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得無以復(fù)加的布料。錦綸提花布看樣貌就是很高檔的布料，它的質(zhì)量確實好，不能賣便宜了，就八十文一尺。

    絲巾也被疊成長條掛在架子上，錦綸提花布放在柜臺上。田亮和納蘭坐在后屋靠門的地方，聽瑞謙怎么賣新產(chǎn)品。

    “陳掌柜的，這種布料好像是新來的？很漂亮啊?！庇锌凸偕蟻泶畈缌?。

    “是新來的，剛上柜臺，這個叫錦綸提花彈力布，您不妨橫著輕輕拉一下。”

    “真的耶，有松緊呢。上面的花兒真是好看極了，這是多寬的幅面？”

    “四尺五?！?/br>
    “多少錢一尺？”

    “八十文。這個布料很結(jié)實，只要不掛線不沾熱，包您穿個五年八年的?！?/br>
    “裁剪上有要求嗎？”

    “您就按著布料本來的樣子裁就是，千萬別因為它有彈性就拉緊了，那樣尺寸就小了?！?/br>
    “我買五尺可以嗎？”

    “可以可以，這個布料有四個花色品種，您自己選，喜歡哪個就裁哪個?！?/br>
    “我要這個帶金線牡丹的?！?/br>
    “您很有眼光，牡丹就是富貴的別稱。您的身材穿這個再合適沒有了?！?/br>
    “我怎么覺得這個布料比錦緞還好呢？摸著絨呼呼的，很厚實，一定很壓風(fēng)。您裁布的時候還要用剪子剪??？有什么說道嗎？”

    “說道倒是沒什么大說道，就是這個布用手扯不開，太結(jié)實了。用剪子剪開是為了布料不斜扭?！?/br>
    “這種布料明天還有嗎？我的意思是想告訴meimei一聲?！?/br>
    “這個就說不好了，如果賣得快就可能沒了?！?/br>
    “那我就直接給她買一塊算了。那些漂亮的綢子是做什么用的？”

    “那個是絲巾，就是年輕女子纏在脖子上，多少能擋些風(fēng)寒，顏色也靚麗?！?/br>
    “多少錢一條？”

    “三十文?！?/br>
    “您給那個綠色帶藍(lán)地兒的拿給我。太好看了，才三十文。”

    這位女士走了沒一會就來了一位四十來歲的男士。身材魁梧，高大粗壯，一部絡(luò)腮胡須，比張飛還要威猛。

    “掌柜的，買一塊結(jié)實一點的布料?！焙寐?，說話嗡嗡兒的震人耳朵。

    “這位客官，想買什么質(zhì)料的？”

    “不管什么質(zhì)料結(jié)實就行?！?/br>
    “您是做衣服還是做披風(fēng)？”

    “做件袍子，就這個黑的，厚實?！?/br>
    “這位客官，這種布料怕掛。”

    “你以為我是砍柴的？沒事我掛它做什么？看我這身材幾尺夠用？”

    “五尺盡夠，八十文一尺?！?/br>
    “給你一兩銀子不用找了。”

    “您別介，在下給您夫人來五尺，這個提花的做件旗袍很漂亮。”

    “你這年輕人不錯嘛，只是我家在山西，也罷，總有回去的時候。你是店里掌柜的？一點不貪便宜，好人品?！?/br>
    “您過獎了，如果您覺得架子上的絲巾好看，在下送您一條給女兒用？”

    “好好好，我還沒看見呢，小丫頭就喜歡這些，再給你半兩銀子?！?/br>
    “不用不用，都在您的一兩銀子里了?！?/br>
    “多謝、多謝，后會有期?！闭f著抱拳施禮，拿了布料離開了。

    剛剛離開就進(jìn)來一位老者，瑞謙知道這位老者絕對不是販夫走卒一類的人，有可能是同行。

    “陳掌柜，久仰了?！?/br>
    “您客氣了，您認(rèn)識在下？”

