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壩村了,當(dāng)年…嗨,瞧我這老頭子,這大過年的,提當(dāng)年的那一檔子糟心的事干嘛,對了,定山,你家的祖宅好半年前被陳義安那個敗家子給賣了,你這次回來住哪里?要不,干脆就住祥叔家里吧!” 陳定山正站在上河橋上和祥叔嘮嗑,前面柳林的路彎處走出來一個年輕的小婦人:“三叔,三嬸娘,吃飯了,家里的飯都做好了,洪堂都叫我到這里來看了三遍了,還以為你們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給耽擱了…” “哎呀,瞧我這個老糊涂…” 看見從路彎處走出來的小婦人,祥叔拍了一下額頭:“這不是前些天過來從秦家手里把宅子買回來的小婦人嗎?當(dāng)時說是叫什么來著?” 張大丫上前一把將陳蘇蘇抱進懷里:“大爺,大丫,我叫張大丫,洪堂的媳婦…” “是咯,是咯,洪堂的媳婦…” 祥叔佝僂著身子向柳林深處走去,一路還自顧自的喃喃嘀自語:“陳老頭這輩子哦,盡想著怎么造孽去了,活著的時候沒讓這兩個兒子得到一點好,這倒死了,還不是只有這兩個兒子回來給你點一點香火,也不知道你陳老頭在地下,哭不哭鼻子哦,所以啊,這人啊,壞事還是不要做得太絕…” “大丫嫂嫂…這里也是我大哥的家嗎?” “這里是你爹的家,當(dāng)然也是你大哥的家,你大哥以前在這個家里排行老四,大家都叫他四郎…” “可是以前大哥怎么從來沒帶蘇蘇到這里來過過年…” “小妹,二哥小時候年年都到這里來過年的,以前我和大哥還有小弟,還去那邊的田里抓過泥鰍,大哥的做的菜那才是一個香,可比大伯母做的白水煮rou好吃多了…” “子玉啊,你這下終于說了實話了吧,以后再也別想吃你大伯母我做的菜…” …… “陳家,老陳家…” 站在橋上,山還是那個山,房子還是那棟房子,可早已經(jīng)物是人非,陳定山久久不語。 陳蘇氏站在他身后,過了好久才拍了一下陳定山的肩膀:“當(dāng)家的,別想了,當(dāng)年在楊家當(dāng)家奴那會兒,你不就整天想著怎么把咱們這一家子的名字寫進你陳家的家譜里嗎?怎么這愿望實現(xiàn)了,反而不高興了?” 陳定山不語,過了很久才緩緩邁出一步:“去給娘上一炷香,咱們?nèi)胰硕既ソo娘上一炷香,三十多年了,爹三十多年了從來沒讓我給娘上過一次香…” 滴答…滴答… 兩滴濁淚滴落在上河橋上…… ☆、第260章 西樓有女盼君歸(二十) 第二百六零章西樓有女盼君歸(二十) 從午時開始,京城里轟隆的爆竹聲能把人的耳朵給震廢了,大雪掩蓋不了這座全武朝最繁華的城市對過年的熱情。 不論是富戶,還是窮人,這一天都會買上一掛鞭炮,添點喜慶,寓意這一年不管是好耐,總歸是過完了,也寄托了人們對新的一年過得像爆竹一樣紅紅火火。 空氣里飄滿了硫磺刺鼻的味道,余府的下人忙忙碌碌的在眼前竄動,不過一個個的臉上都全掛滿了難掩的喜悅。 余光看見角落里的幾個下人正在竊竊私語,陳平想都不用想也知道這是余府的下人正在討論主家今天發(fā)了多少過年的紅包。 辛辛苦苦了一整年,可就盼著這過年的一點收獲,陳平想到六年之前的老爹老娘扣扣搜搜的一輩子,卻總是在過年回老家雁壩村的時候豪氣一把,置辦數(shù)不清的年貨。 當(dāng)然,這些東西可不是買來給他們?nèi)值艹缘模抢系匾鉃榱岁惒F在雁壩村的鄰里鄉(xiāng)親眼里有面子才這么干的。 雁壩村? 按照老爹的脾氣,今年陳昌貴沒了,割舍不下一輩子的執(zhí)念,今年老爹終于可以如愿以償,肯定又帶著一大家人回雁壩村去了吧。 只是小妹從小就被一家人寵得緊,也不知道到了雁壩村的陳家祖宅過年,習(xí)不習(xí)慣。 想到家人,陳平的思緒開始飄得遠了,人雖然在京城,可是心早已經(jīng)跟著陳定山落在了雁壩村… 那個矮山下的陳家祖宅… 那片沒有一點綠意的柳林… 那個出現(xiàn)在上河橋上背著一竹簍豬草的祥叔… 還有條靜靜流淌的落蒼河… “陳平啊,還記得六年前咱們兩個第一次見面的事情嗎?” 杜學(xué)易難得的喝了點酒,賴賴的靠在椅子上,看著明顯走神的陳平,他也變得感懷起來。 “記得,你知道的,我過目不忘…” 陳平直接在菜盤子里夾了一塊辣椒放進嘴里,似乎只有這種重口味的東西才能讓刺激他遲鈍的味蕾。 只有這種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才讓他真正的找到一點過年的感覺。 “六年前,落蒼河邊釣魚呢,你出了一個上聯(lián),一徑竹蔭云滿地,我對半壺綠水月籠紗…” “哼…” 房間里響起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武袖雅已經(jīng)喝了三大碗水了,可還是被辣得不輕,那雙柳葉素點的娥眉狠狠的瞪著陳平,接著又開始一個勁的選著辣椒往嘴里放,像個倔強的孩子。 武袖雅是心里憋著一股子氣呢,大半夜的就爬起來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結(jié)果沒能將陳平請到信王府上。 成,不去信王府就不去吧,武袖雅也不是一個讓不得步的性格,干脆拉著武平釗,叫人將她做的菜也一塊兒帶到了余厚德的府上。 菜是做了一大桌子,結(jié)果陳平就只淡淡的嘗了一下便沒再多吃一口,一直對有辣椒的那兩盤菜情有獨鐘。 其實,武袖雅憋著勁兒的搶陳平的辣椒吃,其實她的想法很簡單:“我把你喜歡吃的辣椒全吃了,你沒得選擇了,然后總會吃袖雅做的菜了吧…” 當(dāng)然,沒人會猜到武袖雅的這種小心思。 武平釗無奈的笑了一下舉起一杯酒:“好一句一徑竹蔭云滿地,半壺綠水月籠紗,陳公子果然不愧是能壓得整個榮州府六年不敢評第一才子的文豪,這一出手便是傳世名句…” 杯中酒一飲而盡,武平釗接著又說:“說來慚愧,本王其實早就對陳公子久仰多時,有結(jié)交之心,卻不曾想當(dāng)日江陵江上竟然不知道是陳公子當(dāng)面,多有不周之處…” 說到當(dāng)日江陵江上的事情,大家都是一番感懷,屋子里一片祥和。 又過了半晌,武平釗還是跳不出他心里對詩詞文章的情有獨鐘,喃喃道:“陳公子胸有韜略,學(xué)富五車,就是太過內(nèi)斂,不怎么參加文人的聚會,雖然出自陳公子的詩詞每一首都堪稱傳世之作,可數(shù)量太少,今日恰逢其會,又有杜大人和余大人二位文壇大儒從旁點評,本王有個不情之請,還望陳公子為咱們賦詩一首如何?” 賦詩一首? 在場的人雖然早就耳聞陳平詩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