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林小姐，若曦回來了，她一直在爺爺身邊。

    她會一直在爺爺身邊。

    一直……

    明明我才是許昌陽的愛人。

    “許哥哥——這是我mama今早熬的鴿子蓮子湯，特地帶給爺爺喝的，這兩天你醫(yī)院公司兩邊跑，瘦了一圈，你也快來喝點吧?！彼曋捻?。

    “還有山藥小排粥，補氣的，早上你不是說你昨夜睡得不好嗎?！鄙蛉絷仃P(guān)懷備至的眼神像一把利劍，深深地刺痛了我。

    他昨晚沒睡好，為什么不告訴我。

    許昌陽微微一怔，掀了掀唇：“辛苦了?！蹦抗夂芸鞆娘埡猩限D(zhuǎn)移。

    他的反應說明他并不知道沈若曦會出現(xiàn)。

    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爺爺生病，我知道今天才知道，許昌陽刻意瞞著我必有他的原因，而沈若曦卻可以大大方方的出入爺爺?shù)牟》?，又是湯又是粥的，她的身份是什么？爺爺?shù)膶O媳婦？

    難堪。

    難堪到了極致。

    原來無處遁形是這樣一種感覺。

    “超人叔叔，這是mama特意送給爺爺?shù)孽r花?！毕Ｏ２桓适救?，從我的手里抱過鮮花，揚高聲調(diào)：“超人叔叔，你看！這些花花很漂亮！”

    我怔怔地看著身旁的女兒，莫名從她眸底瞧見與年齡不符合的憂傷，心頭發(fā)酸。

    “哎呦——花花好重。”希希吃力地放下，假裝累的氣喘吁吁。

    許昌陽的唇，淡淡一抿，捧起花說道：“花很漂亮?！?/br>
    但我察覺出他的拘束。

    這不像平日的許昌陽。

    “希希，我們回去吧?！被ㄋ偷搅耍囊庖簿偷搅?，我淡聲道：“太爺爺在休息，我們以后再來。”

    很明顯，此刻，我和希希是多余的。

    沈若曦是爺爺欽點的，許昌陽是爺爺唯一的孫子，由他們照顧挺好。

    我和希?？倸w是外人。

    沒聲沒分。

    “一起進去吧。”許昌陽牽起希希的手，推開了房門。

    這應該是最好的VIP房，一室一廳一還帶廚房，有最好的環(huán)境和最好的服務，不象病房，反而象個家，臥室里有電視，病床邊有星級護理員，方面隨時照顧病人的生活起居，就連病房里的桌椅都讓人感到很溫暖。

    有著陽光的味道。

    但是，我卻感覺不到暖，一顆心反而荒蕪一片。

    爺爺安詳?shù)靥稍诓〈采?，上一次見面是三個月前，如今一下子變得蒼老而干枯。

    “醫(yī)生今天怎么說？”沈若曦旁若無人的拿起床頭柜上的報告單，問向許昌陽。

    許昌陽面色凝重，似乎很難開口：“不太好?！?/br>
    “我爸爸說已經(jīng)在聯(lián)系美國的博士?！鄙蛉絷貙蟾鎲畏呕卦?，寬聲安慰：“許哥哥，別擔心，一起都會好起來的?！?/br>
    她的爸爸聯(lián)系了美國的博士……

    而我，能為爺爺做什么？

    我緊了緊拳心，任由指尖嵌入掌心的痛感襲遍全身，我唯有低頭著，一直沉默不語。

    語言是多么沒用的東西。

    許昌陽搖了搖頭，無奈道：“沒用的，前一段時間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了，可是爺爺卻拒絕治療。”他無奈，他沉浸在爺爺?shù)牟⊥粗小?/br>
    我更無奈，因為我?guī)筒涣怂?/br>
    “mama，你捏疼我了?！毕Ｏ３榛厥持?，我這才注意到她的食指竟然被我捏紅了。

    “對不起，寶貝?！蔽页堕_一抹淡淡的，藏著憂傷的微笑。

    我知道我該帶著希希離開了。

    說不定，再過一會許姑姑也要到場，那就更熱鬧了。

    氣氛陷入尷尬。

    沈若曦在爺爺?shù)牟〈睬埃瑢χS昌陽上演雪中送炭，演一出情感深厚。

    我吸吸氣，佯裝從容淡定。

    定了定心，緊著喉嚨發(fā)聲：“昌陽，你照顧好爺爺，我和希希先回去了?！?/br>
    一個女人，到底要修煉到何種境界，才能達到無痛。

    身不痛，心不痛。

    那是神仙。

    但是，好不容易做了神仙的人，不都想著下凡嗎？

    “回家等我。”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在為我保存體面。

    “和超人叔叔，阿姨說再見?！蔽覡繌姷臏\笑，一句輕聲，藏好眸底的憂傷與期盼，然而，早點回家卻哽在喉間，怎么也吐不出。

    “再見，超人叔叔?！毕ＯＶ活欀驮S昌陽打招呼。

    離開了醫(yī)院。

    一棟又一棟白晃晃的大樓看得我頭暈腦脹，我和希希都沒有注意到，住院部停下正停著一輛黑色轎車，開車的女人戴著墨鏡，包里放著h法律文件，上面的標題有關(guān)于財產(chǎn)和遺囑。

    女人微微揚起的嘴角，傳達著得意和不屑。

    “老媽，剛才拎著飯盒的阿姨到底是誰?。俊毕ＯＭ嶂X袋問我。

    “是超人叔叔的青梅竹馬?！蔽业暤?，車子駛出了停車場，我換了個話題，“希希，你餓不餓？”

    “餓——”她拖長了聲調(diào)。

    “想吃什么？”無論怎樣，我還有希希，只要她在身邊我就有勇氣和力量。

    “披薩?！毕ＯＣ摽诙觥?/br>
    “那咱們就去吃披薩?！?/br>
    ……

    入夜。

    臥室一片漆黑。

    我輾轉(zhuǎn)反側(cè)，希希的鼾聲在我的耳邊節(jié)奏而規(guī)律。

    今天在醫(yī)院的一幕幕像放電影般在我的腦海中回放，無數(shù)的碎片拼接成新的場景，爺爺?shù)哪欠葸z囑是真的存在嗎，還是僅僅是許姑姑憑空捏造的？

    無數(shù)在問題在心里積壓成山，壓得我透不過氣來，在浙江摘橘子的時候我們還好好的，這還不到一周的時間，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凌晨一點。

    許昌陽答應回來的，只是到這個時間點了，他怎么？

    正想著給他打個電話，卻聽到門外一陣躁動，我一驚，掀開被子跳下床，急聲道：“昌陽，是你嗎？”

    “是我。”一道渾厚而深沉的嗓音，里面的疲憊卻聽得清清楚楚。

    “你還沒睡？”他推門而入，隨著光線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