    “你人我是沒見過，字號卻是如雷貫耳。皇上欽點的皇商啊，不得了?！?/br>
    “謬贊了。您這是……”

    “隨便看看。方才有個年輕女子從你這里出去，拿了一塊咱們大清沒有的布料，很出格的布料，太漂亮了，最適合三十歲以上的婦人做旗袍?！?/br>
    “您高見。那個布料不是咱們大清出產(chǎn)的?！?/br>
    “要不說你門上那塊金匾不簡單呢，看樣子陳掌柜的路子很寬哪?！?/br>
    “您笑談了?！?/br>
    “陳掌柜，老夫說話一向坦直，說錯了莫怪啊。以你的店面和店里的布匹來看，你絕對不是那種腰纏萬貫的富商，反而倒像是個讀書人。而且姓陳，漢人是也。老夫是聽說啊，你是已故正藍(lán)旗參領(lǐng)陳將軍的庶子。憑你的身家，怎么都不會有皇上的御賜金匾。你是憑什么得到的呢？就是你有親戚在朝堂上也是個漢官?！?/br>
    “這位先生，您和大明朝的東廠有聯(lián)系吧？居然把在下調(diào)查得這么徹底。在下從來都沒憑什么，就是老實經(jīng)商、童叟無欺。您也說了，在下像個讀書人，您猜對了，在下就是個窮書生，因為沒有飯吃了，家中有妻兒老小，只好經(jīng)商?！?/br>
    “哪里有這么簡單？身后沒有一棵參天大樹，你在這條街上真是站不住腳?！?/br>
    “您老人家是買布呢還是……”

    “沒別的意思，老夫也是布莊掌柜，勤勤懇懇經(jīng)商四十多年，也是童叟無欺，到頭來竟不如你這書生出身的年輕人，能得到皇上題匾，這是金字招牌啊，怎么也能在這個地界揚眉吐氣一百年。老夫的意思是能否和陳掌柜的聯(lián)手？”

    “您開玩笑了。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在下和您無親無故，為什么要和您聯(lián)手呢？也不是在下的生意做不下去了?！?/br>
    “看樣子陳掌柜是個胸?zé)o大志的人，就這么一個小店，能發(fā)達(dá)嗎？”

    “在下并沒想發(fā)達(dá)，夠吃夠用足矣。”

    “當(dāng)真不聯(lián)手？”

    “沒這個想法。”

    “告辭?！?/br>
    “不送?！?/br>
    整個過程都是田亮和納蘭親眼見的。這個老頭還真橫，和皇商較勁，好玩。“

    田亮說：“大哥，兄弟馬上回府，把情況和東家說明，盡快加派人手保護(hù)您?！?/br>
    “哪兒來的這么個老頭搗亂的？你做你的生意我做我的，井水不犯河水。沒事找什么麻煩嘛?！比鹬t心里很煩，抱怨了兩句。

    “您放心，他想起什么幺蛾子也得掂量掂量。”

    納蘭留在這里，田亮回府。王爺正好在飛云樓，田亮把情況和王爺一說，王爺琢磨了一會兒不得要領(lǐng)。看人家有金匾還橫著來，這人肯定有后臺。你再后臺也不能和皇上對著干吧？能和皇上對著干的只能是太后了。可能！很可能，她不是對著干是試探！

    田亮回家把情況和老爹也說了，老爹沉吟了一會說：“有可能是太后在試探你大哥，看他是不是個唯利是圖的人?！?/br>
    第二天，田亮帶著五六個身著便衣的親兵來到玉龍布莊。親兵自然是不進(jìn)店了，田亮進(jìn)了布莊，到了后屋。瑞謙跟進(jìn)來告訴田亮，那個老頭沒來。田亮把王爺和老爹的想法告訴了瑞謙。瑞謙說：“他要真是試探就好說了，咱們沒有野心也不想成為京城第一家。隨他怎么試探?！?/br>
    正這時那個老頭又來了。態(tài)度比昨天謙和了些，見到田亮還拱了拱手。

    “陳掌柜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