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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如果...忽略他的長褲一截半挽過膝,一截露出腳踝的話。 “施主,你在看什么?” 云笙輕輕按住蘇袖月的肩膀,不動聲色地拂開了裴七的手,他眉眼柔和,這動作做來行云流水,卻在觸碰到面黃肌瘦,一雙烏泱泱的瞳仁尤其凸顯的小光頭時,頓了頓。 他看不清...眼前之人的過去。 明明前不久,還一覽無余。 “高僧,您想什么呢?”一旁裴七見狀急道:“您、您快讓9527把東西給小姐送進去呀?!彼B忙向云笙遞上手中的檀木盒,陡然間又轉了個方向,塞進蘇袖月懷里。 祈愿寺主持都禮讓三分的高僧,一向不喜與人親近,裴七縱然不信坊間所傳云笙能通過身體接觸窺見別人的過去,但小姐裴彧仍靠他續(xù)命,是以不敢唐突。 想來想去,心中又憋著口氣,就拿蘇袖月撒氣道:“9527,陰人!立刻把東西拿進去擺上?!?/br> 這蘇袖月就不明白了,她把視線從云笙的腳踝移開,望向懷里的檀木盒,9527她懂,無非是原主作為小和尚的編號。 畢竟...能有禪號的太少。 且不提這個編號的深意,裴七這句陰人就太過分了!她是那種陰人的人嗎?思及此,蘇袖月抱著檀木盒,忽然向石門撞去。 “別!” “不要??!” 裴七慌了,好在云笙一個閃身,擋在蘇袖月額頭前,任由瘦不拉幾的小光頭咯得心口。 淡淡的皂角香,是熟悉的童年記憶,蘇袖月深吸一口,從云笙懷里抬頭,笑得燦爛,歪扭不齊的牙里擠出一個字, “爹?!?/br> 云笙的心漏跳了一拍,他的年紀確實可以有這么大一個兒子,可多年來從不近女色,怎么可能? 蘇袖月嘿嘿一笑,繼續(xù)裝傻,她之所以失望,是云笙那樣好聽的聲音,竟然屬于一個中年男人,哪怕他看著顯年輕。輩分不同,怎么相愛? 白費了好聲音。 “9527!”又是一聲怒吼,蘇袖月揉了揉耳朵,二次流產(chǎn)。 裴七走上前,想罵,卻忍得很辛苦,他怕...怕眼前的小光頭再想不開,重新找一個陰年陰月陰時的佛門弟子太難。 小姐裴彧昏迷不醒,這后山冰棺陣還得由人守著,若非怕沖撞了氣場,裴七恨不得甩開這小光頭自己上,只是他奇怪,一向唯唯諾諾,老實巴交的9527,今天弄這一出,是被鬼上身了嗎? 要知,陰年陰月陰時所生之人八字太輕,能見鬼,易招鬼。 裴七壓下不安心緒,使眼色問云笙道:“高僧,可看出有何異樣?” “沒有?!痹企弦琅f淡淡,只字不提看不清蘇袖月過去的事。 許多年前,他還年少時,也曾遇見過這樣一個人。 哪怕云笙直覺眼前的小光頭換了一個人,他也不想揭穿,那聲爹,也叫得有意思。 多久了,沒遇到和告訴他9527真正含義,一樣有趣的人。 想了想,云笙放下褲腿,收起不讓人覺得頹廢的懶散,對蘇袖月道:“爹?” 他理了理散亂的發(fā),說:“再叫一聲?!?/br> 輪到蘇袖月的心漏跳半拍了,這種感覺...仿佛看到有大腿可抱,又不敢扒上去。 “沒事,慢慢來?!痹企弦娝裏o話,從袖中取出發(fā)帶,認認真真束好發(fā),用行動證明,“9527,你放心,爹可以很負責任的?!?/br> 他話落,眼前的小光頭已跑進石門里了,云笙回頭對裴七道:“你看看,還跟以前一樣害羞呢。” 裴七點點頭,這才不再懷疑,又忍不住問道:“高僧,您真的要收養(yǎng)這個陰人?” “裴七,是陰年陰月陰時之人?!痹企霞m正道。 “太長了,直接叫陰人多方便?!?/br> 云笙搖搖頭,從他身邊走過,“莫以善小而不為,莫以惡小而為之。” “高僧,這跟叫陰人有何關系?”裴七朝著他的背影喊道。 “無心之失,也可傷人?!?/br> 那廂,蘇袖月重回冰棺旁,她打開裴七所塞的檀木盒,明耀的光輝頃刻間點亮整個室內。 “夜明珠?!” 她怔了怔,借著光亮看清了冰棺的構造,這一看,不由萬分慶幸自己先前沒有動手摳。 冰棺上這七顆光亮顯然比盒中這顆黯淡太多太多,此時看清,蘇袖月才知曉,嵌入冰棺的夜明珠聯(lián)系著內里,光亮似乎溫養(yǎng)著棺內的人,她不再遲疑,把手中這顆送入預留的凹槽里。 借著珠光,蘇袖月看清了棺中人的模樣,眸里霎時閃過驚恐。 秀眉輕擰,一雙鳳眸緊闔,輪廓分明卻不失柔和,雌雄莫辯。 竟是...那樣熟悉。 “裴彧?”蘇袖月輕呼出口,眼前人模樣絲毫未變,不會認錯的。 只是,怎么會這樣? 她不由聯(lián)系起裴七,可他的模樣分明不是當初所見,蒼老了許多,以至于一開始,蘇袖月根本沒有認出來。 困惑之間,她觸及到冰棺上的夜明珠,黯淡了足足七顆,會不會是恰好過去了七年? 那嚴慎言呢?一晃七年過后,他又去了哪里,變成什么模樣呢? ***** 京城,依山傍水的別院里,奢靡至極,正上演著一場視覺盛宴。 自女帝登基后,一度開化男風,不過七年,京城就盛行男子以柔弱為美。 種滿玉蘭花的后院,時不時響起男子爭執(zhí)的聲音,比女子不遑多讓。 “這件衣服是大人裳給我的,你給我脫下來,快點!” “小氣,就你這幅模樣,人靠衣裝也沒用,還是我...” “吵什么吵,吵得我描眉都靜不下心,大人一會就來了,你們還吵!” “六月,別跟他們多舌,只管讓他們那副丑態(tài)被大人瞧見。倒少了人與我們爭?!?/br> 說話的是倚在窗邊的一名男子,他眉眼并不出奇,卻透著一股靈氣,奇怪的是,他說這話,爭執(zhí)的那兩人反倒停了下來。 齊聲道:“新來的,少說兩句,上一個九月說不定會來找你索魂,恨你頂替了他的位置?!?/br> “是啊,你們又長得那么像。”被喚做六月的描眉男子插嘴道。 “是嗎?”新來的九月淺淺一笑,篤定道:“他不會的,因為...” 他是我同胞哥哥。 眾人又熙熙攘攘吵了一會,直至夜幕降臨,所等的人也沒等來,大家才歇了下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喂,你們說,上一個九月到底是被誰害死的?會不會是我們中間的人?” “誰知道呢?為了爭寵,不至于吧?!?/br> “我倒覺得有可能,眾所周知,上一個九月是我們九人中最不好看,卻又最受丞相大人寵愛的人。說實話,我也嫉妒啊,大人又是那么冷淡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