春無價，都在一些無所謂的事情上浪費了，就等于浪費生命。

    因為可以直接看到箱子里面的東西，云兒上了梯子，三下兩下就把里面裝著應(yīng)節(jié)物品的一個紙箱給劃開了，里面全是紙葫蘆，就是異域過端午節(jié)的時候出售的那種很薄的彩色紙、用機器壓出來的那種層層疊疊的紙葫蘆。為了不占空間，沒用之前都是有點厚度的片狀，只要拉開兩側(cè)的厚紙板，在紙板的外側(cè)涂上膠水或者漿糊，翻過來，面對面一粘，就是個完整的葫蘆了。也有塑料片的、球形的，有大有小，特別鮮艷，能給節(jié)日增添喜慶氣氛。云兒也不知道大清有沒有這種東西，都是工藝美術(shù)廠買的那些廉價貨物，因為這些商品，云兒還被壞人綁了一票。

    這些紙葫蘆是機器壓出來的，有葫蘆形、燈籠形、花籃形、菠蘿形、水果形、白菜形、花球形等形狀用紙很薄，層層疊疊的。

    所有的箱子現(xiàn)在都是滿滿的，很沉重，兩個人都抬不動，云兒只好一小箱一小箱地往出拿。魚兒水兒在第一層桌子上接著，月兒、蓮兒在下面接著。凌娟也跟著幫忙。魚兒是最敢說話的：“主子啊，您拿的這個小箱子里裝的是什么呀？”

    “紙葫蘆。”

    “紙葫蘆您也買呀？咱們不會自己疊嗎？”

    “你看見就知道了?！?/br>
    “喔?！濒~兒的印象里，紙葫蘆就是女人們自己疊的那種四四方方帶兩個或者四個耳朵的紙葫蘆，那個用紅紙自己疊就是了，還用得著花錢買？當(dāng)然她不敢說出來。

    一個大箱子紙里有四千八百個紙葫蘆，一個小箱子里是一百個。從工藝美術(shù)廠買的貨物很多，紙葫蘆占的比重不是很大，只有二百箱。

    除了凌娟以外，其他幾位小姐妹對云主子的大箱子都非常好奇、感興趣。她們喝過云主子帶回來的飲料、吃過小食品，很喜歡那些東西的精美包裝，吃完里面的東西，花花綠綠的包裝紙都悄悄留下了。不知道云主子說的這個紙葫蘆是個什么樣子，一個個的抻著脖子等著看新鮮玩意兒。

    魚兒水兒是云兒的陪嫁丫鬟，是最信得過、最得主子青眼的。抽調(diào)到凌娟身邊服侍的三等丫鬟月兒和蓮兒也成了能直接得到主子吩咐的人了。就連二等丫鬟蘭兒、蕙兒、靜兒還沒來呢，當(dāng)然了月兒和蓮兒是沾了凌娟的光。

    云兒生來的急脾氣和灑脫麻利的行事作風(fēng)就是干活一陣風(fēng)，那兩只手捯飭得才快呢，很快就把一個大箱子里的小箱子都折騰完了。還沒等魚兒幾個看明白，云兒就把一個偌大的紙箱變成一張厚厚的紙殼片了，倒是少占了不少地方。

    先拿了一箱子的紙葫蘆，接著拿了一箱子的五彩線和一箱子小笤帚，最后打開一個箱子，里面是塑膜口袋裝的香囊，每口袋一百個。這些香囊不是先前買的樣品，就是工藝美術(shù)廠的成品香囊，一個口袋里的香囊都是一個種類的?？磩e的還好，幾個丫鬟姑娘只是牛眼驚愕的樣子，看到香囊，月兒第一個發(fā)出尖叫。叫完了馬上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小臉通紅地跪下了：“主子對不起，奴婢失態(tài)了?！?/br>
    “這也值得大驚小怪的？行了、行了，以后注意，起來吧?！?/br>
    魚兒小聲問道：“主子您拿出來這些好玩意兒做什么用??？”

    “賣了換錢。你們說能有人買嗎？”

    “賣了？您說是賣了？奴婢沒聽錯吧？當(dāng)然了，如果是賣了，肯定有人買，這么好看的東西誰不喜歡？”

    “你喜歡？真的喜歡？水兒meimei你呢？月兒、蓮兒你們兩個都喜歡？”

    三個人立刻把頭點的跟雞啄米一樣：“嗯、嗯！喜歡！”

    “凌jiejie你呢？也喜歡這些東西？”

    “是個女人都喜歡小巧、精致的東西，我也喜歡。”

    “既然喜歡就好，發(fā)給你們每個人一點，端午節(jié)好用。不過呢，你們誰能告訴我，哪位家里有當(dāng)貨郎的或者是開店的？親戚、朋友也行?！?/br>
    “主子您問對人了。奴婢就知道一位貨郎小哥?！边@是魚兒說的。

    “你行啊，人脈很廣嘛，連貨郎小哥都認識?！痹苾赫{(diào)侃了一句。

    “奴婢說的貨郎小哥是水兒meimei的小叔子納蘭東貴，原本是學(xué)木匠的，活兒也不錯，專門給人打家具，可是京城的木匠太多了，東貴又年輕，人們都認為年歲大一點的人手藝純熟，所以他的木匠活兒就吃不飽。但是他也不閑著，沒有木匠活兒就挑著自己打的貨郎擔(dān)，走街串巷，賣點簪花戒指、脂粉頭油什么的，賺個零花錢兒。有一次奴婢和相公沐休，帶著蕊兒上街，還看見過東貴弟弟賣貨，那態(tài)度好的，不笑不說話。七八個大姑娘、小媳婦的圍著他買東西，他一個一個的答對，一絲不亂的?！?/br>
    “對了，在異域的時候，倒是聽亮子說過水兒meimei的小叔子，還說他人品好，水兒meimei你說說？”

    “我家三弟那人人品確實不錯，街坊鄰居都夸他。誰家有什么事，他都幫忙，誰家的家具壞了找他給修理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