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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出完美弧度。 門開了。 門里的女人穿著一套素色的棉麻料子衣服,黑發(fā)盤起,眉眼溫潤,周身氣場柔和,是一個一眼看上去,就讓人覺得溫柔似水的人。 女人看著門外的人,愣了至少十秒鐘,眼睛開始有點泛紅。 喻言動容,嗓子哽了哽,正要后撤兩步給他們一點交流感情的空間,步子還沒挪,她就看見,江mama手臂緩緩向側面探過去,從玄關墻邊摸出了把掃把,反著拿,對著外面的江御景,掃把尖都快懟到他鼻子上了:“你滾進來,來,我不打你?!?/br> 喻言:“……” 最后還是看見江御景身邊的她,江mama表情瞬間從兇神惡煞切換到如沐春風,狠狠地瞪了江御景一眼,才笑容滿面的拉著喻言手把人拉進來。 喻言臉上保持著笑容,鞠躬問好,換了鞋子進屋。 江御景摸了摸被戳到的鼻尖,手里提著一大堆東西孤零零地進了門,順便還把丟在他腳下的掃把撿起來,進屋放在門邊立好。 江御景家錯層,墻上掛著水墨畫和書法,客廳低凹,沙發(fā)上坐著個男人,正在看電視品茶,看見人進來,捧著小紫砂壺,慢悠悠溫聲道:“回來了?” 這家的兩夫妻至少外表看起來都有點學術派的味道,帶著點清潤的書香氣,這么一想,不同意江御景去打職業(yè)好像就更能理解了點。 江mama聽著,更不樂意了,拉著喻言的手讓她坐,一邊扭頭看向丈夫:“回來了?搞了半天你知道他要回來呀?” 江爸爸捏起小茶杯品了口:“前兩天給我發(fā)過信息?!?/br> 江mama冷哼一聲:“還知道回來,你干脆一輩子待在外面,還回什么家?” 江御景沒說話,抬起頭來,里面房間的門開了,一顆小小的腦袋和半個小身子從門后露了出來,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看他,又看看喻言,而后猶猶豫豫地走出來了。 是個看起來大概六七歲的小姑娘,雙馬尾的大辮子上綁著蝴蝶結,穿著件粉藍色的小裙子,小步小步的蹭到客廳門口,手扒在墻邊看著他們,最后視線長久地落在喻言身上。 喻言有點懵逼。 江御景坐在她旁邊,簡單介紹:“我meimei?!?/br> 喻言恍然,側著腦袋和藏在墻邊怯生生的小人兒對視。 兩個小姑娘,四只漆黑大眼,喻言眨眨眼,長睫撲扇,纖細的手臂緩慢沖著她伸出去,試探性開口:“抱抱?” 小女孩也眨巴著大眼,頓了兩秒,然后光著小腳丫蹬蹬蹬跑出來,直接扎進喻言懷里,軟綿綿帶著嬰兒肥的小胳膊抱著她的腰,聲音帶著稚氣:“我喜歡你?!?/br> 喻言笑了:“我也喜歡你?!?/br> 小人兒繼續(xù)道:“不喜歡哥哥?!?/br> 江御景:“……” 她抱著喻言的小胳膊松了松,rou嘟嘟的臉蛋揚起來,由下至上看著喻言:“你是哥哥的女朋友嗎?你把他甩了喜歡我吧,你可以睡他的房間,也可以跟我睡,他不好,他都不回家。” 江御景:? 晚上兩個人留在家里吃飯,飯后,江mama拉著喻言的手和她聊天,念叨著江御景一頓神罵以后,開始講起他從小到大的一些事情。 “他小時候脾氣大,一點小孩子的樣子都沒有,像個小大人。那個眉啊——”江mama伸出手來,拉了下眉心,“就是這樣的,每天都不高興的皺著,表情兇得很。后來他上小學,他們老師找我,說他欺負同學?!?/br> 江mama笑了一聲,繼續(xù)道:“我就把他叫過來,說你不能欺負同學啊,他就跟我說,‘我沒欺負他,我看著他,他突然就開始哭了?!?/br> 喻言懷里抱著小姑娘,想象了一下小江御景那副能嚇哭小朋友的表情,沒忍住笑出聲。 “從小也沒讓我們cao過心,人家別的男孩兒十五六歲開始叛逆期,青春期,他全都沒有的,本來成績那么好,結果誰知道,高考那年,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跟我和他爸說要去打職業(yè)?!苯璵ama嘆了口氣,“馬上就要高考了,我們哪能同意,僵持了好長一段時間,那時候果果才三歲,結果這個小混蛋說了什么?說反正我們也有自己的孩子了,不需要他了。” “我當時氣的呀,又氣又哭,邊哭邊罵他,他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也不說話,就在旁邊給我遞紙巾,你說氣不氣死人?說兩句軟話能怎么著?” 喻言任由懷里的小朋友扯著她手指玩,安靜聽著,垂著睫,沒說話。 江御景之前這個什么都不肯說出來性子,她太了解了。 會講出那種過分的話,一個是因為年紀小性子還特,再加上他心里的不安,安全感的缺乏,養(yǎng)父母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就更加患得患失。 好半天,她才低低嘆了口氣,抬起頭來:“阿姨,江御景很厲害的?!?/br> “他剛拿到了全國總冠軍,代表中國賽區(qū)參加世界賽。”喻言笑了,“您兒子是未來的世界冠軍。” 書房里,江父手里提著他那個寶貝的紫砂壺,把江御景人叫進去了。 江御景跟著進去,四下掃了一圈。 整個書房還跟他走之前一樣,大書桌正后方墻面上,掛著一幅巨大的毛筆字,四個大字,濃纖折中,筆鋒遒勁,卻帶著一點稚嫩拙劣。 ——明心見性。 江御景看著那幅字,好久沒說話。 這張字是他十四歲那年寫的。 少年當時年紀小,性格又暴,沒什么耐心,跟著江父寫了一段時間的字,不想寫了。 最后還是被哄著又練了半個月,終于出了張能看得過眼的。 江父領著他裝裱,把書房正后方墻面上一首詞撤了,將他的字掛上去。 那個時候他教他,人活著要清楚,要明本心,見真性。 心行處滅,言語道斷。 江御景當時年紀小,不懂。 甚至直到現(xiàn)在,他都覺得自己還是不明白。 江父性子就不慌不忙,站在他旁邊,也跟著看那張紙,緩慢開口:“哪天再寫一幅,看看這么多年不練,有沒有退步?!?/br> 江御景應了一聲。 兩個人又不說話了。 良久,江父才又緩慢開口:“你那個比賽,爸爸mama都看不懂?!?/br> 江御景長睫輕顫了下,手指微不可查動了動。 “但是也每場都看了,你媽從微博上搞了張比賽的時間表保存在手機里,有你們隊的比賽她比誰都積極,雖然不明白,但是你輸了贏了還是看得出來,你媽前兩天還翻著微博跟我說你拿了冠軍,要去打世界賽了?!?/br> 他轉過頭來,看著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好像就這么不知不覺已經(jīng)比他還要高上一些了的男人:“你很棒,兒子。” “我們?yōu)槟泸湴?。?/br> 九月二十九號,全球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