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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大急,單手將陳耀武一抓,順勢一甩,便又回到了他那匹名叫嘯天的駿馬之上。 呲呲… 沒了陳耀武阻擋,那絡(luò)腮胡子獰笑一聲,殺入人群,簡直猶如虎入羊群,猶如收割人命的機器,分分鐘已經(jīng)殺翻了好大一片余厚德的親兵,冒著汩汩的鮮血倒在了血泊之中。 “武哥,保護大哥,我來會你…” 黃小虎一躍而起,殺人人群,叮叮叮,又和那絡(luò)腮胡子戰(zhàn)到了一起。 陳平再次策馬而走,見領(lǐng)頭的那兩百余厚德親兵根本就不敵這三百個專門干打家劫舍營生的土匪,心里更是焦急,大喊一聲:“羅將軍何在?” 羅將軍?自是余厚德派來的千人親兵的守將。 然而,這個時候,運送糧食的隊伍已經(jīng)亂了,大批的民夫見前方打斗,還死了不少人,全都心膽懼裂,丟了騾車便開始四散奔逃。 “陳大人,末將在這里…” 人群里跳起來一個漢子,不過被哄亂的人流阻隔,根本就靠不進來。 陳平心里又是一急,再這么下去,民夫恐怕全都跑光了。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個時候,又聽哄亂的人流里,一個人高聲喊道:“將軍,敵襲,后面的軍隊被埋伏了…” 陳平隨口一問:“多少人?” 那人喊道:“不下三千人,羅大人叫你速速去救他…” “救他大爺…” 陳平爆了一句粗口。 正焦急見,忽而額頭冷汗直冒,心道,怎么又冒出了來三千人埋伏?糟糕,中計了。 陳平畢竟沒有經(jīng)過這種陣仗,一時間,心亂如麻。 然而正在這個時候,身旁傳來周立興的重喝:“二弟,振軍心,軍心不可亂…” 振軍心? 陳平電光火之石之間,一抹流光從腦中閃過,陳平送目一望,有見前面百十步開外立有一個矮山。 立時,不及細想,陳平趕忙打馬躍上那個矮山,送目遠望,震聲喊道:“兄弟們,我問你們,你們?yōu)楹味鴣磉@里?你們又為何選擇不戰(zhàn)而逃?豈是我武朝男兒之骨氣呼? 我堂堂五萬鐵血男兒,竟讓三百跳梁小丑嚇得狼狽逃竄,這便是你們的骨氣?你們膽色?” 陳平中氣十足,霸氣無匹,渾厚的聲音蓋過凌亂的打斗聲,遙遙傳去。 只是他說話之間,掃視著狼狽逃竄,沒有絲毫熱血和戰(zhàn)意的民夫隊伍,他那張帶著幾分憨厚的臉上,全是肆無忌憚的鄙視和嘲諷。 見被人如此嘲諷,慌亂的民夫隊伍里,有人不甘回應道:“是朝廷召我們來的,服徭役! 我等只負責護送糧食,打仗是軍隊的事情,將軍何怪我等膽小懦弱,沒有骨氣?你要怪,也只能怪朝廷的大軍欺負老百姓一頂一的好手,打起仗來都是泥捏的軟蛋…” “是?。》嬉?!皆非所愿而來?!?/br> 陳平垂首嘆息。 忽而,他猛然間高高揚起頭顱,眼中精光爆射,繼續(xù)自言自語,高聲說道:“家雖只有破屋兩間,糙米不足三升,不知山珍海味為何物?自家孩子哭著要個吃食,摸摸干癟的荷包,卻連買一支糖葫蘆的錢都拿不出來,活得窩囊,過的憋屈… 那些受著老百姓上供的大官,****歌舞聲色,內(nèi),不能保境安民,欺壓良善,外,不能守土開疆,年年敗仗,賠款賠糧,你們怨還是不怨?” 潰散的民夫開始駐足,俱都一雙雙目光看向那個騎在馬上,站在那個并不高山包上的陳平,他們的眼睛,有的已經(jīng)開始泛紅,似乎點燃了血氣,燃燒著熊熊的怒火。 