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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這更讓他堅信,他派去的捕快突然被抓是有原因的了。 將心思放在心底,周承宇面上卻是一點不露,“這是好事啊,這樣一來,不管是府城的百姓還是長洲縣的百姓,都可以安心了。” “安心?”薛士文突然面色大變,重重一掌拍在了面前的桌案上,“周承宇,你居然還有臉說這樣的話!在你的任上出了殺人犯,連續(xù)殺了十個人之多,造成幾個家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長洲縣的百姓更是人心惶惶,你不自責,居然還有臉說安心?你這個父母官,未免當?shù)靡蔡缓细窳?!?/br> ☆、第 64 章 薛士文會發(fā)火幾乎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事, 可他的火氣這么大, 卻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一輪罵完,他更是抬手直指周承宇, “還有你們長洲縣那幫捕快!一個個都是什么東西,抓個人而已,鬧得府城天翻地亂,數(shù)十戶商家告到衙門口!你這長洲縣養(yǎng)的到底是捕快還是流氓?” “辦事不利,治下不嚴, 你們長洲縣的官員都是飯桶嗎?都是一幫吃著朝廷的飯,卻一點兒實事都做不出的無能之輩嗎?你們對不對得起頭頂?shù)臑跫喢?,對不對得起每月朝廷給你們的俸祿!” 被這么一番喝罵,所有人都垂下了頭,不論是否真心羞愧。 薛士文看著, 眼里露出了幾分滿意。正要拿自己也是長洲縣的人再說幾句怒其不爭的話,一掃眼,卻看到周承宇不僅沒低頭, 居然還敢目光直直的看著他這邊。 他頓時怒道:“怎么, 周大人這是不服氣?” 他不叫周承宇了,居然稱呼起了周大人,可見已經(jīng)氣到了極點。 武縣丞心頭一跳, 忙輕手輕腳跑過來, 拽了拽周承宇官服寬大的袖口一角。他是在場所有人中唯一知道實情的,可如今薛大人這般生氣,他們還是得先示弱認錯, 回頭私下在說的好。 周承宇收了袖子,面上卻并無退意。 連環(huán)殺人案件曝出來時,他的確非常自責,到后來接連半個月都沒破案,長洲縣百姓人心惶惶幾乎無心過中秋時,他更是覺得自己愧對頭頂烏紗帽,愧對朝廷,更愧對無辜的百姓。 彼時正是他剛和柔柔有了夫妻之實的時候,但除了最初的一夜,接下來他卻半個多月沒能近柔柔的身,胡家那邊的事兒也放下了,全副心思都撲在這案子上。 前兩日收到府城送來的信,說是殺人犯抓住了,他本是高興的。可隨后聽聞了另外兩個消息,他心里卻只剩了憤怒。 他手下的人,那幫捕快跟他最短的也有三年了,為人品性他再清楚不過。若是只有一家兩家,抓人時造成人家的損失他還可能會信,可數(shù)十家——這簡直就是在說笑話! 而送來的消息說,犯人是從府城大牢逃出來的,原本就是失手殺了人的死刑犯。這樣的一個注定是要秋后問斬的犯人,若是無人幫忙,無人暗中教唆,如何能逃出府城的大牢,如何能不去其他縣專門跑來長洲縣,接連的殺人? 有心算無心,他身為父母官沒有護好百姓的確有責任,可是如今背著更多責任的人一面扣了他手下的捕快,一面在這里道貌岸然的指責他,他若是不將事情查清楚,不將極有可能是真正‘兇手’的薛士文繩之以法,別說在官場里繼續(xù)混,他是真的不配戴這頭頂烏紗帽了! “下官不敢?!弊焐线@般說,可神色間卻沒有半分害怕。 從最底層爬到如今位置的薛士文,生平最瞧不起的便是高門大戶的公子哥,渾渾噩噩不學無術(shù)也就算了,偏這樣的人一出來就有現(xiàn)成的好差事等著。人家那正經(jīng)嫡出少爺他沒本事對上,這周承宇那般出身,又有個那般的爹,他怕什么? 薛士文想到此,眼里帶著根本不屑遮掩的鄙夷,上下將周承宇當做貨物一般的打量之后,涼涼開口:“諒你也不敢。在你治下出了這般錯,你還是想想怎么跟知府大人解釋比較好!不然,我看你這做了九年的知縣也該動一動了!” 這動一動自然不是指往上升,他指的是直接擼官。 這樣帶著鄙夷的眼神周承宇在京城時便見過太多,此刻自然不為所動。 “當然,薛大人覺得何時出發(fā)比較好?”他立刻接話。 薛士文看著他,心里有些詫異他的平靜,不過他先入為主看不起人后,自然不會把人放在心上。想著周承宇八成是在長洲縣下官面前強撐樣子罷了,如今征求他的意見,很明顯是在向他示弱了。 他故意停頓一瞬才道:“自然是越快越好!” 薛士文來去匆匆,他走之后大堂內(nèi)的許多下官還有些緩不過來神。 發(fā)了那么大的火,就這么走了? 這是真的只想讓大人去府城和知府大人解釋一回嗎? 武縣丞卻最是靈活機敏,擔心的問周承宇:“大人,您真的要去府城嗎?” 周承宇揮手讓其他人下去后才回答:“是,我明日動身去府城。” 長洲縣那幫子捕快已經(jīng)出去月余,如今更是被關(guān)進了府城大牢,他無論如何都要去一趟。不僅是要救他們出來,更是要給他們撐腰。他手下為百姓做實事的人,不能這么不明不白無緣無故的被欺負!而至于薛士文,今日這回更是暴露了此事中他確實是插了手的,這般過去,他定然要徹底將這薛士文連根薅起! “可大人……”武縣丞往門口看了看,壓低聲音道,“這個薛士文來者不善,大人您這若是真的去了府城,會不會就是入了套?若是真的將您的官擼了下來,那……”那可就哭都沒地方哭了! 周承宇已經(jīng)抬腳往外走了,聞言停下,“你也覺得我有被擼官的可能?” 武縣丞聽出他話里意思似乎不對,支支吾吾一時有些不敢回答。 “我這一去少說也要三五天,武縣丞,縣衙這邊就交給你了。至于其他的,你不必擔心,這一去還不知道誰擼誰的官呢?!敝艹杏罱o武縣丞交了底。 可是回到后院叫胡玉柔收拾行李時,他卻看著胡玉柔忙碌的背影發(fā)起了愣。 他想起薛士文喝罵時候的無所顧忌,想起了薛士文看他時,眼中那抹熟悉的鄙夷。那是像當年爹的事情曝出來時候,所有人看他時眼底流露出的鄙夷,他昔年的老師,同窗,同科,甚至……親戚。 他在乎嗎? 似乎是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