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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奇異的溫柔。 他似乎等了很久了,但臉上沒有半分不耐,只是柔和地笑著看她。 再久的都等過了,怎么會在意這一時片刻。 蘇皎月先說話:“怎么不去殿里?” 他直起身子走過來,越近神色愈發(fā)柔和,他長的本就清俊,鼻梁高挺,此刻更好看了。 “說了有話跟你說,殿里嘈雜,不適合談事情?!彼?。 “有什么話——” 蘇皎月這話還沒出口,措手不及面前那人竟突然彎腰將她抱起,待她意識過來,人已經(jīng)在他懷里了。 “宋景年?你做什么呢?快放我下來呀!” 談話不該坐下來好好談嗎? 宋景年沒理她,抱著她就往樓上走,邊走邊耐著性子說:“不會把你怎樣的,你穿著不方便,樓層高,我抱你上去輕松些?!?/br> 她本來還在亂動,聽這話突然安分了,她穿的衣裳確實有些復(fù)雜,衣賞都有些重,何況再加個人。 算了,他愿意抱著就抱著吧。 這望月樓空無一人,蘇皎月靠著的胸膛溫熱有力,她已經(jīng)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耳邊全是他的,不斷在腦海里縈繞。 望月樓應(yīng)該只有他們兩個人,這路程格外的遠,一分一秒磨地像是一日。蘇皎月覺得他額頭上興許已經(jīng)有汗滴了,因為他的呼吸聲有些重,但他沒說,她也不好意思拿手帕替他擦拭。 便只乖乖靜默著。 半晌,終于到了樓頂,真的很高,一覽無遺。 金黃色的金菊與琉璃瓦,朱紅色的宮墻無限延伸直天盡頭處,天上的燈,紫禁城外的熙熙攘攘的人,大概都能看見了。 宋景年輕輕放下她,踱步走到圍欄旁,冷不丁問:“今晚月色如何?” 沒來由的一句話,蘇皎月向他的方向走去,能看見白月離他們很近,以前動畫里頭,牛郎與織女七夕在鵲橋上執(zhí)手相看,月亮表面凸顯出二人的身影。蘇皎月覺得他們此刻離它近到,上面似乎也能照出影子了。 宋景年靠過來,從她身后慢慢將她環(huán)住,熱氣逼人,蘇皎月心又跳起來,他的頭低著,淺淺的呼吸往她側(cè)臉上噴灑,隱隱有些癢。 他似乎承了些勇氣,緩而慢的開口,開口就嘆出一口氣:“你果真是認不出我了嗎?” 第52章 夜風清涼, 他一句落下,呼吸與涼風不融, 燙地她當場怔住。 宋景年依舊保持著抱緊她的姿勢,繼續(xù)說:“一點熟悉感都沒有?我說的話,對你做的事,竟真沒有半分熟悉么?” 蘇皎月背對著他, 不知是否因著風撲面而來的緣故,她覺得眼睛里似乎慢慢聚起霧氣,視線也開始模糊, 連近在咫尺的圓月都看不分明。 是哪本書上曾說過,眼睛不好的人, 以耳視物, 與常人無異?因為五官相通, 視線受阻,耳力便會特別的靈敏。 可她覺得這是假的,不然為什么他說的每句話她都聽不清楚。 他人在耳邊, 呼吸聲在耳邊, 說出的話卻離她很遠。 仿若黃粱夢,空中閣,根本抓不住。 懷里的人久久不回答, 宋景年抑制不住,想扳過她的身子與她對視,在手觸上肩的那一瞬間頓住了—— 她的雙肩隱隱在顫抖。 宋景年將手收回,停在半空中。 她需要時間適應(yīng), 他愿意等。 半晌。 面前的人終于傳來聲音,極淡極淡,仿佛一陣風過,就會融化在空氣里一般。 “我該熟悉你什么?”蘇皎月想扯出笑,努力了很久還是沒做到,她干脆閉上眼,“該認出你是誰?” 閉上眼她就后悔了,不該閉眼,閉眼就想起過去的一切,他是如何冷冰冰看她,如何牽著別人的手,如何不耐煩同她離婚。 包括她是如何死的。 原以為有幸重活一世,她習慣了另一個人的身體,學會了另一個人的記憶,從前那些早就忘了。 但直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根本沒忘,還歷歷在目,如電影一樣在回放。 像一根弦長久地卡在腦海中,平時看不見,關(guān)鍵時刻輕輕撥動,就痛的她喘不過氣。 - 匕首多冰涼,人情多冷漠。 她清楚記得,終于還是沒忍住落下淚來。 但蘇皎月沒抬手擦拭,沒抽泣,拳頭攥地死緊,用了全身的力氣來壓抑自己。 可愛人之間心意相通,就算她背對著不愿叫他看見,宋景年還是感覺到了。 “對不起?!彼f。 蘇皎月苦笑,想問他這句道歉是為什么,可喉嚨里哽了一灘淚,她說不出話來。 很快卻叫人又攬進懷里。 懷里身子冰涼,宋景年心中一痛:“早該與你坦白,對不起?!笔俏沂韬隽恕?/br> 原來是為著這個道歉。 “不必道歉,就算你一直瞞著?!碧K皎月輕聲道,語氣平淡,聲音沙啞,叫人聽了就心疼,是攤開胸膛,撕心裂肺的疼。 她自知沒控制住情緒,宋景年應(yīng)該知道她哭了,但她忍不住了,決然轉(zhuǎn)過身來,讓他看的更明白:“你瞞的挺好的,宋醫(yī)生?!?/br> “和過去一模一樣,把我耍的團團轉(zhuǎn),看我整日像個傻子般,你是不是就覺得開心了?” 最后一句她的聲音幾近破碎。 心上像裂了一道口,源源不斷往里灌著冷風。 宋景年一怔,突然就抱緊了她,將她深深收在懷里,一遍遍地道歉:“對不起,我并非有意想瞞你,對不起,不會再瞞你了,對不起……” 蘇皎月聽著他緩慢有力的心跳,閉著眼沒有回答。 “但有一件事,我得解釋。” 他頓了頓:“上回你提起的出軌的事,不是我,那時我已經(jīng)在平樂了?!?/br> 這話讓她抬起頭來,面露懷疑:“……不是你?” “不是?!彼皖^看她,“怎么會是我,我愛你愛到三番五次在戰(zhàn)場上甘愿中箭而亡。又怎么會做出那樣的事?” “可是——” 她難以置信,不是他是誰?是像他們一樣穿過來的靈魂嗎?這怎么可能…… “你仔細想,那人的神態(tài)動作,言行舉止,和我是一模一樣的嗎?”宋景年提醒道,他雖然不清楚,但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不可能完全相似。 不解釋清楚,她看他的目光都是冷的。 蘇皎月低下頭,思緒萬千。那時他剛做了手術(shù),車禍后短暫失憶什么的特別正常,她確實耐著性子教會他許多東西,從最簡單用餐開始。 他的態(tài)度算不上好,還有些刻意疏離。但她沒放在心上,只顧著照顧他。 現(xiàn)在想來,似乎真有幾分不對勁。 宋景年見她一直低著頭,久久不說話,也不知道她想到了哪一步,那是他沒有的記憶,簡直百爪撓心。 “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