陳平這一聲怨還是不怨,當真是說到所有民夫的心坎里去了,羸弱腐敗的朝廷,讓他們的一腔怨氣已經(jīng)擠壓的太久。 聲音頓一下,不等有人回答,陳平接著又說:“可是,天氣轉(zhuǎn)涼之時,你們有老爹老娘囑咐添衣飽暖,足不出門西陽橋之時,有妻兒含淚相送,若不是這該死的徭役,有誰愿意數(shù)九寒天的跑到這荒郊野嶺來受這鳥罪… 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今日你們要是逃了,你們還怎么回家,怎么面對頭發(fā)花白的父母,怎么面對整日登高盼爾等歸來的妻兒? 有家不能回?有老不能孝,有兒不能養(yǎng),這便是你們想要的結(jié)果?” “嘶…” 陳平這一聲喊罷,整整五萬人的民夫隊伍,竟然全都鴉雀無聲,一雙雙噴著怒火的眼睛,似有悲慟,早已經(jīng)染滿了瑩瑩的淚光。 是啊,服徭役,武朝有律法規(guī)定,誰要是逃走了,抓住便砍頭,沒有人情可講,就是走運真逃脫了抓捕,也只能浪跡天涯,此生再無和家人團聚的可能。 “回家…我要回家…” “回家…我想我娘了?!?/br> “回家…” “回家…我們要回家…” …… 也不知道是誰沒忍住,帶著哭腔當先喊了嗓子,這一嗓子,猶如傳染的瘟疫,一瞬間染遍了整個隊伍。 騰騰的熱血開始燃燒,甚至已經(jīng)跑遠了的民夫都開始折回來。 “騾車下面有武器…” 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從騾車下面抽出一把亮晃晃的橫刀高高揚起:“殺了這些該死的土匪,不能逃,我們要回家,誰要是敢擋老子回家的路,老子就殺了誰…” 刷刷刷… 數(shù)不清的橫刀被抽了出來,折射出的縷縷寒光,將已經(jīng)有些夜幕席卷的大山都照得恍如白晝。 加入戰(zhàn)斗的民夫越來越多,銅牛山的大當家曹雄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臉上閃過一抹狠色,狠狠的吐了一口濃痰,指著不遠處那個矮山包上的陳平暴跳如雷:“殺了那個雜碎…不能再讓他說下去了…” “好的,兄弟們,別管那些民夫了,攻上前面那個矮山包,殺了那個妖言惑眾的雜碎…” 曹熊一聲令下,三百多個悍匪放棄了纏斗的民夫,直向陳平所在的矮山殺來。 然而愛上山的陳平見此情形,卻依然不懼,依然挺直的坐在馬上,威風凜凜。 他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奮力殺來的土匪,只是凝視著血氣翻騰的民夫隊伍,繼續(xù)高聲說道:“曾幾何時,我武朝天威,播撒四海,我武朝男兒之勇猛,聞之便能讓豺狼虎豹退避三舍… 兄弟們,舉起你們手里的刀,誰敢再欺我武朝男兒盡是沒有骨氣的軟蛋! 兄弟們,舉起你們手里的刀,你我共闖這八千里路,讓天下人看看,讓那些一心要咱們死的狗官們看看,誰說我們兩個半月入不了北蟒? 兄弟們,舉起你們手里的刀,壯士餐饑胡虜rou,笑談可引匈奴血,我陳平承諾,隨我建功沙場者,必能蔭及家人…” 此刻的陳平,恍若一個地涌金蓮的演說家,站在山上,每一句話被他喊出來,所有的民夫都感覺渾身的血液在燃燒,nongnong的戰(zhàn)意已經(jīng)燃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