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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想摸一摸這難得的生機(jī), 回廊拐角處卻傳來一聲清喝: “不要命了嗎?”斥責(zé)的語氣, 卻似透著三分的柔情。 蘇袖月回頭望去, 精密的輪椅輕輕轉(zhuǎn)動,來人著墨綠色棉質(zhì)錦袍,衣擺袖口淺繡著淡淡紋印, 他外罩純白狐裘, 愈發(fā)顯得那張臉精致如玉。 “公子...”蘇袖月低低喚了一聲, 蒼白的雙頰悄然薄紅, 昨日夜里, 那攬她于懷抱的人是他吧。摘星樓里除了謝辭言,不會是別人。 她的思緒微微一動, 抬眸望向謝辭言手中捧著的花瓶。 一枝開得極盛的淡黃梅花。 “瓶子...換了嗎?”她問。 “是啊, 不小心打碎了?!敝x辭言遞到她手中, “所以換了一個,你看喜不喜歡?”蘇袖月依言看去,新?lián)Q的琉璃瓶遠(yuǎn)比原來的精細(xì), 連燒制中自然形成的紋路都無可挑剔。 心里那異樣的感覺越發(fā)濃烈,從昨夜的懷抱過后,她在最無能為力的時候嗅到的最溫暖安心的味道,不知不覺在心底蔓延開來。 手,試探著搭上他的椅背: “公子,我推你走走吧。”謝辭言怔了怔: “好,”無人看見,他低首間殷紅的唇角輕輕翹起。 多年后,謝辭言總會想,若時光就停在她向他伸出手的這一刻該多好,若一起走走的這條路永無盡頭該多好,若她留在他身邊,該多好...... 年關(guān)將至,除舊迎新。 摘星樓里里外外都張燈結(jié)彩,從謝辭言親提的春聯(lián)到細(xì)心備置的各種吃食,年味滲透在每一個微小處,從內(nèi)里溢著暖意。 謝六謝七跟隨多年,還未見過謝辭言這樣重視一個節(jié)日,不過他們深知這位主因人而異的本事,得他謝辭言青眼的,不可能也成可能,不受待見的,能做的也不做。 自然這樣的熱鬧,與破舊的柴房無關(guān),與柴房里的女子無關(guān)。 除夕夜那日,謝辭言換了件平生未穿過的最鮮亮的衣服,又難得的細(xì)細(xì)收拾了一番,他收緊懷中的錦盒,迫不及待想要見一個人。 出門時,卻被攔下了。 是謝五,他以養(yǎng)傷的名義賴在摘星樓沒有離去,仗著謝辭言最后一絲寬容,趁年關(guān)之際還想著要為泠二求一線生機(jī)。 “公子,我...” “謝六、謝七?!陛喴紊系募t裳男子輕皺眉頭,示意二衛(wèi)拉謝五起身,謝辭言向來是寡言之人,滿腔心思掩于腹內(nèi),要如何說這個曾經(jīng)的親衛(wèi)才會明白,那個女人終究只會害了他? 輕斂長睫,他問: “想帶她離開?” 謝五羞于啟齒,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要后悔?!敝x辭言漾起一抹意外深長的笑意,他容顏本就極盛,這一笑,反倒讓人覺得不真實(shí)。 謝五的心微微動搖,卻還是接過了謝辭言遞來的透明小瓶......“整整12顆,一年,足夠你看清一個人的心?!痹捖?,眉眼驚艷的男子輕搖頭,推動輪椅離開。 謝六謝七亦緊緊跟隨,只投給昔日同伴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他們跟隨的人從來沒有寒了他們的心,卻是謝五,對不起這份厚待。 他的劫,合該他自己受。 