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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恭畢敬道:“皇上明鑒,皇上的事,和我夫君的事,怎么能是一回事?” “怎么不能是一回事?”李凌治的這句話讓我頗費(fèi)思量,我卻不敢抬眼窺視圣顏、窺測圣意。李凌治接著又說了一句話,讓我心里忽泛起點(diǎn)點(diǎn)漣漪久不能平靜,他淡聲道:“倘使你不會對自己的夫君說這樣的違心話,那就不要對朕說這樣的話?!?/br> 在某個像今天這般風(fēng)和日暖的日子,我看著窗口一叢盛開的杜鵑花,對我的夫君周思說:你若是有什么中意的人,不妨納了,安置在別處,不要讓我看見就是了。 我當(dāng)時說的是真心話。 李凌治的話卻讓我一時無話,我默了一會兒,應(yīng)道:“那就按照皇上的意思,暫且放一放,等到塵埃落定了,再來看罷?!?/br> 李凌治聽了我的應(yīng)承不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也不聽見李凌治開口,我抬眸見他的面色似乎緩和了些,終于忍不住開了口,道:“皇上托蘇太傅送來的平安符,太平收到了,太平多謝皇上賞賜?!?/br> 其實(shí)我想說的是我托蘇棠帶回的舉事圖,但即便是天子的御書房,也不見得是方便說話的地方。況且,我與李凌治之間有些話本就不好說開。 李凌治似聞弦知意,卻答得隱晦,“公主的心意蘇太傅帶回了,朕已經(jīng)收到了?!庇謫柕溃骸耙膊恢滥堑婪蛇€靈驗(yàn),公主昨晚睡得可好?” 昨晚,我其實(shí)睡得不大好,因?yàn)槟皆戚p的一番話,我不得不想多,僅憑一縷絲絹,會否有人真的信我? 我點(diǎn)頭應(yīng)道:“托皇上的福,靈驗(yàn)得很,恰又了了樁心事,自然睡得好?!?/br> 我想李凌治大約知道我說的那樁心事是什么罷。 果不其然,李凌治聽了我的話神色動了一動,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喚我一聲太平,道:“你為朕所做的,以后,朕一定會加倍補(bǔ)償你?!?/br> 所以,這是對不起朕以前錯怪你了以后不會了的含蓄說法?原本還有所顧慮,這會兒總算是踏實(shí)了,我連忙應(yīng)承皇上言重了。 “若白?!崩盍柚魏鰞A身靠近我,溫聲道:“不要再想那么多了,什么都不用再管,有朕在,你只管安心?!?/br> 我朝李凌治點(diǎn)頭,不由自主地。大約是因?yàn)樗次业难垌屛铱床欢畢s無端信任,又大約是因?yàn)槲乙蚜?xí)慣對他順從…… 啟門時透進(jìn)來的光映在了他的眸中,忽而間,心底微微一詫,我驀地垂下眼簾。 眼梢處,一道人影貓著腰來到御前,通稟說太后請李凌治去寧壽宮用膳。 李凌治皺了皺眉,應(yīng)了聲知道了。 那道卻行的人影消失在門口的時候,我趕緊向李凌治請辭,今日我斷斷不能再得罪韋太后了,先有周宰相拆了韋宰相的臺,讓韋太后的侄女當(dāng)不成皇后,要是本宮再誤了李凌治去寧壽宮用膳,我們姑嫂間的梁子就結(jié)得深了去了,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日后恐怕…… 我于是起身道:“皇上還有事,太平就不打擾了,這就告退了。” “若白?!崩盍柚螁咀∥遥岸嗳詹灰?,你就不肯多留一會兒?朕還有一些關(guān)緊的話想與你說……” ☆、第二十四章 李凌治有什么關(guān)緊的話想對我說,我是不知道的,但韋太后有什么關(guān)緊的話想對李凌治說,我是一清二楚的。 