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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一下,立即用掌心按住了我的手背。 一股溫?zé)岬陌踩?,緩緩地鉆入我的全身,從手指傳遍全身,我多希望,時間定格在這一秒,他就這么護著我的手,永遠也不分開。 “你的手,為何這么涼?”許昌陽皺了皺眉,緊緊地扣住我的五指,十指相扣。 “是房間的空調(diào)不夠暖嗎?”他急忙把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高,急急地脫下外套,小心翼翼地問:“歡好,還有哪兒冷?” 我吃力地反按住他的手心,“昌陽,我差一點,差一點就見不到你……”我?guī)缀跏沁煅实恼Z氣。 也許是我的的反問,讓他凝滯了幾秒。 “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昨天,我一直在開會,對不起,歡好,對不起——”他涼涼地解釋,攢聚的眉心皺得更深了。 這個理由讓我無力反駁,或者,這是命中注定,他是我的歡喜,也是我的劫。 “昌陽,你知道嗎,希希曾經(jīng)是我生活的全部,她擁有我所有的愛,也因為她,我的人生才有意義,再苦再澀也是摻了一點甜,但是,我又遇見你了,因為你們,我對生活充滿了感恩,你能體會我聯(lián)系不上你的心情嗎?仿佛所有的希望,生活的全部都沒有了,那么我剩下的還有什么?”一字一句,我死死地凝著他的眸。 “被劫匪帶上山的時候,我只是一副行尸走rou而已。”這是讓我最心痛的地方,如同砧板上的魚rou,任人宰割。 他垂下眼眸,僵住了,眉心鎖著深郁。 活了三十多年,昨天下午,是我第一次覺得懼怕,也就是從那一刻起,我才明白我是多么害怕死亡,多么害怕再也見不到他。 愛情是一朵生長在絕壁懸崖邊緣的花朵,想要擁有就必須要有勇氣。 我不怕摘花過程的辛苦,但是,為了和他在一起,我失去了自我,失去了自尊……這樣的愛情,意義是什么,結(jié)局又會是什么。 “你的手心……”許昌陽注意到我的手心的血痕,驚得瞳孔放大。 下意識地,我攥緊了拳心,不想讓他看到受傷的痕跡,一個人的痛已足夠我受的了,也不愿再聯(lián)想到那個可怕的下午,我是如何拼盡全力與綁匪對抗,拖著笨重又孱弱的身子,靠在袼背粗糙的樹根下,是如何死死地抓著石頭的。 “歡好,你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許昌陽的情緒接近崩潰,膝蓋的傷,慘白的唇,冰涼的手指,滿是血痕的手心。 我勉強地揚了揚嘴角,“昌陽,答應(yīng)我,不要再離開我好嗎?” “我不會再離開你——”他將我的手輕輕握住,抵在頜下,下巴一寸一寸地蹭過我的指尖,一滴淚,隱忍著,滴落,落入我的指間。 我不肯讓眼淚流出來,眼淚之中似乎開了花,我端望著他,千言萬語堵在心頭。 現(xiàn)在的我們,好像偌大世界里的一粒浮塵,不知位置在哪兒,總覺得心底有個聲音在輕輕地呼喚,凈空,白云,又如同一種歸去,永恒的歸去。 這世界上,或許注定得不到我們最初的追逐,或許這世間的愛情,注定是一場又一場心酸又歡喜的替代。 “還冷嗎?”他溫聲地問。 “有你在,就不冷了?!庇兴冢易兊蔑枬M而溫暖, “你手術(shù)剛結(jié)束,還不能吃東西,等明天一亮,我去給你買點粥,你想吃什么口味的?” “白粥?!?/br> “那就白粥?!彼暤馈?/br> 話落,房間陷入一片寂靜,明明和很疲憊,我卻不愿意睡去,心里牽掛著希希,牽掛著遠在日本的孩子。 “昌陽——”我喚著他的名字。 “嗯,我在呢?!彼麥\笑著捋了捋我的頭發(fā),“有話想說嗎?我聽著呢?!?/br> “我想希希。”喉嚨間似乎有一股暖流通過,鼻尖酸酸的。 許昌陽加深了眸光,我知道,若不是我此次受了意外,許昌陽興許已經(jīng)在飛往日本的路上。 命運總是這般變幻無常,意外和明天你不知哪一個會先來。 “我想起她小時候,她睡著的模樣,微微側(cè)著身子,小腦袋埋在我的頸間,長長的睫毛像是細密的扇子,臉蛋上透著淡淡的粉?!?/br> 我的聲音很淡,臉上也掛著淡淡的微笑, 在我被推入手術(shù)室等待手術(shù)開始的時候,耳畔是醫(yī)用工具的摩擦聲,清脆而緊張,那一刻我的心反而是安靜的,唯一的渴望就是希希能在我的耳邊叫我一聲,mama。 “歡好,等你度過危險期,我去接希?;貋砗脝??”許昌陽深沉地凝視著我,眼眸中的心疼,濃的化不開。 “嗯?!蔽逸p聲應(yīng)道。 再沒有重遇許昌陽之前,我只想帶著希希好好的生活,那種想法可能是一場流浪,也可能是一樣逃亡,但是,無論它是什么,我都獨自地走完這段路程,陪著她慢慢長大。 任何好心人的參與和憐憫的幫助,對我而言,都是太過于隆重的負擔(dān)。 然而,我卻接受了許昌陽…… “閉上眼睛,休息會兒,我會在這里一直守著你?!痹S昌陽替我掖了掖被角,溫?zé)岬拇铰湓谖业念~頭上。 也許是吐光了心底的話,也許是因為他就在身邊,困意逐漸襲來……并且還做了一個夢。 在夢中,我見到希希,短短兩個月未見,她長高了,變胖了,頭發(fā)也長了很多,說起話來像個小人精,思維清晰,伶牙俐齒。 她央求我?guī)ヅR山采花,她還是喜歡粉色,只采粉色的花,我笑著打趣她,小小年紀(jì)少女心泛濫,她反笑我,mama不懂得欣賞。 日上中午的時候,太陽濃郁而熱烈,希希揚起手遮住眼睛,朝著山下望去,我望著她的背影,在心里感嘆,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已經(jīng)變成亭亭玉立的小少女了? 正當(dāng)我望著出神的時候,忽然,她的爸爸,宮詢的臉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他開著一輛破舊的汽車,周小櫻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沒容我反應(yīng)過來,希希就被拐進了車內(nèi)。 mama救我——希希大聲地叫喊著。 周小櫻看著我,勾起一側(cè)嘴角,不知用什么東西捂住希希的嘴巴,頓時,她暈倒了過去。 我慌了,急忙地追著汽車,奈何身體笨重,始終跟不上汽車的速度,不一會兒,他們消失在我的視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