今夜十分難得地沒有下雪,麓山腳下家家戶戶燈火通明,親眷匯聚于一堂,若是尋常人家,便齊齊圍著燒得通紅的火爐,若是富貴人家,便聚于暖房,看一出皮影,或點(diǎn)幾場大戲。 謝辭言提了盞女兒家喜歡的云雀花燈,淡黃的暖光灑在他傾世的紅衣上,容顏上,多了幾分人間煙火氣,待見到暖廳里靜候的蘇袖月時,他身上的這份氣息愈濃。 因?yàn)樾挠袪繏欤w塵不染的辭言公子也不過是一個凡夫俗子。 他靜靜望著皮影幕布后的側(cè)臉,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指,卻觸摸不到那唇角輕揚(yáng)的笑靨,蘇袖月恰好抬頭,剪影探出幕布變得真實(shí)起來,“公子。” 他點(diǎn)頭,行至她身畔,將手中花燈遞予,“可喜歡?” “謝謝?!碧K袖月戳了戳惟妙惟肖的云雀小腦袋,歡喜的笑容便在臉頰漾開,謝辭言悄悄打量著,心里似比她還要開心。 他望著她,卻在她抬眸回望時陡然收回目光,望向皮影箱,“想演什么?” “紅衣女俠和白面書生,好不好?”她從匣子里取出手持金刀眉目英挺的紅衣女子和頭戴書生方帽看似弱不禁風(fēng)的白衣男子。 謝辭言低首一笑,“好,你是紅衣女俠,我是文弱書生?!边B他自己都未察覺話語有多寵溺。 蘇袖月心里越發(fā)輕快起來,她cao縱著提線,卻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微微泛黃的幕布上便呈現(xiàn)出一個怎么也騎不上馬的紅衣女子。 “我來吧。”空谷落雪般清凈的聲音自身后響起,淺淡藥香隨之縈繞鼻尖,那雙修長的雙臂伸向前,握住了她稍顯笨拙的手。 如化腐朽為神奇,那如玉砌般的修長手指微動,幕布上的紅衣女俠又活了起來,一舉一動皆是風(fēng)流入骨。蘇袖月不禁輕輕一笑,她下意識回眸,卻撞入了男子溫柔的眼波里,隔得那樣近,幾乎鼻尖相碰,她一下覺得空間拘束起來。 謝辭言輕咳一聲,送開了聲,輪椅悄然往后撤了撤,他若無其事地提起文弱白面書生,配合她上演一出女俠搶親記。 “喂,你姓甚名誰,留下做我壓寨夫君如何?”紅衣女俠背負(fù)金刀,從馬上將白面書生攬入懷抱。 “放我下來,小生寧死不從?!卑酌鏁^臉,盡是羞惱。 紅衣女俠卻是痞氣一笑,策馬揚(yáng)鞭道: “書呆子,這可由不得你。誰叫我什么都不缺,就缺個壓寨夫君呢。” “住口!我絕不會娶你?!泵嫔霭椎臅话矑暝饋?,馬背上忽地不穩(wěn),二人便齊齊滾落下去,抱在了一起。 “砰...”不知不覺中,隨著人偶的貼近,蘇袖月與謝辭言驀地額頭相碰,抬首間皆是一怔。 “疼嗎?”他問。 “沒事沒事?!碧K袖月望著對方泛紅的額頭,臉頰也偷偷跟著紅了起來。她轉(zhuǎn)身尷尬笑著,扯開了幕布,顧自走到桌前,“公子喝茶嗎?” “有勞?!敝x辭言試探著行近,停在桌邊,修長的指尖動了動,見氣氛微妙,便去剝錦盒里各種堅(jiān)果。 蘇袖月顧自斟了一杯又一杯,到飲第四杯茶時,一只漂亮的手?jǐn)r了下來,隨之把剝得完整的果仁擺在她面前,“別光喝水?!?/br> “咳咳...”蘇袖月抑制不住地咳嗽起來,心里卻好似吃了糖般。 她抬眸望去,今夜的謝辭言格外耀眼,原以為他一身月白長衫已是別人再穿不出的風(fēng)采,卻沒想到紅衣更襯他,她不禁想,他穿上喜服會是什么模樣? 這個念頭一出,蘇袖月連忙又飲人一杯茶,這一次,那只漂亮的手卻是直接握住她的手腕,伴隨著男子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