我立在原地,恭謹(jǐn)?shù)溃骸盎噬?,時辰好像已經(jīng)不早了,太后還在等著,不如等皇上得空的時候,再召太平來說話罷?!?/br> 李凌治嘆息,“若白,你還是不明白……朕懂得你,你卻不懂得朕……罷了,朕召你來,其實(shí)是想告訴你,忠臣陵行刺案已經(jīng)破案了?!?/br> 哦,原來是這樁事,關(guān)緊事太多,我都快忘了這一茬。 也不知為何李凌治偏偏對這件不大關(guān)緊的事如此上心,非要給我一個交代。 “只不過……”李凌治忖了忖,微微蹙眉,“只不過,案情有些出忽意料?!?/br> 李凌治的神色讓我心里打起了鼓,我小心道:“不知,案情是怎么個出乎意料法?” 李凌治默了默,微微嘆口氣,“也沒什么,不過是沒想到罷了?!闭f罷,他起身來到我跟前,抬袖攤開龍案上的一卷卷宗,示給我看,“若白你一定想不到,那兩個刺客原來是盜墓的賊人?!?/br> 卷宗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晃得我眼暈。 這我還真是萬萬沒有想到,大綏列祖列宗長眠之地,常年有重兵把守,居然還會有盜墓賊光顧?那兩個賊人不是腦子太笨,就是膽子太太太肥…… 我一陣心悸,“沒有驚擾到……列祖列宗們罷?” 李凌治搖搖頭,“那兩個賊人趁著寒食祭掃混入忠臣陵,打探形勢,意圖夜襲,恰被公主和蘇太傅撞破,落入法網(wǎng),經(jīng)大理寺卿連日來的審理調(diào)查,一舉抓獲共犯十?dāng)?shù)人,皆已認(rèn)罪伏誅?!?/br> 幸虧是盜墓未遂,回想那兩個人,確實(shí)不像是干大事的,我心下稍安,應(yīng)承道:“多虧上官寺卿斷案如神,不然,皇陵就危險了?!?/br> “確系如此。”李凌治蹙眉,說罷又頗為落寞地補(bǔ)了一句,“有些事是朕疏忽了?!?/br> 也不知圣上為何如此感慨,別不是因?yàn)槲艺f了什么話罷,有些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有些話說者有心,聽者卻未必有意,我試圖寬慰,“其實(shí),有些事也是在所不免,皇上又何須自累?!?/br> 李凌治聽了我的話啟了啟唇,沒有說什么,默了一時,李凌治道:“時辰不走了,朕該去會一會太后了,公主且先回罷?!?/br> 我恭聲應(yīng)是,臨退下之前,我想了想,又忍不住加了句,“恕太平多言,這個當(dāng)口,皇上和太后還是不要有什么別扭才好。” 李凌治望我一眼,道了聲自有分寸,又諱莫如深地與我說了一番話,讓我頗費(fèi)思量。 他說:“公主常常關(guān)照朕,國事為先,大局為重,不過朕卻想要關(guān)照公主,凡事要先為自己考量,要以自身為重,望你謹(jǐn)記。” 從御書房出來的時候,太陽懸在峻宇雕墻鉤心斗角之上,有點(diǎn)晃眼,我穿行于御花園的花間小徑,有點(diǎn)恍惚,大約是因?yàn)槲倚睦锵氲挠悬c(diǎn)多。 還未到了局之時,多想一些也是應(yīng)當(dāng)。 入夜,我如約去會慕云輕。 朧月半彎,小舟泊在岸旁花下,我和慕云輕在小舟里小酌。 自打昨日見過他,我就一直在尋思,他找我,究竟是為何事,總不見得是為了花前月下罷。 幾句寒暄過后,慕云輕引壺將我面前的酒杯滿上,笑語宴宴,“我邀你來,其實(shí)沒什么事,不過是打算出城幾日,想與你道個別再走?!?/br> 就是想破頭我也想不到,慕云輕要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城,不會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變化吧?我難掩心中的訝異,“云輕要在這個時候出城,不知所為何事?若不是什么關(guān)